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不了多久了,安木兮,告诉我……让我死得瞑目。”薄子君的声音愈加微弱了.
明显感觉到他的无力,这瞬间,木兮心中仿佛有什么彻底碎掉了,“薄子君,你不会死的,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你坚持住……”说着,眼泪竟扑簌而下。
她憔悴的脸在他眼中渐渐模糊了,她强忍的呜咽声却依旧清晰的传入耳中,那种疼怜此刻在心中变得明显,他抬手,想为她擦眼泪,然而无力的手还未触及她的脸就出垂落在木兮的腿上。
“下辈子希望我们不再是仇人,希望我们……”话未说完,他已失去了知觉。
安木兮的心蓦地一震,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薄子君,你不能死,不能死!”可是任凭她怎么的用力,他的眼睛也只是紧紧闭着,再没有一丝反应。
忽然觉天昏地暗,忽然感觉所有一切都成空,一切一切全完了累。
“薄子君,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你不可以死,不可以……”她抱住他,再也不用压抑那些眼泪,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感情这瞬间潮水般涌来,从此以后,她在不需要掩饰了,因为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已死——因她而死!
全结束了,她和他的恩怨自此全部归于尘土。
她不可以再恨,也不用再纠结、不用再欺骗自己,反而,她会对这个男人心存歉疚。
紧紧抱住他,她仔细看着他安详的脸,再不用逃避什么。
他的嘴角竟挂着一抹释然的笑意,仿佛在她怀中,他死的很值得。
她忽然就想起许多过往,想起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往事,有痛苦,却也有许多刻骨铭心的甜蜜,而正是因为不愿回想那些甜蜜,这两年她才会活的如此沉重、如此压抑檬。
希望来生不为仇人!
她默念。
急促的救护车声越来越近了,木兮听的恍惚。
医护人员将薄子君抬上担架,然后有人问身上沾血的安木兮,“小姐,你也受伤了吗?”
她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薄子君,目光呆滞。
“小姐,你还好吗?”那人再次询问。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人只好俯身给木兮做检查。
此时,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救护车和警车一同来的)已经走向前来,一名警察用工具捡起了地上那把沾血的匕首,令一名在侦查现场,另一名则问正给木兮检查的医护人员,“她也受伤了吗?”
“不,她没有受伤,可能是受了些惊吓。”医护人员说完便站起来,向救护车上走去。
“小姐,你涉嫌对受害人实施人身伤害,你被捕了。”警察严肃的说。
……
安木兮木讷的坐在那张白色桌子前,对面坐着两名女警和一名男警察。
“安木兮,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那名男警的声音传来。
无神的看那名警察一眼,木兮低下头去,没有说话。直到现在,她满脑子里都还充斥着薄子君那张释然的脸,她双眼泛潮,脑子懵懂的厉害,灵魂仿佛遗失在另一个世界,现实中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你和薄子君曾经有一次失败的婚姻,而且薄子君曾经陷害过你的父亲,安木兮,你是不是因为此一直对他记恨在心?”女警的声音传来。
她依旧听的恍惚。
“安小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建议你还是坦白的好,这样我们可以提请给你减刑。”
“保持沉默是逃月兑不了罪责的,安木兮,我们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现在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提取匕首上的指纹,如果上面的指纹与你的指纹吻合我们就会对你提起公诉,到时候你再交代也晚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三名警察终于停了下来,木兮被带到一间封闭的小屋里,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
凳子是冰冷的、周围异常的安静,木兮的心却还是无法平静。
她就这样坐着,仿佛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门又被打开了,女警察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人来看你。”
锦骞和安云山就站在玻璃外面,见到安木兮时,目光都是担忧的。
“木兮,我相信一定不是你干的,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锦骞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慌张。她对薄子君的恨,他了解,所以他太怕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她就要是他的新娘了,她怎么可以出这样的意外?
木兮看锦骞一眼,望见他关切的目光,绝望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然而,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竟摇头!难道……锦骞如遭雷击,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不,不会的,木兮,你不会这样做的。程律师正在跟警方交涉,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记住无论警察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
锦骞还想叮嘱什么,却被两名警察从身后拉住,“先生,你说这些话是违规的,我们必须请你离开。”
看着挣扎的锦骞被拉了出去,木兮无神的眼中隐隐晃过一丝光芒。
“木兮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跟爸说说吧。”安云山的声音传来。
木兮缓缓看向安云山,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爸,你怎么回来的?”
安云山一愣,“我今天一直在家里啊。”
什么?!木兮的心狠狠的一颤,“那在电话里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木兮,我今天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安云山担心的看着这个神志不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