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伺候朕更衣,”窗外的雨越下越密,更鼓的声音透过几重宫苑传来,夹杂着荣帝的声音,在这暮春时节凭添了几许愁绪。
她亦是点滴在心头。
深知,自尊心极重如荣帝不会在这个时候碰她,冼玉击掌命宫人抬进热水……看着荣帝已更衣躺入帐中,冼玉有些尴尬,荣帝似笑非笑冲她招了招手:“你又不是第一次挨着朕就寝,更何况朕现在也没那兴致。”
“知道了,”她胡乱的解开衣衫,披散丝发慢慢走向床榻,洁白的中衣极其贴身,隐隐可见交领内那抹娇媚的桃红,他猜她穿着绣工精美的肚兜,因而在她抱了丝被小心翼翼跃过他,笑道:“你穿品红的好看,下次朕让针线房给你做几件新的。”
“不必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还教她怎么做人?冼玉越想,越觉得委屈,其实还没发生点什么,可在外头那些宫人看来,都已经是颠鸾倒凤了。
冼玉裹着苏绸被将冰冷的脊背对着荣帝,荣帝也不恼,只扔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往她的被窝钻去,从身后搂着她,勾着她的发丝绕指揉成一圈一圈。
“你喜欢什么,尽管告诉朕,”听得她呼吸清浅,他想,她周身上下每根汗毛都紧张得竖起来了,但其实,他真没想着要进一步再做些什么,能够再次与她相对,一同听着窗外的细雨,便是重温旧梦,有她真好。
“我不想住在宫里!”总算等到可以跟他谈条件的一刻,既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她毫不客气。
他很受用,她省去臣妾二字,而以一个“我”字于无形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见她终于转过身,脸对脸望着他,一张不施脂粉的素颜,有异于平日里他所见到的端庄,看得他怦然心动,呼吸急促道:“那你想住哪儿?”
她沉吟道:“我想回家,想回贞王府。”
“不行,”如果是和他谈出宫的事,他不想跟她谈下去,可见她轻咬朱唇,露出一幅早知道就不说了的神情,荣帝又压低了声音哄道:“你知道,朕出宫不方便。”
“即便我留在宫里,咱们也不是天天相见的,”她想了想,极其认真地往他耳畔吹风道:“只要不教人知道,你随时可以来看我。”
她这是在默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么?他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荣帝又总觉着有些不是滋味,“除非你让朕放心。”
冼玉知道荣帝隐去那半截话的意思,他不仅要她的人,还要她的心,就像从前她曾爱他如生命一般,但这怎么可能?可为了带天佑出宫,先将儿子送到远离争端的宫外,她少不得与荣帝开始周璇:“咱们都这样了。”
“朕还没怎么你,”他暖昧的一笑,紧紧贴着她的柔软,去吻她楚楚动人的小口,她便轻轻咬上他一口,促狭道:“别闹,我困了。”
“是了,朕明天还要早朝。”这该死的女人,见她一个翻身又是背对着他,荣帝只能闷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