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想了想,道:“不是皇后,听人说她要把那孩子抱过去自己养,确是真心想留着那个孩子。若是她布的局,自然会保丽妃周全。这人是敌非友确实是我们的心月复大患。”
谢荫亭沉默不语,照贤妃的话讲唐艾此时在宫中就是个箭靶子,明里暗里多少人算计,所谓虱多不痒,不钻牛角尖罢了。心念及次,低声道:“一会儿过堂,可有嘱咐的?”
唐艾道:“不怕的,他们都明白。”
谢荫亭嗯了一声,从医箱中取出一丸药递给唐艾,唐艾吞下,笑着问道:“怎样?”谢荫亭微微点头:“挺好。”唐艾咬着丸药道:“也不说带个梅子来过口,苦死了。”谢荫亭若无其事道:“忘了。”唐艾闻言翻了翻白眼,忽然凑近了小声道:“你说她们怎么不用血参了?难道是边境吃紧不好带进来?”谢荫亭面无表情:“兴许罢。”唐艾戚了一声:“跟你说话这个费劲。”
谢荫亭整整医箱,躬身道:“微臣告退。”
唐艾挥挥手转身又掀开被子躺下,谢荫亭苦笑一下走了出去。
这宗人府大牢确实冷,若非小三子昨夜送了被子来还真扛不住。不出意外皇后定会在今日审案,就赶在皇上朝日无闲的时机,势必要将唐艾置之死地。纵使茶饭粗劣,唐艾也尽力用了一些,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年德仪殿的李嬷嬷,携了药瓶来看自己:“你提点着精神,还有一堂呢。”然后……就见到了祖母。
匆匆数年不过弹指一挥,今日的唐艾已远非当年可比。
在大殿见到太后,唐艾心里就稳了一半。皇后坐在太后手边儿,审问的却是淑妃。“三堂会审来了。”唐艾心中暗道。
向三人行了礼,太后先道:“你有了身孕,坐着说话。”
唐艾谢了恩,自有宫人抬上来一方椅子给她坐下。
淑妃正色道:“庄妃唐氏,本宫问你……”这次审问和唐艾预想的一样,待太医院使将龙井竹荪汤中所发现的药材禀明后,就陷在是不是唐艾指使人做的和什么时候做的。
唐艾不认,淑妃也是无法:她现怀着身孕,总不好用刑。
眼瞧着问不下去,淑妃转头向皇后求救。
皇后点头示意秦嬷嬷,秦嬷嬷慢慢走到唐艾面前,忽然伸手啪啪使劲甩了唐艾两个耳光。唐艾双颊顿时红肿起来,啐了一口冷笑道:“好个奴才,狗仗人势打起主子了。”
秦嬷嬷森然道:“庄主儿,您多担待。”说着左右开弓接连打了几十下。
唐艾只觉得自己的头左边甩过来右边甩过去,恍惚中听得太后喊够了,秦嬷嬷方停下来。唐艾缓了缓神,只觉两颊热辣辣的烫,嘴也肿了,含混不清道:“说我下毒可有证据?搜我景仁宫可有发现?”
皇后冷笑道:“狡猾小人,想必做好防范了,哪里找得出?”
唐艾怒道:“依着皇后的话,找到了是我狼子野心,找不到是我警醒狡猾,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认定了是我唐艾下毒,何苦再惺惺作态审什么堂,没的惹人话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