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冼玉杵在原地,一脸错愕,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不理睬她了……是因为她病着失了礼数,教人家好等,还是冯表姐前去又与沈天放起了争执?
说到底,小诚公子与沈天放终究是一对兄弟,看来,她与他,怕是很难成为朋友了,冼玉这样想,只觉有些惆怅,他将伞还给她,她还来不及好好谢谢他。
日暮时分,当最后一辆宫车送了引看的秀女出来,大瀛宫朱漆的宝顶宫门便在酉时关闭。
冼玉伸长了脖子,不停的唤着冯表姐的名字,可是偌大的宫庭,除了从雕栏玉砌中折射回来的,她自己的回音,何曾有半分表姐作答的声音。
“这位公公,求求你告诉我,我表姐到底是怎么了?”
“走、走、走,我们当的是下差,如何知道上差的事儿,我劝这位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切莫失了体统。”
那守候在宫门前的小黄门,见冼玉抓着他的手臂哭哭啼啼不放,自是极不耐烦,一扬手,病中的冼玉,便轻轻飘飘的被甩了开来,“砰”地一下摔倒在地上。
彼时,宫侧门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却有宗亲手持玉柬,足蹬皂靴走了出来,小黄门见状连忙上前磕头道:“奴才们给小诚王爷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借着宫门前的灯火,荣帝看到一个女子歪倒在玉阶下,可因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得隐约的哭声传来,因而不得上前看个究竟。
“我是来找我表姐的,她今天入宫引看,去了一天也不见人回,”冼玉在病中,冒着大日头出来折腾了半天,本就体虚力竭,又急火攻心,被两个小黄门这么一推,栽倒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如今总算有内廷主事官员过来寻问景况,她便依着规矩磕了头,逐字逐句地去陈情。没有认出,头戴乌纱,衣着团衫,青衣白袖间隐约露着杏子黄中衣者是她所认识的小诚公子。
“你这女子也太过于放肆,见了小诚亲王竟然不使用敬语。”两个小黄门深恐荣帝问个究竟,责备他二人,连忙先发治人,欲将冼玉叉了出去。
“我没有,我真是急着来找我表姐的。”见那两个小黄门动手就要撵了她出去,冼玉这才猛地抬起头,恰逢荣帝正好也望向她,四目相对,都掩藏不住惊诧。
原来他是王爷,怪不得心高气傲,才过几日便不理睬她了。
原来几次遇见,她都是陪了她那个无法无天的表姐进宫选秀。
“令表姐事出有因,需暂时留在宫中,冼小姐就请先回府上敬候消息。”听得荣帝的语气里透着冷淡与疏离,冼玉便极其恭敬的请求道:“王爷可否告知小女子,我家表姐冯氏究竟是为何故留在宫中?”
“伪造身份,扰乱血统,岂图瞒天过海以中人的身份混入宫中为后宫嫔妃,依冼小姐之见,担了这般罪名能不留在宫中么?”荣帝一字一句道来,满眼都是轻蔑,只觉这样一对势力的姐妹,合该有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