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紧。
贞王妃冼玉将独子天佑托付给了亲弟弟,直到睁眼看着马车走远,车轱辘发出如碾碎一般的声音,才慢慢合人门,一个人缓步回到王妃居住的正堂。
“王爷,天佑我都安排好了,你若泉下有知请不要原谅我……”
冼玉从床头拾起亡夫贞王的牌位,珍重捧于手心,可话还未说完,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也许,今时今日如她,连模一下他的牌位都没有资格……
她这样想,便取了贴身的小衣,将牌位悉心的包了起来,还来不及收入紧锁的箱笼,便被突然撞入内堂的男子从身后打横抱起,狠狠扔向联珠帐中,她想坐起身,却觉四肢百骸如被摔碎一般,硌得生痛。
他下了死力。
看来,这一回,她逃出囚宫,真真是激怒了他。
纵使冼玉心中隐约感到害怕,仍是面无表情,作出一幅无惧之状,见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男人,一脸沉默的解开了玄青色的披风,露出明黄的袍角,她仍有些难置信,荣帝竟然会一路紧追不放,尾随着她回到王府。
分明记得,许多年前,任她如何流干了眼泪,跪在雪地里苦苦哀求,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她便淡然道:“皇上怎么出宫了?臣妾不过是回家一趟。”
“是吗?怎么像出逃一般,连朕的养子也给送走了,幸好朕抢在前头将你弟弟挽留下来……”
苦心谋划的一切,就在他的轻言细语中轰然坍塌,冼玉扬手便是一巴掌,重重地摔在他的面上,“啪”地一阵高音,夹杂着她的愤恨声:“你就只剩这点出息,又拿我的儿子来要挟我?”
“对,因为你连做一个侍妾都没资格,只配受到泄欲一般的对待。”
荣帝抚了抚脸上犹如烫伤一般的痕迹,望着她如咬断牙根一般的痛恨,还有拼命忍住的泪水……其实,她的小脸早已是满面泪痕,如果她肯向他认个错,他会温柔的待她,一定不会对她使用粗暴。
即便适才,她打了他一巴掌,贵为天子,他都可以选择原谅。
可她,显然是让他失望了,他便毫不手软的拎起她,将她单薄的衣衫从中撕裂成两大截,不过片刻,她便衣无寸缕的被他推倒在身下,他却仍是穿戴齐整,仅撩起以金线描绣的夔纹衣角,大力度的想要分开她的双腿,强迫她就范。
“你出去,我不是你的侍妾,更非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皇叔的妻子,你的婶母,你将我囚禁宫中不算,居然还跑到我家来折辱我……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不要活,我还想活,出去,滚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冼玉,朕可以容忍你把天佑偷着送走,可你应该知道朕无法容忍你逃出囚宫,你一二再,再二三激怒朕,朕已彻底失去对你的耐心。”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清淡的就如同她最初与他说话的神情,可是他却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当着她的面从一旁案几上扯过那件裹了牌位的小衣,将她柔弱的纤手紧缚于床头,又指着贞王的牌位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从来没有想过要折辱你,真的,走到今天,也不曾如此想过,可是,冼玉,你却让朕很失望,不如就当着他的面,让他睁眼看着我们有多好。”
“不要,荣帝,你疯了,你这疯子,他的死,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望着她又惊又气的神气,他想,平生唯一一次撕裂的不是她的衣衫,而是她的骄傲,还有她仅剩的,可怜的自尊。
他从来没想过要将这一切都尽行从她的身上带走,可是她这样倔强,这样不将他放在眼底,他吻她,她便撕咬他,他忍受着她带给他的疼痛,握住她纤细的腰身,撩拨着她盛开的花蕊。
好过那么多年,他太熟识她的身子,每一个敏感之处,便是她最脆弱的地方,见她既忍受着羞辱又忍受着难捺的情/欲,他在她耳畔呢喃道:
“朕早就告诉你,只有经历过最痛苦的事,才会享受到到最极致的快乐,冼玉,你要永远记得,朕就是那个唯一可以代给你痛苦,也可以令你快乐到死的男人。”
“不,你不是,你是成为九五至尊的人,表姐是成为母仪天下的人,还有天放他是成为位极人臣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是多出来的人。”
听得她渐渐含浑,最终变得模糊的声音,他知道她的身体又一次臣服于他的掌控之中,可是她的心距离他,就更远了……
荣帝也不由想起那个梨花春雨的夜晚,山中老道替他们算命,还有那段攸关四个人生死的卜辞:“一个生不如死,一个死不如生,一个先死后生,一个虽死犹生。”
“失去你,我曾生不如死,可与你在一起,我是死不如生,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她只是他不要了的,她只是想要在有生之年再好好的活一次,哪怕贞王不在了,也想要艰难的挣扎。
窗外下起了入冬后第一场雪,雪,越下越大,就像贞王死去的那年,异常寒冷,她依旧是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