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格根塔娜来毓殊斋向唐艾辞行。
唐艾拉着格根塔娜的手,并肩坐在罗汉床上,满心抱歉:“想你去年在围场是怎样照顾我的,好容易你来了,我竟不能陪着,答应你的那些事一样也不曾做到,让我这面上心里怎么过得去。”
格根塔娜忙道:“姐姐快别这么说,当日若不是我莽撞了撇下你自顾自顽去,姐姐怎么就能摔了。别说我父汗要教训我,就是我还后悔呢。只是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姐姐。”
唐艾笑道:“这个我却不担心。”附上格根塔娜的耳朵,“你只瞒着我吧,前两日你父汗和皇上已经定下了你们的事,当我不知道呢。”
格根塔娜蓦地红了脸,羞得半晌不说话。
唐艾笑着揽了格根塔娜的肩膀,道:“这会子知道害臊了,你这丫头也古怪,当日总是气人家,我真以为你们是一对冤家见不得面呢,原来心里早就有打算了。以后怎么还能说我们天朝的女子心眼子多,你这个蒙古公主也不差么。”
格根塔娜红着脸羞得不行,再三央告唐艾才放过了她。
唐艾正色道:“这里规矩太多,究竟不及你们草原随心所欲来的痛快,你既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我这里备了一箱书给你,都是那人喜欢的……我托了人从他师傅那里问出来的……其实也不用刻意迎奉什么,只是你看一遍总有好处。”
格根塔娜感激不尽,低声和唐艾说了些心事,再三不舍。唐艾说了许多安慰的体己话,方洒泪别了。
格根塔娜离开那日唐艾也不能送了,只在毓殊斋挂记着落了一会泪罢了。
话说唐艾受伤后整日窝在毓殊斋,自家倒不觉得怎样,只迦儿烦躁起来,每每闹着要出门。唐艾每次必然安排若干宫女嬷嬷们看紧了,也不许远去,只在毓殊斋周围看看就回。
那日漱雪和翠缕两个带了迦儿出去逛,唐艾在房里算着赵庆媛那里产期也近了,什么时候找了谢荫亭来问问攀月楼的消息。
估模着迦儿出门不到一盏茶的时候,漱雪翠缕两个慌慌张张的带着迦儿就回来了。
唐艾见两人的脸色不对,忙问出什么事了。
翠缕道:“主子您说奇不奇,听外间人说月芳仪忽然就长了一身红疹子,脸上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痒得不行,抓破了还流水儿,沾到哪儿哪儿破皮儿,肉都抓烂了还是止不住……”
唐艾嫌恶道:“听着就恶心,你还说的这么连声带色的,还不快停了罢。倒是要看紧了迦儿,小孩子肉皮儿女敕,别让传上了。”
翠缕忙道:“倒是不传人的。御医们去了不知几拨儿了,都诊不出是个什么症候,如今只当了毒火攻的,抹了药了还不管事儿,怕她挠抓还拿绳儿捆了手脚在那里。”
唐艾笑道:“你也成精了,说得跟眼见过一样。没个场子给你抖擞还真委屈了你了。”
众人停了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