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华美的一间屋子,正中面对大门的方向,站立一位年轻女子,双目茫茫,屋外头,是一场倾天覆地的浩浩雨雪,她等了会儿,蓦然笑了笑,朝门外矮身深深一拜。
“小姐,慧言得罪了。很快便来找您赔罪。”
她起身,迅速朝屋内床头走。
杜淮苓张开嘴正想问路,话到咽喉,竟被生生给掐了下去。她从她身体里穿透而过!!??杜淮苓哗啦迎接了一盆子冰水,拨凉拨凉……。
那位自称慧言的人,轻轻走到床头,温暖的衾被内,甜甜睡着个棉花似的小团儿,杜淮苓凑近看了看,好个粉女敕剔透的小宝宝!真想捏两吧,意识到自己的不轨图谋,淮苓及时刹车,手藏到背后,做贼心虚地朝女子嘿嘿笑。
当然,人家压根儿就没瞧见的。
年轻女子右手温柔地抚模了婴孩一圈,小家伙兀自睡得欢甜,她手不疾不徐,绕到枕头处。
杜淮苓一瞧,她要干什么?!
枕头覆上婴孩小脸蛋,用不着费多少力气就会……。
“杀婴孩!??你给我住手!你……。”杜淮苓惊怒地乱了手脚,血直往头顶翻涌,可是阻拦也是徒劳,她完全是个透明的存在。
死了!?
她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地目击整个犯案过程,骇得傻呆呆得了。
女子松手,面无表情,跪在床头重重磕头,“主上,幸不辱命。”几滴珠泪叭嗒滑落,杜淮苓一怔,幸不辱命?看来是受人指使。
“小姐,奴婢这就前来赔罪了……。”她话未完,黑血便泉涌一般从她喉头喷薄而出,染红了厚厚衾被,地上精美的雕花被蜿蜒绽开,嫣红诡异。
给杜淮苓的震撼是一波接着一波,她快疯了,谁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那位惊世绝艳的同学,你瘟神转世的吗?我错了,不该挡您老的道行不?
她在屋子内急得打转,思维奔驰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并且刹车失灵中。不成,还是赶紧报警为妙,不管幕后的凶手是谁?她都豁出去了!想到这,一腔正义豪情的鲜血沸腾开来,她提起脚步。
脚到半空,等等!她穿的是球鞋,但是……,他们身上穿的,额……。
有点类似于汉服。
她懵了,打击太大,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这是整个一哈姆莱特式的悲剧加雷雨式的惨剧,冷汗涔涔。
难道是恐怖片?!!
眼前一黑,便一头朝床上栽倒。不多时醒来,头上是宝蓝色烟罗帐,被子暖和和的,舒适而享受,迷迷糊糊地想还真是个相当吓人的噩梦呢,她懒懒地将头一偏转。
比八辈子看得恐怖片还、还、还……,她还不出来。
床下一具躺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血已凝固,死去多时了。
是之前那个杀婴孩的女人!她额头直冒冷汗,自觉还没胆儿大到与具冷冰冰的尸体近距离接触的地步,她伸手想坐起来赶紧离得远点,一看眼前这双手,这双小小白女敕女敕的婴儿手,她的头被狂风卷过、门板压过,不知东南也不知西北……。
变成死去的那个婴儿了,谁——干——的??!!移魂换影**么?
她泪眼两汪汪,惊、怒、震撼、仓皇、不知所措一股子搅拌大杂烩,没见过这么整人的,唔呜呜~/(ㄒoㄒ)/~。
正在眼泪就要山洪暴发、雷鸣大作的危急时刻,她眼上方送过来张高清真人版肯德基头像,魅力很好很强大,杜淮苓当即撤销水漫金山的指令,表示很雷很惊喜,见到亲人了啊!
“肯德基”爷爷却臭着脸抱起她便鬼影一样儿的,转眼间奔到了一处竹林。风飘啊摇晃着青竹叶,忽然停下了不动了。
前边一群黑衣人,守株待兔很久了。人人皆磨刀霍霍向他手里的“小白羊”。老头见这杀气腾腾的阵仗却是格外好心情地咧嘴笑,努嘴,“老弟,接着!”
