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岳父出事时,你才12岁,当时法院没给你指派监护人吗?”
景正皓有些疑惑地问道。就算有街坊照顾,那么小的女孩子独居一室,总归让人不放心。
童凌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有。我爸有个弟弟,我的亲叔叔。法院最初让叔叔做我的监护人,爸爸过世的那个暑假,我还在他家住了一阵。可是……”
她很快意识到:叔叔一家根本不欢迎她,他之所以愿意做她的监护人,是为了那笔可观的抚恤金和她家的房子。
于是,才上初一的她做了个惊人的决定:在厂领导和姚女乃女乃一家的帮助下,解除了与叔叔的监护关系,从此,自己理财,自己照顾自己。
当然,有什么事,耿伯伯等人会尽力帮她……
“小凌……”
听完她的简单叙述,景正皓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很平静,脸上没半分波澜,可正是这样的淡然,让他更心疼!
“你这是干吗?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难……”
见他神情纠结,童凌反倒皱起了眉头。
正说着,耿飞坐着出租车回来了。于是,一家三口上车,往墓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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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墓地,在郊外一座山上。山脚环河,山峦青翠,环境相当不错。一条半丈宽的石阶从山脚通往山顶,石阶两旁的山腰上,错落着一座座就着地势铺砌的石墓。
下车之后,四人沿着水泥石阶走了十来分钟,来到山腰两座紧挨的坟墓前。
看到墓碑上的名字,景正皓才知道,童凌的父亲叫童建军,母亲叫安歆。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童父的名字,很有那个时代的红色精神;童母,听名字却不像普通的工农家庭出身……
再想到那只价值不菲的玉坠,他疑虑更深了。
一旁,耿飞将路上特意买的两束花分别放在两座墓碑下,童凌则拿着一块早先备好的毛巾,将父亲墓碑上的积灰擦了擦,然后牵着儿子的手,在墓前站定。
“爸,我带乐乐来看你了……”
才出声,眼泪就滚了下来。脑海中,父女俩相依为命的一幕幕,全都涌了出来。
景正皓忙揽着她,对着墓碑说道:“爸,我叫景正皓,您的女婿。原谅小婿现在才来看您……您放心,从今往后,有我照顾小凌!”
童凌似乎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景正皓也回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似乎在说:我是认真的。
童凌很快转回头来,脸上有点不自然。略平静了些,她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开始对亡父述说自己的近况。反正,概括起来就七个字:我很好,不用挂心。
之后,她跪下行了叩拜礼,又哄着小乐乐对着墓碑喊了声外公,最后说道:“爸,我们走了,明年再来看您!”
景正皓学着她的样子,行了大礼。叩完起身,他见童凌已经准备离开,似乎忘了旁边母亲的墓,因此忙出声提醒:“诶,还有……妈……那边!”
童凌站定,瞟了一眼母亲的墓碑:“不用,里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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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二更在下午3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