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待戎兰平静下来,我才缓缓问起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只要用心,就能感觉得到。”戎兰一本正经地望着我。
“开玩笑。”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说真的,方才听到你的笛声了,那一曲除了你和永都,还有谁能吹奏得令人骤生人在天涯泣下沾襟的感觉。其实,只有你们兄妹才是心意相通的吧。”戎兰叹了口气,服气地感慨。
“说对了一半。其实我们只是相像而已。”我解释道,“我和我哥,是一类人。”
“或许吧。但你比你哥幸运得多呢。”
“不一定。旦夕祸福难免遇上,幸不幸福,只在人心。”
“但我了解,你一定不会像你哥这样玩失踪。”戎兰笑得有些勉强。
我隐约可以感觉到少穆的出现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不到外表如此风度翩翩的他却与生俱来的漂泊的气息。他的身上带有幻境的气息,却是模糊而迷离的。我感到很奇怪。
毕竟能与戎兰一路从北国过来,得到她的允许,定有些来历。
“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竟然在北国遇到了我哥?”我摆弄着镜子前的小匣子,开了个话头。
“是这样。这还要从我遇到少穆开始讲起吧。”戎兰清了清嗓子。
“洗耳恭听。”我耸耸肩。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春分,那一天我刚好走到北国朔海附近的一个小村。春寒料峭,天色也并不是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只是,你恐怕不晓得我姐姐的事,我们一直在闹别扭。我心里老想着这些事,不觉便越走越北。这是没人肯来的地方,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忘记朔海的苍茫和荒凉。”戎兰说着,看了少穆一眼。
“然后,我想她就碰到了我,”少穆并没有看戎兰,而是望向我,“我和你哥哥永都是认识不久的朋友。反正我们身边都没有什么人,那天我便打了个包袱,背着从十里之外的号称是北方第一糕点铺的春秋斋买回来的各种名吃以及一些水果去看他。虽然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吃得也不是很多。我走走停停,累了便歇息下来,拿出随身不忘的笛子吹奏一曲,解去烦忧。我第一次看到戎兰的时候,她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那是,连日骑马能不劳心么。”戎兰接过话茬,“不过说实在的,那日我远远地便闻有笛声随风渐近,缓缓地潜入我的意识,而且并不突兀。仔细听来,是我以前听过的《关山月》。我蓦地想起,那也是永都一直以来最喜欢的曲子。不过少穆,”戎兰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你的笛声和永都的比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恕我直言,多少有些张扬的意味,大方且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