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张罗着过年的物件,过了年太子就要搬出宫了,皇后格外珍惜太子在宫中的这段时间,略有空时就叫了太子来坤宁宫陪着。
皇后爱怜横溢的抚模着太子的头,道:“当年小猫儿似的一小团,如今也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这几日睡的怎么样?吃几碗饭?”太子羞赧道:“母后……”
娘儿俩絮絮而谈的时候外间报陈太医求见。原来当日月芳仪挣扎着回到房里用了早饭就躺着歇息,终于病得起不来了。报了医患,太医院派了陈太医前往诊治。这陈太医诊治完了回坤宁宫复命来了。
皇后漫不经心道:“知道了,让他下去吧。”小宫女回道:“陈太医说有要紧的事儿请娘娘定夺。”皇后不耐烦道:“没见本宫跟太子说话呢,让他晚些时候再来。”小宫女领了出去,不多时又进来:“回娘娘的话,陈太医不肯走。”皇后无法,只得让他进来:“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倔老头,要不是父亲嘱咐过,本宫定要他好看。”
陈太医进得坤宁宫,跪下回禀:“月芳仪实为水肿胀满,痰饮积聚,气逆喘咳,二便不利……”
“得得得,谁同你背医书呢,你捡要紧的说。”皇后听得老大不耐烦。
陈太医轻轻咳了一声,抬头看看周围。秦嬷嬷乖觉,带着宫人们出去,留陈太医回话。陈太医见太子也在,犹不敢说,直到皇后急躁起来才回道:“月芳仪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积食,那日提铃寒冷劳累了些,躺着养两日,饿两顿也就罢了。她竟向微臣要十枣汤。”
皇后翻了翻白眼:“她要什么药就给她喽,值得当个正经事来回?”
陈太医尴尬道:“十枣汤并不对症,其中芫花、甘遂、大戟等药实乃孕妇大忌,宫中现有两位娘娘身怀龙嗣,微臣不敢私专,特来请皇后娘娘示下。”
皇后听了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不必回我。”
陈太医得旨,磕头下去了。
太子皱眉对皇后道:“母后,好像不妥罢。”
皇后笑道:“你小人儿家懂什么,她们后妃怨气多着呢,饶是这么着还抱怨对她们太苛刻了些,本宫这两年精神也不济了,懒怠管那许多。她们要怎样就随她们去罢了。不然回头在落个缺医少药不顾后宫死活的恶名。”伸手替太子整整衣衫;“前两日你父皇还提起来呢,要给你找两个妥帖的宫女陪你去东宫,可有喜欢的?说给母后听,母后替你做主。”
太子猛地涨红脸,喃喃道:“没……没有……”
皇后笑道:“这有什么,出了宫就是大人了。身边儿有几个宫女服侍着也是正经。过几年你柔嘉表妹行了及笄礼,也就该商量你们的婚事了……”
太子大骇道:“柔嘉表妹?什么时候定的?孤怎么不知道?”
皇后笑道:“你们打小一处玩惯了,彼此脾气样貌都知道,不比那蒙古公主知根知底?柔嘉这孩子是娇纵了些,长大了就好了。不然还有柔则表妹,不过她是庶出,做太子妃是差一点,侧妃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