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波翼怪道:“御驾亲征?圣上出征去了哪里?公公要带下官去何处面圣?”
那宫监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笨嘴笨舌的,大人平日不在宫中,自然有所不知。”遂凑近光波翼,附耳说道:“皇上是去北面的鞠场,作讨贼的游戏去了。”
光波翼这才明白,原来僖宗一早便跑去游戏了。心下不免暗自感叹,天下战乱纷仍,皇上不思勤政安邦,还有心游戏玩乐!莫非这大唐果真气数将尽了么?便随着那宫监绕过思政殿向北走去。
那宫监边走边半躬着身回头问道:“咱家从前未见过大人,不知如何称呼大人?”
光波翼答道:“下官独孤翼,有劳公公了。”
那宫监嘿嘿一笑道:“原来是独孤大人。皇上可是极少赐人免通报金牌的,咱家也只见过田大人手上有一面。独孤大人既得皇上如此信任,平日为何罕见大人入宫啊?”
光波翼微微笑道:“下官不过是奉旨,常常在外为皇上办事罢了,是以很少入宫。”
那宫监忙堆笑道:“明白,明白,大人这边请。”说罢伸手引着光波翼转向东北一条小径。
光波翼心道:“你明白什么,想必是将我当作为专门皇上收罗珍奇好玩之物的游乐官了。”
二人进了一个大月亮门,乃是一座花园,走出一、二里,绕过一座假山,将要穿过园子,忽闻园北传来喊杀声一片。那宫监笑道:“就快到了。”
待出了花园北门,沿竹林间小路再行出百十步,果然看见一大片鞠场,场上正有两队人马厮杀在一处。
只见一边场上人马衣着光鲜,甲明马壮,阵中一面大黄旗,上书偌大“李”字。另一队人马却是衣甲不齐,尚有农夫打扮、穿着草鞋、打着赤腿的,手中兵器也参差不齐,有拿着锄头、木槌的,也有以铁耙作兵器的,更可乐者,居然有人手持大铁锅盖当作盾牌。阵中也有一面补丁缝成的七彩大旗,上写一“黄”字。
一阵冲杀过后,“黄”字旗人马溃不成军,已有半数弃械投降。僖宗策马冲出,挥舞长戟,大喝一声:“贼子黄巢,出来受死!”对面应声冲出一人,手持长枪,与僖宗战在一处。
持枪那人虽有意相让,却见僖宗的长戟舞得虎虎生风,颇有些气势,倒也不是平庸之技。二人战了二、三十个回合,僖宗大喝一声,一戟戳到对手左肩上,那戟头、枪头皆已换作棉头,故而并不能伤人,只将持枪那人戳到马下。那人立时被僖宗手下赶上来擒住,拖回阵中,只听那人口中不断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黄巢罪该万死,请皇上开恩啊!”僖宗闻言哈哈大笑。
光波翼皱眉看完这场闹剧,待僖宗下马回到场外便殿中休息,那引路的宫监方急忙上前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