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三巧被带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我偷偷冲她递了个眼色,轻声说:“很不凑巧的事,月复内痛得厉害!”
那些看押我们的兵士很快退到帐外,在确定屋里只有我们两人之后,我连撕带咬地扯下内衣的一片布,咬破指头在这片布上用日文简单写明了情况。然后把布片叠好交给三巧:“出去找到我们营中驯养鸽子的兵士,务必让他把这信送到江陵。”三巧点头,把布片藏好,我又再三告诫她此事关系重大,切记小心。
这此没带见山来,却将她派上了另一个用场,我之所以用日文写信,就是以防万一被对方截获,也不查不出其中的来由,我相信在这个年代能够认识日语假名的没有几个人。把三巧打发走之后,我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这一夜都未曾合眼!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我很没精神地扒在马背上。张郃问我:“你一个女子家,不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为何混在军中?”
他一提这事,我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很烦地看了他一眼愤然道:“我能到如此地步,还不是拜张将军您所赐么?”
张郃一阵大笑:“你若是在家中,哪会到如此地步?”
他显然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冲他小声嚷道:“当初还不是你把我带进军营?若不是进了你的大营,我哪能落到翼德手里?”
张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很奇怪的表情:“难道你当初女扮男装不是刘备营中的坐探?”
“都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还有隐瞒的必要么?”
“如此说来张某却是为刘备送去了一才!”他小声嘟囔着,然后又问我,“赫小姐如今落在我手里,可愿投诚我家丞相?”
“你在要挟我么?你家曹丞相就是如此请贤么?”我把手一挥丢下一串白眼,把脸别到一边不去理他。话说,我除了欣赏曹操的文才和军事才能,别的没什么好感。
张郃被我噎得半天没话说。我盘算着怎样能从谈话之中找出内奸的线索。
“都说曹孟德爱才惜才,依我看倒也是稀松平常!”
“你这话怎讲?”显然张郃对于我诋毁他家主公很是不爽。
“无他,刚才将军你提到坐探一事,由感而发。知我去汉中者寥寥数人而已,却被远在许都的曹操所知,这是为何?不过是我主阵营之中有你们的眼线而已,此人既知我动向,必然身居要职。像这样的人才曹操不把他留在许都重用,反而放入敌营之中,一旦被发现,岂不是断送了性命?怎说你家主公是惜才爱才之人?赫梦烟虽不是什么贤才,却也晓得乱世之中择贤主而事之理。”言外之意就是曹操不爱惜部下,我害怕在他手下做事会丢了脑袋。
“赫小姐过虑了,我主爱才甚过爱己,岂会让大才去做这等小事?等见过丞相之后自然有分晓。”
张郃虽然只说了这几句话,我却感到身上的血液都快凝固了:看来我最初推断的曹操的眼线得到了进一步证实,尽管我非常非常不愿意相信,但依穆荻那天对我说的话,再加上我回忆这些天来黎晓的举动,已经能确定百分之八十了。
以前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我和赵云每次谈话的时候她都会很仔细去听,尽管有时候她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想想她都是有意的,而且谁能保证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们的谈话不被偷听了去?我现在明白她为什么没病求医而且会舍近求远去城西的药房。
我现在心乱如麻,黎晓、刘备入川的人马、徐庶和魏延还有交给三巧的信有没有送出去,以及荆州那边的诸葛亮他们会怎么安排……所有一切充斥着我的脑子和身体,让我感到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