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萤看着俞小飞,突然说:“你喜欢我姐姐,是不是?”俞小飞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他回答:“你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这么说?”
夏萤鄙夷地回答:“你们这些小把戏,我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谁告诉我?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想追我姐姐,是不是?”
俞小飞笑得合不拢嘴,叶楠也是这样,他们几乎同时问:“你怎么知道的,谁给你说的?”
夏萤得意地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我什么都知道,你们别想骗我!但是呢……”夏萤停了一会,黑溜溜的眼睛在俞小飞的脸上转了转,这才又说:“你喜欢我姐姐,但是我姐姐不喜欢你!”
“为什么?连这你都你知道?好厉害!”俞小飞向夏萤伸出大拇指,真心诚意佩服着。
“因为你从来不和我姐姐大声说话,我姐姐说什么,你都说好!”夏萤观察得很仔细,“不过,我姐姐可不会轻易喜欢谁,我都到现在都没见过她的男朋友呢!”小姑娘觉得很可惜,说完了还叹息一声,跟着小大人一样。
谁家有这样的小妻妹,一定又快乐又痛苦——她像一颗酸酸甜甜的水果糖一样,一面酸的,一面甜的,咬错了可要吃苦头的。
俞小飞和叶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轻易接话。
“要是我姐姐也喜欢你,你们就会结婚,是不是?”夏萤问。
俞小飞忍着笑回答:“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夏萤认真的说:“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就要和她结婚!我妈妈喜欢我爸爸,所以他们就结婚了!要是我妈妈不喜欢我这个爸爸,她就会和我另外的爸爸结婚!”
好复杂,像绕口令。
俞小飞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想了好一会回答:“好像是这样吧,那你喜欢谁呀?”
“我喜欢刘翔,运动会的时候,他跑得最快!而且,他还能一边跑,一边跨栏!”夏萤天真地回答。
在夏萤小小的心目中,又能跑,又能跨栏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你要是和我姐姐结婚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可以和我还有我姐姐住在一起了。”夏萤说。她的建议还带着孩子的小小嫉妒,她才不要谁单独拥有姐姐呢,她也要分享姐姐的爱。
“这个主意不错,我回去就和你姐姐结婚,如果她肯嫁我哈!”俞小飞笑着模了模小姑娘的脸,算是答应了她。
夏萤高兴起来,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一点血色:“我跟姐姐说说,我姐姐最喜欢我了,她肯定会答应的。但是,你一定要对我姐姐好哈,这样我死了,也放心啦!”
或者是因为长期住院见惯了生死的缘故,夏萤并没有将“死”看得多重,她随口说出的这句话,这让俞小飞和叶楠异常惊讶,他们在她这个年纪,对生死还没有概念。
俞小飞听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女孩,她一直清楚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什么病,也知道或许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我一定会对你姐姐好,一辈子对她好。”俞小飞对一个年仅五岁的女孩子承诺。
夏萤庄重地点点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慢慢滚落,她说:“我不怕死,因为爸爸和妈妈都在天堂等我,但是我怕姐姐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夏萤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说爸爸去了天堂;妈妈后来也不见了,姐姐说妈妈也去了天堂;也许有一天,她会在天堂看见爸爸和妈妈,但是她的姐姐,就会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叶楠听到这里,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从床头扯出一张餐巾纸,用力地擦着眼角。
夏萤的愿望是那么的简单,她先只是希望能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健康的长大。后来,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长大了,就希望姐姐能嫁给喜欢的哥哥,过着幸福的日子,再也不要孤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