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人生 迪吧混战

作者 : 九刺鱼

17迪吧混战

那天,他与刘教授接待了一位很特别的患者。是一位三十岁的小伙子,长得帅气,一身的书卷味儿,叫舒同。其实他对舒同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他第一次见眼睛如此清澈的男人。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清澈,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感!如果用手术室的级别来形容那双眼睛的纯净度,绝对堪称百级!

舒同不单单令他与李有恩眼前一亮,也令那惜微微一呆。舒同长相阴柔,眉眼秀气,但绝不女气,让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其实,李有恩长得就不赖,论长相,个头和身材都相当不错,是市附属二院一枚人尽皆知的院草。可是在见过舒同后也自叹不如,对他说道:

“舒同长得可真干净,像块水晶似的,咱们这长相和人家一比,干脆就得往后站。”

可以让李有恩说这番话可不容易,要知道李有恩向来骄傲自负。舒同不单单长得好,还谈吐不俗,有修养。深入接触后,他们才知道舒同是四川人,他父母都是高级知识份子,母亲是教授,在某大学任教,父亲是律师,自己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从小,他跟着父母亲来到黑龙江省诺敏河市,从此就在这里扎下了根。

不过,偶尔还是要回四川老家一次,用舒同自己的话说是为了采风,寻找绘画灵感。舒同是画家,他的画在黑龙江省和四川省已经小有名气,一幅画怎么也能卖上两三万块。舒同说,巴蜀的风光有天地间给孕育出来的灵气,用一生也画不完它的美。

这次手术,刘教授给舒同装了两只人工机械瓣膜,需要终生服用抗凝血药。

手术成功后,舒同分别送给他,李有恩和刘教授一幅画表达谢意。他无法对画做出任何评价,毕竟自己不懂画,说了只会贻笑大方。但那画应该是不错的,火红火红的,很打眼。

他和李有恩在宿舍里对那幅不知所云的画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是什么。

最后,李有恩作了个总结:

“舒同这小子除了擅长国画外,还擅长抽象画和油画,送咱们这幅明显是抽象画,这抽象画普通人要是能看懂的话,那就不叫抽象画了。”

李有恩把舒同送的画转送给了养眼公主,从养眼公主那里回来后就开始怂恿他,让他把画也送人,最好是送给温馨。他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问了句:

“啥时结婚啊?”

“说不准。”李有恩回答,问了他一句:

“你呢?”

“我?我和谁结婚啊?”

李有恩白了他一眼。

“明知故问啊!你这小子连我都瞒!我能说谁啊!当然是那个跆拳道运动员了!”

“我们什么事儿也没有。”

“得了吧!出去吃了那么多回饭,还说没事哪?非得弄大肚子才算有事么?”

他没有接李有恩的话,而是又研究起舒同送给他的那幅画来。到底画得是什么?画不应该都有名字吗?怎么落款连个名字都没有?

很戏剧化的是,舒同在住院这段期间竟与那惜谈起了恋爱。至于舒同怎么与那惜对上眼的,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回他去查房,看到那惜为舒同打针,舒同的眼光一眨不眨地落在那惜身上,那种集思凝望的感觉,让人一下子就明白他是看上人家了。

那惜是经过情事的人,舒同的这点暧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从那惜对舒同格外的照顾来看,应该也是默认了人家的追求。

舒同出院后常常来医院看望那惜,而每次舒同一来,大家都会沾点喜气,有糖果吃。那糖果他也收到过好几回,一看就是昂贵的糖果,瑞士的巧克力或是泰国的榴莲干,最差也是上海的大白兔女乃糖。

他虽然并不怎么看好那惜和舒同之间的爱情,但老实讲,他是希望他们能有好结果的。毕竟舒同和张野之间作下比较,舒同就是城堡里的王子,而张野顶天算个市井流氓。

自打Tony王将温馨介绍给了他,不管他和温馨有事没事,都会被Tony王一个电话叫过去,硬是给安排好了地点和节目,非让他和温馨出去转悠一圈不可。每当这时,温馨都会很不好意思地向他解释说:

“别怪我爸。你是知道他的,他就是有一副热心肠。认准了一门就要做下去,一辈子都这样。”

他自然不会去说什么,只是回应她一个和煦的微笑。他模糊地知道,温馨似乎在等待他的一句话,但他始终不敢去正视与温馨的这层关系,这缘于他根本没闹清楚自己的这颗心到底爱上了温馨没有?

