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后来到德仪殿,坐下后向太妃笑道:“今儿臣妾来不为别的,前几日隆儿生辰,家里送来些贺礼。别的都还罢了,只是有几支高丽参难得。特来送给太妃娘娘。”
太妃笑道:“这样好东西,皇后自己留着罢,还想着我们。”
皇后笑道:“太妃哪里话来,哀家孝顺太后太妃还不是应该的。别的不说,单着后宫事务若不是两位老人家提点着,哀家怎么就能梳理得清爽。”
一时雁容捧上锦盒,打开给太妃过目。
太妃戴上眼镜细看一回,赞道:“好齐整的白皮参,个子大倒罢了,形状也好,身长腿短,芦碗整齐,身有环纹,参须齐全。真是不错。”
皇后笑道:“还是您老人家见识多,我也不识得这些,只是看它大罢了。”
娘儿俩笑一回,渐渐说道太子。
太妃道:“如今看着太子越发好了,他虽也有两个兄弟,冷眼瞧着总不及他半分。皇后教导的好。”
皇后皱眉道:“太妃快别提那业障,昨儿还气的我头疼。”
太妃奇道:“太子一向孝顺,怎会惹皇后生气呢?”
皇后叹道:“也不知是那个下流种子,挑唆着太子跟哀家要小宫女,哀家原想着随便拨给他两个也就是了。谁知太子不愿意,埋怨哀家拨过去的小宫女不合心意。说太妃这里的小宫女就知书达理、举止从容。气得哀家骂了他几句撵出去方罢了。”
太妃笑道:“不知太子看中那个小宫女,如此给送过去就罢了。也不值什么。”
皇后忙道:“太妃万万不可,太子还小呢,不能惯他这个毛病。哀家今天来也要求太妃一个恩典,若太子来啰噪太妃,娘娘万不可答应。”
太妃笑道:“哀家能体谅皇后的苦心,皇后但放宽心就了。日后就是再往东宫去,哀家也只叫年老嬷嬷过去。”
皇后笑道:“多谢太妃了。”
说话间就要告退,太妃忙起身相送。
皇后待出门未出门的时节忽然转头问道:“太妃娘娘,那日来德仪殿的唐艾如今还得用么?”
太妃刚笑着要答话,皇后伸头望天,自言自语道:“呀,天都这么晚了,皇上该等急了。”言毕,施礼走出去了。
太妃站在殿门口看着皇后的凤辇渐渐远去,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晚饭后,太妃单留云桓一个伺候捶腿。
云桓心里打鼓,一边给太妃捶着腿,一边看太妃眼色。
太妃许久方道:“唐艾可是一直跟着你的?”
云桓答道:“回主子话,是。”
太妃道:“你看她怎样?”
云桓道:“奴婢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好的。”
太妃道:“你都教她些什么?”
云桓道:“回主子话,奴婢只教了些做奴才的根本,并未教别的。”
太妃闭眼笑道:“嗯,你教的不错。”
忽地又睁眼瞪着云桓道:“这唐艾什么时候去过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