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神地胡思乱想着,以至于对面狂奔来一辆马车都没注意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眼前,想躲是来不及了,本来我驭马的能力就很差,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打得我措手不及,马车撞上我的马之后仍然不减速度地飞驰过去,我座下的马也不知道受伤没受伤,反正是受惊了,它忽然一声长鸣,两只前腿腾空而起,惊魂未定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重重地掀在地上,马却变成月兑了缰的野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地上只剩下我呆呆地发愣。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过来,刚才一肚子的怒气现在经这么一折腾也去了大半了,总不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呆下去吧。我站起身想走回去,结果没等站起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脖子上席卷而来,不好!我暗暗叫苦,莫不是把腿给摔断了?我小心翼翼地摁了摁腿,还好没什么大碍,再撩开裤腿时,才发现左脚踝已经肿得很粗了,根本就走不了路。尽管我挣扎着想走两步路,可事实上寸步难行。我只能在原地坐着,一边骂那个该死的马车一边念想着有个人什么的能从这里经过,帮帮我的忙,哪怕给府里稍个口信也好。
就这么一直坐到太阳落山了,却仍未见半个人影。天边只剩下残阳微弱的余辉,我坐在冰凉的地上,风也越发凛冽起来,夜晚马上要到了。
我开始害怕起来,如果再没人帮忙,恐怕今晚要冻死在这里了。心下这么想着,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四处张望,希望突然冒出个人来多好。这一丝侥幸随着最后一抹余辉的消失而破灭了。现在周围到处都是黑洞洞的,北风也越刮越大,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样子。我已经缩成一团在瑟瑟发抖了。今日我就这样死在这里了么?我逃出了张郃的大营,逃过了张飞的铡刀,逃月兑了曹兵的刀枪,今天却要冻死在荆州城外么?老天爷能给我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么,能不能别让我像一个乞丐一样死去?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开始哭起来。哭着哭着,忽然听到有奔跑的马蹄声,声音特别急促,我心下一喜,慌忙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眼睛,马蹄响处影影绰绰看见好像有个白影在往这里飘,果然有人来了。我不再哭泣,又揉了揉眼睛,没错,更近了,是个白衣人,好像还举着火把。我几乎兴奋得要跪下来感谢上苍了,“救救我”,我使出最大的力气喊了这三个字。
白衣人应该听到我的声音了,他离我越来越近,等他停下来拿着火把照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马上的人,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张了张觜却说不出话来。对面的人这时候似乎也看清了我,急忙从马上跳下来,似乎生怕跑得慢了我就要飞走似的,一下子握住我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梦烟,你为何在此?”
唉!为什么每次遇难遇险都是他来救我?这已经是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