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圣,去睡吧,我守夜。”单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叫做麦圣的年轻胡人就是那个建议单于在旷野过夜的男子,他心领神会地点头,走到旁边的篝火堆,躺下来,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杨女圭女圭没有忽略麦圣脸上那不易察觉的贼笑,心里很郁闷——只剩两人了,多尴尬啊!
呃……
不对呀,他们说的不是中文,也不是古代汉语,而是另外一种语言,可能是他们的族语吧。
可是,她怎么听得懂他们的语言?无师自通一种语言?不可思议。
她咕噜咕噜地喝水,真是爽歪了。
没想到,水袋里装的不是水,而是酒,而且是浓烈割喉的烈酒。
喉咙里又辣又烧,难受得要死,呛得她猛烈地咳嗽。
这下,真是爽到家了,也丢人丢到家了。
单于轻拍她的后背,些许温柔,些许笨拙,温热的掌心一次又一次地贴着她的后背,让她再次脸红心跳。
她豪爽地喝酒,让他情不自禁地赞赏;她咳得厉害,让他不由自主地揪着心……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他有些懊恼。
他退回去,不再理她。
杨女圭女圭苍白的脸庞因咳嗽而涨红,火光辉映下,桃红点腮,分外娇媚。
这一刻,气氛有点诡异。
她望向那堆篝火,看见熟睡的四个护卫,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不必担心,一月之后,他们又是一条好汉。”单于的声音冷硬如刀,看见她眼中流露出的对别的男子的关心,他无端地气恼。
“谢谢。”她清冷。哦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单于看着她,目光锐利得洞穿人心,在黑暗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不用你提醒。”杨女圭女圭不驯道,心中明白,毁约的下场可能会很可怕,但是,总会有机会逃离他的魔掌。
“你叫什么名字?”听着口气不善的回答,他知道已经戳到了她的痛处,于是低缓了语气。
“你又叫什么名字?”她反问。
单于一愣,随即失笑。
胆识过人,聪慧冷静,桀骜不驯,女子中如她这样性情强硬的,少之又少,至少他从未碰到过,她还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和震撼?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道:“禺疆。”
杨女圭女圭也是一怔,没想到他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二十一世纪的杨女圭女圭已经死了,来到战国,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么,就从新名字开始吧。
她曲起双腿,抱着膝盖,“我叫深雪,杨深雪。”
他赞道:“杨深雪,很美、很好听的名字。”
她淡淡一笑。
禺疆看着她,她的皮肤真白,就像雪一样洁白无瑕,白里透红。
他缓缓道:“冬寒时,草原上会下鹅毛大雪,你应该看过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