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深秋,风却异常猛烈,拍打在窗棂上,扑棱棱的响,而这场秋雨也是反常,一改以往细密的雨滴而变得硕大,一时间,风雨弥漫!
罗允非眼含泪水讲述着十几年前的那场血腥,讲述着他失去的母亲和所有亲人,讲述着这些年他在宫廷里如何苟延残喘的活着,讲述着这些年的隐忍与痛苦!
虽然他声音低沉,可外面的风声雨声却都不能淹没他的声音!罗允风默默的听着,那场*父亲从未跟他提起过,但是他是有耳闻的,那是叶皇后与郑贵妃之间的一场较量,也是大皇子罗允言与罗允非皇位的争夺,更是叶家与郑家势力的抗衡!
那时,他年纪小,具体的细节自然是不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他的父亲罗永烈远在江南并没有参与其中,也并不关心这场*,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忠义王叶清远的死!
允风仍记得那个傍晚,如血的夕阳映着大地,父亲静静的坐在听雨轩内,表情戚哀,他走近,父亲抬眼,好似自言自语般言道,“清远走了,我们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照顾好他的家眷!”说罢,父亲再无言语。
他不知道叶清远是如何死的,他只听人传说跟帝位的争夺有关!后来,父亲还遣人去京都接过秋语母子,父亲本来是想替自己的好兄弟好好照顾他的家眷的,但是,他们已经被接进了宫里。再后来,父亲听说叶清远的王妃也逝去只留了遗孤叶秋语,再次遣人去了京都,想让秋语就在越王府长大成人后与自己成亲,据说接是接了,但是走至一山间,竟有一阵飓风刮过,秋语无影无踪!父亲为此懊恼的大病一场,甚至言说如今生找不到秋语,让自己终生不娶!还好,后来,宫里来了消息,说秋语回了皇宫,因为有了那次险情,父亲再也没提过抚养秋语的事!
寂静的密室,只有风雨拍打窗棂的声音,两人面面相对,却沉浸在各自的回忆当中!
本来是罗允非痛陈往事,允风的心却跟着往事回到了过去,只是那回忆里都是秋语!想起秋语又不由得想起罗允言的话语,难道秋语真是叶太后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他的心猛得一揪,心又开始莫名的痛楚!如果当年不是那一阵狂风,秋语就会在江南越王府长大,那他们从童年时就可相伴,或许还会相知!
“允风!”允非的轻唤让他从回忆中清醒,他忙正正身子,端起茶,掩饰着心中的痛楚。
“允非兄!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可是,逝者已逝,就不要再想了!现在的皇帝是你的兄长,你又何必为了帝位而兄弟相残呢?”
“我的母妃,我的亲人都在那场争夺中死了,你说,我的心能平静吗?我能就此罢休吗?”罗允非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允风。
“不罢休又能怎样?难道你还想杀了圣上为你母妃报仇不成?”
“是!罗允言、叶太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允非兄!”允风轻轻唤了一声忽然停顿了,半晌才又开言,“你…….小弟劝不了你了,只能提醒你多加注意,好自为知吧!”
允非心头微微一怔,心里已然明白罗允风断不会帮他,忙开口说道,“允风,莫非你不想帮为兄吗?”
“你与圣上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自己解决?难道你也不帮罗允言?你想象你父亲当年那样,袖手旁观?”
“不是袖手旁观,是根本就不观!骨肉相残不是我罗氏子孙做的事!当年太宗皇帝早有遗训,如后代子孙争夺皇位,我越王后人定不会用手中兵权相帮!”
“允风!如果你不帮罗允言,那我也是有胜算的!”
“但是,我罗允风作为越王后人,定不会看着乱臣贼子篡位弑君!”
“允风,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允非兄你还不明白吗?”
“允风!”
“别说了,如果你仍执迷不悟,那我真的帮不了你了!”罗允风的眉头蹙起,眼神也变得阴冷。
“允风,如果你的舅父西陵王站在我这一边呢?难道你要和自己的舅父为敌?”罗允非忽然问道,允风一愣,“我的舅父?他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