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王爷笑道:“臣弟昨日已经回过皇上了,皇兄已然答应了,只让臣弟来求皇嫂。”
皇后笑道:“既然皇上答应了,那有什么难的。只是不知是哪家小姐这般有福。”
十四王爷笑道:“安国公家的小姐。”
皇后笑道:“安国公家今年四个小姐应选呢,不知是哪个?”
十四王爷笑道:“说实话,臣弟也不清楚是哪个。只知道那小姐去年十一月底跟着兄长到范老尚书家求了件乐器。听她兄长的口气,应该是莱州总兵唐钊的女儿。”
皇后笑道:“既有了这个线索,那就好找了。十四弟放心吧。”
虽说隔着屏风,十四王爷到底不好在坤宁宫久坐,略说两句就辞谢了皇后离去了,背上粘腻腻出了一层汗。刚出坤宁宫的门,小风那么一吹,十四王爷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方才情况尴尬,自己乱了方寸,说出口的话到底失了婉转,怕皇后心中不自在。转念一想,皇上已然答应的事情,料不会出什么纰漏。又惦记着昨天夜里皇上给看的那封奏折,遂向太后的慈宁宫去了,一心撺掇着太后出远门上香去。
秦嬷嬷命人撤去屏风,接着给皇后松肩膀。
那皇后将脸埋在绣枕中,半日不言语。旁边伺候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坤宁宫近来常常出现这种胶着的沉静,此次又与往常大不相同。皇后想把堂妹杨欣指给十四王爷有些年头了,总让老十四用各种借口推月兑掉。今儿十四王爷巴巴的上门求指婚,却是旁家的小姐,连是哪个都说不清楚,皇后怎地不恼。
忽地皇后抬起头,对秦嬷嬷道:“欣儿哪点子比不上唐家那些丫头?”
秦嬷嬷倒不好回答,只冲着皇后赔笑。
皇后倒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想了想道:“晚些时候你家去一趟,问问看府里是怎么说的,再来回我。”
秦嬷嬷连忙应下了。
说话间听得外面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秦嬷嬷带着宫女忙迎出,喊着皇上万岁,乌丫丫跪了一屋子。
皇上笑道:“皇后呢,朕听说她身子不爽,来看看。”
秦嬷嬷笑道:“娘娘些许中暑了,正寝殿躺着呢。”
皇上大步进了皇后寝殿,皇后胳膊支床,正要起身,将拜未拜的时节,皇上已快步上前扶住了,道:“梓童快躺下,仔细起猛了头晕。”
皇后一双玉臂攀住皇上脖颈,娇啼一声:“皇上。”再无言语。
皇上脸颊抵了抵皇后脸颊,皱眉道:“怎么还是烫着,吃药了么?这些奴才们是怎么伺候的。”
皇后垂泪道:“不怪她们,是臣妾自家不要吃的。”
皇上诧异道:“怎么就不吃药了,可又是犯糊涂了不是。”伸手将皇后腮边眼泪抹去,看皇后散着一头乌油长发,脸颊酡红,星眸含倦,穿着一身女敕粉的竹叶提花茧绸中衣,敞着领口,露出里面浅紫色绣金莲抹胸,不禁心中一荡。伸臂揽过皇后,在唇上一吻,笑道:“咱们的隆儿都九岁了,你这当娘的就别撒娇儿了,让她们煎药去,朕喂你吃。”又悄声在皇后耳边道:“快些好了,朕今儿晚上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