那伙计答应一声,转身进到后面屋中,不多时,只见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走了出来,那伙计随在他身后,伸手指向光波翼道:“便是这位公子爷。”
那中年男子忙笑迎过来,请光波翼到里面说话。
光波翼随他穿过里屋一间房子,从后门进到一个小院中。那人将他请进东厢一间小屋内,二人这才见礼说话。此人正是长安的信子,海音族忍者谷逢道。
谷逢道听说面前这位年青公子便是光波翼,不禁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道:“小兄弟气宇不凡,果然有乃父之风,难怪年纪轻轻便作了端公。”
(按:端公,唐代对侍御史的尊称。)
光波翼忙称惶恐,说这谷逢道当年既与先父论交,自己理应以晚辈自居。谷逢道哪里肯依,坚持以兄弟呼之。光波翼只得恭敬称他为谷兄,当下向他请问当年与父亲共处情形。
谷逢道说道:“当年我驻在凉州,也只在有消息往来通报时才去见令尊大人。令尊非但忍术超群,且为人坦荡豁达,又是极讲义气之人,故而大家皆对他爱戴有加,从上至下,没人不佩服他。四大国忍之中,令尊最为年轻,威望却是最高。”
光波翼问道:“那目炎当年与先父交情如何?”
谷逢道答道:“目炎乃令尊属下,又是他的得力副手,许多要紧事务令尊皆是派他处理,故而当年那目炎与令尊颇为亲密,常在一处行走。那目炎本也资质颇高,大家均以为他将来必能得获识忍之位,成为我辈忍者之中的翘楚。谁知令尊过世后,他却一改往日行径,作了大唐的逆臣,着实令人惋惜!”
光波翼又问:“那目炎之前便没有露出过谋反的蛛丝马迹么?”
谷逢道摇摇头道:“一来我们平日并不在一处,对其行止不甚了解。二来令尊虽然心胸豁达,却是极为睿智聪敏,那目炎若有反常之态,必然逃不过令尊的眼睛。故而当年并未听说那目炎有何不轨行径。”
光波翼点点头,又问道:“谷兄可否记得,当年先父闻知交趾城破之后,曾作过一首诗?”
谷逢道蹙眉沉思片刻,说道:“嗯,不错,是有这回事。记得那日我收到交趾城破的消息之后,便赶去通知令尊,他闻此消息甚为忧虑不快,提笔便作了一首诗。当时目炎也在一旁,还拿起诗稿吟诵了一遍,吟罢又给我看了那诗稿。”
光波翼闻言忙追问道:“谷兄可否记得那诗句?”
谷逢道摇头说道:“时隔十几年,我哪里还会记得?况且我本来便对诗词歌赋之类毫无兴趣,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只大略记得那诗中是说百姓很苦云云。”
光波翼又问道:“那诗的末后两句,谷兄没记得有何特别之处么?”
谷逢道反问道:“有何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