而且潜意识里,他总会拿温馨和以前的贺敏敏作比较。这当然出于一种很正常的心理,因为是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在某一时刻的幼稚。譬如喜欢和情敌做出种种对比,喜欢以已之长攻彼之短,或是拿现在的女友和以前的女友互相参照,挑出优点和不足。他在与温馨相处中就是这样,因为敏敏是个闭月羞花的美女,温馨在长相方面就大大输给了敏敏。再者,对于美的理解,他想每个男人大概都或多或少地会去在乎异性的外表。视觉的冲击总是占主导作用,接下来才会去考虑内在。在择偶方面,他也喜欢漂亮的女人,也想娶一个沉鱼落雁的妻子。于是,对于温馨抛过来的热情,他就变得心不在焉,总是提不起劲儿。

这天,他们又被Tony王硬性安排到了蓝月亮迪吧。那是诺敏河市一间很有名气的迪吧,无论装修还是音响设施都很上档次,而且无论何时都人满为患。据温馨讲,就连厕所都弄得像个小花园似的,男女厕所分开,但没标明男厕和女厕,而是在门上分别贴着“*心经”和“葵花宝典”。为证实,他专门去了趟厕所,门上面果然写着斗金大字“葵花宝典”,而对面就是女厕所,上面写着“*心经”。回头他就跟温馨说:

“这事整得也太玄乎了,万一走错门儿怎么办?”

温馨煞有介事地说:

“那就得先去看看金庸小说,研究一下什么是*心经和葵花宝典才行。”

迪吧里灯光昏暗,霓虹灯在天花板上一闪一闪的,像个狂欢节似地闹腾着。迪吧中间有个舞台,那上面的领舞也不知道跳得什么,惹得下面的年轻人一阵尖叫狂喊,兴奋之余把酒瓶直接就摔在了桌子上。他和温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地找座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空位置,最后还是服务员给他们找的。

那是比较靠里的一张桌子,右侧就是一扇很大气的落地窗,不过看不到外面,窗户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纸,还挂着奇怪的小玩偶,样子怪吓人的。

“这也太闹腾了!”他大声对温馨说。

“闹腾一点好!”温馨也对他大声说:“闹腾才觉得人生没虚度!”

闹腾和人生没虚度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个角落相比临近舞台的位置可好了很多,至少不那么嘈杂了。

温馨显得很兴奋,只一会儿功夫,她就喝掉了两瓶科罗娜,不时摇头晃脑地跟着音乐打两下节拍,还一个劲儿地问他,你怎么不喝啊?

他不是不想喝,而是明天有手术。迪吧这样的氛围是很容易让人对酒不感兴趣的,就是再不会喝酒的人来到了迪吧,也会兴奋地喝上两口。温馨一听,颇为扫兴,但也表示理解,笑着说:

“负责嘛!对吧!”

“是。”他说:“虽然不能喝很多,不过一瓶还是可以的。”

“给你说一笑话啊,特逗!”温馨喝了口啤酒,大声地说。

“好啊!”

“可黄啊!”温馨又说:“你可别以为我这小姑娘怎么怎么样。”

“说吧。”

“有一只倒霉的蚊子活得挺憋屈,每次重生都被人拍死,一气之下就去找上帝理论。说上帝啊,你看,你每次都让我投胎去做蚊子,结果每次都被人给拍死。你能不能看到我一次次被人拍死的份上,让我投胎做别的?上帝说,那你想做什么呢?蚊子就说了,我吧被人拍死五回了,这次也想整整人去,最好还能去吸人的血,但别做蚊子就成。上帝一听,说行,就让蚊子投胎去了。结果,蚊子来到人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片卫生巾。”

他听过这笑话,所以并不觉得有趣,但为了附和也就跟着温馨大声笑了笑。

“这还叫黄啊,我给你说个更黄的。”

温馨一听,眼睛亮八度。

“你还会讲黄色笑话哪!我还真看走眼了!”

他哪会讲什么黄色笑话,关键是有一回听李有恩讲了一个,觉得挺逗的,于是说:

“知道得不多,你要不要听?”

“好,你说,我看黄成啥样。”

“有一个乡下人进城去买避孕套,忘了避孕套怎么说。在药店柜台前转悠好半天,还是没想起来。最后没办法,只好小声地去问女售货员,说姑娘啊,你这里有没有装JJ的塑料袋?”

温馨愣了愣,随即才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注意到她脸红了,是那种很羞怯地脸红,怀疑自己笑话讲过了,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佯装喝了一口啤酒。他发现自己与温馨在一起时,言谈中总是带着点轻松调侃的暧昧成份,这是一种令他非常惬意和舒坦的感觉!

