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我才止住了笑声,看看月到中天,拉了拉他的衣袖:“天色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公事吧?回房休息去。”
他摇了摇头,笑道:“明日不当值,可在家中陪你。房外有些凉,烟儿回吧!”
回房后,又躺在榻上和赵云说了一会话,便渐渐入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月复内一阵疼痛,我睁开惺忪的双眼,只有案几上如豆的灯火在若有若无地燃烧。下意识地模了模月复部,并没觉有什么异样,于是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却又是一阵急促而短暂的收缩似的疼痛。
我不安地翻个身。
“烟儿!”赵云低低叫着我的名字。
我应了一声:“宝宝在踹我,没事,你睡吧!”
自己也朦朦胧胧睡去,却不知这一夜疼醒了好几回,起初以为是肚子里的宝宝在闹腾,直到天色放亮,月复内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才知道事情不妙。我的欣喜之感也很快湮没于惊恐当中,这可是没有剖月复产的年代,如果万一遇到点状况,我和月复内的孩子都可能出意外。
我连疼带紧张出了一身汗,赵云坐在我身边,一边焦急地等着医务人员的到来,一边不安地抓了我的手放在胸前低声询问:“烟儿,可疼么?”
我点了点头:“一阵阵的,方才疼过,现在好多了。”
说话间,三巧已经带稳婆进屋来。这个五十来岁的收生婆看上去相当稳健,她一边很麻利地给在仆人们分派好活计,一边把赵云往外请。
“不!子龙,别离开我!”脑子里出现了各种不祥的预感,我几乎要窒息了,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一把拉住丈夫的手,死死拽着不肯松开,恐慌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赵云眉头微皱,心疼而又担忧地看着我,想张嘴说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要挣开被我抓着的手腕,可他终是没舍得。
“夫人,这女人生孩子,哪能让男人在跟前?将军在这里,叫老婆儿怎么做事?还是请将军暂避一下。”稳婆有些着急地催促。
又是一阵肝肠寸断的月复痛,我不由得咬紧了嘴唇,下意识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赵云回头冲她摆了摆手,一边帮我擦去额上的汗,一边缓声道:“又疼了么?疼了就喊出来,这样会好受些。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你,烟儿莫怕,啊,云就在房门外,等你和孩子的佳音!”他将我的手夹在他的两个掌心中间,用力握了一下,一双俊目满含着爱怜、期待与鼓励。
我慢慢松开了手,依旧带着依恋与无助望着他。
“子龙……”不知为何泪水已悄然滑落。
他的唇轻轻吻上我的腮上,站起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