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唐艾红果就再撑不住,扑上前保住唐艾双腿哭求道:“庄妃娘娘救命,救命啊……”巧玉和兰儿两个用力拉开了她。
唐艾微笑道:“放心,本宫已经求过皇上旨意了,过会子就放你出去。跟着他们去御花园做个莳花宫女,等来年出宫女的时候就回家罢。”
红果感激不尽的看着唐艾:湖蓝雀金呢夹丝斗篷,秋香色团花白狐腋大袄,姜黄绣白梅马面裙,手里捧着平金小手炉,一般带着赤金珐琅彩甲套,手指上三两个彩宝戒指,梳着涡云髻,插一支衔珠凤凰金簪,发鬓簪了几朵绿松石赤金花钿。都是家常打扮,月芳仪得宠的时候好些首饰都还强过今日唐艾身上带的。只是她淡漠的坐在那里,左右宫女小心伺候着,这样的矜持娇贵,哪里还有当日德仪殿里受人欺负的小宫女的影子。
红果才第一次认得唐艾原是大家闺秀,是安国公府出来的九小姐,是皇上宠爱的庄妃娘娘。
唐艾和颜道:“我回宫换了衣服就过来了,没受什么委屈吧?”又让红果喝些热水。待红果休息过来,唐艾笑道:“走吧,咱们去送云桓姑姑一程。”
红果刷的白了脸色,结巴道:“去,去那里做什么。”
唐艾道:“安乐堂那边儿说她又哭又闹不肯就死,她怕是有话要跟咱们说呢。好歹是教导姑姑,送她上路也是情分里的。”红果不敢执拗,只得随了唐艾出门。
唐艾上轿,红果和巧玉兰儿在轿子旁边儿跟着。伺候的还有一个年老的太监,是抬轿小太监们的师傅,自打唐艾轿子摔过一次后,皇上就派他跟着景仁宫的轿子照应,抬轿小太监再没有一个敢刺毛的。
老太监看了看阴沉下去的天色,叹道:“老奴的膝盖发酸,想必今儿晚上又是下雪呢。”
唐艾在轿内笑道:“下雪好啊,瑞雪兆丰年不是?”
老太监忙笑回道:“是,不过宫里老例了,处决后宫不兴挑风霜雨雪这样天气,也不兴在天黑时候……”
巧玉奇道:“老公公,这是怎么说?”
老太监叹道:“让后宫自尽,她的怨气能不大?就要选好天气,在正午日头最好阳气最足的时候让她走,煞了她的阴气怨气,以后才不会闹乱子。如今要月芳仪这样天气这个时辰上路,怕是日后不妥。”
兰儿惊惧道:“好公公别说了,怪吓人的。”
唐艾淡淡道:“若不是她犯下重罪惹怒圣上,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她还要有什么怨气。”
众人不敢再说,抬着去了安乐堂。
安乐堂收容失宠后妃和生病宫人,像月芳仪这样的,不许她脏了原来的屋子,撵到这里让她自己了断。
离关月芳仪的屋子大老远就听见她点名道姓的叫骂唐艾,污言秽语不能入耳。
巧玉变色道:“主子,这人疯了,咱们还是回吧。”
唐艾冷冷笑道:“好容易来了,回去做什么。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