“要不要跳舞?”温馨忽然抬头问他,大概也是想打破尴尬。

“什么?”他听不太清楚,音乐声太大了,而她刚才说话又太轻了。

温馨把嘴凑到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跳舞吗?咱们去跳舞啊!”

他点点头,欣然同意。不能喝酒,但却可以跳舞。音乐声震耳欲聋,音响“咣咣”的,震得桌椅板凳都在跟着音乐发抖,就连他身体里的细胞也跟着跳跃起来,恨不得全都飞出来跟着音乐狂欢。温馨见他同意了,乐颠颠地拉着他的手蹦进了舞池。这是*的的士高舞曲,每个人都卖力地扭动着腰肢,摇晃着头和四肢,恨不得把身上的零件儿摇散。

温馨始终拉着他的手蹦蹦跶跶地跳着,也就是说她的脸是面对着他的,她跳舞并不好看,但此时她笑得却性感*。他忽然想起刚刚她附在他耳边说话时的情景,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儿,还记得上次她来宿舍时,他闻她身上还是清爽的香皂味儿,时隔一年,她身上的味道就变了。但这香水味儿并不俗气,而是让她身上没来由地平添了一份成*人味。

这种味道是会吸引他的,他早就渴望一个女人可以给自己这种慰藉了,长期的学习和工作压力让他无处释放,与李有恩出去喝酒也解决不了这紧崩的神经,唯有女人,他知道。所以跳着跳着,他的神思就完全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好像灵魂已经被性感的温馨给带上了天空,与她一起飞呀飞,没有尽头地飞着,根本不想下来。

温馨眼光始终盯着他的,也是一阵心驰神往。于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醉汉正晃晃悠悠地朝他们这边走来。不偏不斜地踩到了他脚上,他一疼,立马从天上掉了下来。不过,那醉汉压根儿没发觉,仍旧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像中了邪一样,那醉汉又撞到了温馨身上。温馨当时就不乐意了,用手一拦,对那醉汉没好气地嚷着:

“你这人怎么走路呢?没看见一堆人啊!”

那醉汉脑瓜迟钝地呆了呆,二话没说,把温馨扒拉一边去,嘴里嘟囔一句:

“滚边去!挡什么路!”

温馨是个急脾气,顿时火了,要去理论,他赶紧拉住温馨,说算了。迪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啥人都有,还是少惹事为妙。况且,他刚刚和那醉汉打个照面,认出来了,是张野,喝得可不少,眼神都呆了。一见是张野,也就本能地起了反感,实在犯不着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他们各自被张野踩了一脚,突然谁都没心情跳舞了,温馨说还是回去喝酒聊天吧。

不知不觉中,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他俩正闲聊着,忽听临桌一对男女大声地吵嚷起来。他转过头去瞄了一眼,这才发现还是张野。

他再一瞄张野旁边那女的,根本就是那惜,跟前还坐着舒同,三人不知因为什么吵得很激烈。不过,这种情况不用他费脑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张野知道了那惜和舒同谈恋爱,所以过来搅局了。但可以看出来,舒同始终很绅士地坐在那里,并没有与张野争执,倒是那惜,嘴巴不依不饶地,肯定是没对张野说什么好听的话,不然张野不能火大地去扯那惜的手腕。舒同估模着是怕那惜吃亏,见张野动粗了才站起来去阻止,把那惜一拉,就拉到了他的怀里。

“你知道我和那惜啥关系吗?我和她上床那会儿,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蹲着呢!”

张野无理取闹地叫嚷着,伸手就与舒同撕扯起来,几下子就把舒同按倒在酒桌上。

那惜像疯了一样,用嘴巴去咬张野的胳膊,什么脏话都崩出来了。

张野更气,又将舒同提了起来,一拳就要打过去。他本来不想趟这浑水,可是也不想见舒同吃亏,毕竟舒同是一个心脏病患者,从一个医生的立场上讲,这一拳下去估计生命会有危险,搞不好会闹出人命。他接过张野拳手的同时,也喊了一句:

“别打了!不管怎么说,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张野没管他那套,回手就给他一拳,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眼镜上,镜片都碎了,眼眶被镜框这么一硌,钻心地疼。

温馨见状,上去就一个后踢腿,张野连痛都来不及喊,当时就扒地上了。好半天,张野才从地上爬起来,手抹了一下嘴,吐出了两颗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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