很是豪迈地一扬手,杜淮苓“小盆友”便在半空中做起了优美的抛物线运动,落入另一个稍年轻的肯德基爷爷手中,佛祖手心,她一小喽啰,愣是任人宰割的命!她一个劲儿翻白眼,蒙娜丽莎你在哪儿,快来收了肯德基老头吧!想你一个勾魂微笑……。
“哼,老子讨厌女乃女圭女圭!”唰,肯德基二号嫌恶地扔了回去。
“接着接着!她老好玩了!”肯德基一号呵呵地笑,很是“慈爱”。
好玩?杜淮苓悲哀地眼泪打转,深刻地检讨,是不是前世作孽太多作的?
“哼!”
淮苓“小盆友”的抛物线运动是无限循环的,中间底下的黑衣人们,举着亮闪闪的大刀,面目狰狞地冲来,冲去,冲来冲去……也是一项无限循环的强身健体、绿色环保好运动!
姿势摆久了会僵硬,表情露过了自然就,就撑不住了,开始忍不住从狰狞走向畸形,从畸形走向崩溃。
累啊!
“老弟,女乃女圭女圭可劲了折腾也不哭不闹啊?莫不是被咱给抛傻了?”一号发话,仍旧乐不可支,继续抛。
你才傻了呢!杜淮苓气愤!
“傻了,老太婆那我看你咋个交代。”二号慢悠悠地说,挥一挥衣袖,淮苓渐渐远去。
“嗯,那倒是,不好办,不好办。”掌风起,顺带又将她一巴掌扇回去。
杜淮苓翻翻白眼,那我还是死女圭女圭算了,可抬眼一见,怒!死老头,不好办你还笑得那么得瑟!胡子一颤一颤的!
这俩儿山寨版肯德基一哼一哈,其乐融融,耍得黑衣人们面色有些灰白沧桑了。杜淮苓感叹,原来当杀手这碗饭也不好混的,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
倏然横空飞来一袭白衣翩翩,掀起竹叶漫飘,他轻揽她入怀。青丝几辔洒到脸上,兰花幽香薰醉得某人眼冒红星。好一个纸扇里走出的美人!五官无丝毫雕琢痕迹,如瓷如玉,清俊爽逸。
他大袖一挥,黑衣人集体湮灭无声,还不忘低下头对傻愣愣的淮苓弯唇一笑。清风吹拂起他博带宽袖,显一派羽化雅逸,月朗清玄之姿。
不行了不行了,这秒杀的杀伤力对万千女性同胞来说,是瓶加了蜂蜜的鹤顶红咧,淮苓双眼又是红星闪闪,一斤二锅头下肚,两个眼圈圈,晕晕晕……。
“呀嗬,是你,怎么着,来抢人的?”肯德基一号变身笑面虎。
“然”白衣美人颔首,宛若白雾里绽放朵优昙花,朦胧一笑。
看来一场汤气回肠,千年轮回的艳遇,哦不,邂逅正式开幕了,她甜滋滋地想,显然被抛物线运动抛晕了脑袋,忘了自己是,婴儿身的事实了。
“给你?”肯德基一号脾气冲,“不干不干,给你了,死老太婆那咱们不好交代,不成!”
“没错,不成。”二号酷酷地一捋胡子,表示自己很有型。
二人当即朝美人出手,美人轻巧避过,一开口便是泠音悦耳,“二位,在下无意冒犯,到时自会亲自解释一番,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语落,一闪身,就只剩竹林漫天的青叶冉冉。
“嘿,好小子,轻功不赖嘛!”一号啧啧道,也不管事态如何。
“放屁!”二号爷爷酷功憋不住了,“人他带走了,老太婆不磨叽死咱两个!哼!”
“诶,也对啊!要说少主有个小头片子作伴玩玩也挺好的,将来不定还能成媳妇儿,哎呀呀,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