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医开过方子,嘱咐宫女怎么煎熬怎么伺候。方君馨看出不对劲:“珍嫔病了良久,你只给开三副方子,够用么?”
谢太医一笑,道:“珍主子病的虽凶猛,却也不妨。小臣这三剂药下去定可痊愈大半。到时间小臣再来问诊一回尽够了。”
方君馨笑笑,命宫人抓药去了。
送走了谢太医,方君馨进屋与唐莞合计良久。
唐莞还有些犹豫能不能用谢太医,方君馨却断然肯定了,道:“那人眼里干净,是个难得的。”
唐莞还心有芥蒂,嗔着那谢太医不知礼数。
方君馨笑道:“人年轻,恃才傲物总是有的。大致上不差就行了,横竖这屋里也没有外人。”
唐莞惭笑一下,方君馨思量一回道;“你这殿里人倒干净,这是最要紧的,不然日日夜夜的怎么防备。我们再去查查那程太医的路数,看是那个黑了心肝的,做这种没天理的事。”
说来也奇怪,那谢太医三副药下去,唐莞竟真的好了大半。再请他来看时,谢太医仍坚持要看唐莞气色,唐莞无奈,只得应了。诊看一回,又说无事了,也不用吃药,增加些饮食,慢慢调养就罢了,把唐莞气得。
方君馨好笑:“人家看好了你的病,还计较那些。”
唐莞想想,也笑了。
过了两日,方君馨来找唐莞,见左右没人,悄声告诉她:“那程太医背后的人姓赵。”
唐莞皱眉道:“赵?”
方君馨笑道;“赵嫔、赵更衣、赵浣女的赵。”
唐莞笑道:“你倒是说清楚呀,害我一身冷汗。”
方君馨笑道:“怪我。那程太医按辈分是赵嫔的老姑表舅。家里几代行医的,在东条子胡同开的有药局医馆,终归还是靠着宫廷供奉。也是一大家子。”
唐莞摇头道:“照你这么说,那赵嫔虽说与程太医沾亲,却也未必指的动他。你想,赵嫔入宫这么多年,没得过宠,程太医犯不着为了个失宠的浣衣女动这么大干戈,就算替她出了头又能怎样,他就不怕败漏了连累一大家子人。”
方君馨想了想,道;“那你进宫后也没得罪过什么人,除了她们还能是谁。”
唐莞笑道;“你说这话就迂了。宫里踩高踏低的没地儿讲理,我没得罪过她又怎么样,伸脚使个绊子,看我摔了她乐上一乐也是好的。要不然她的路走的不顺了,拉我垫脚都有可能。”
唐莞和方君馨此时心里都有谱,只不说出来。
方君馨笑道;“要不看相的都说你有福了,这么着还能蹦出个谢太医来。只是日后要多小心了。”
唐莞笑笑,道:“谢太医那边我也找人打听清楚了。全名叫谢荫亭,濮州鄄城人,还是今科进士,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了上司,被贬了职,他索性自己罢官,做了郎中。一年前太医院选调他进宫里当差。为人耿介太过,倒是投了太医院使的脾气。平日里也没见他专职伺候那个妃子。”
方君馨笑道:“怎样?我说他难得吧。还不拉了他过来,你日后好多着呢。”
唐莞笑道;“你看人是准的。就怕他脾气古怪,不肯为你我所用。”
方君馨笑道:“这个你多虑了,就要他脾气古怪,旁人不好拉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