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美人与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我轻声叹着。
“……”赵云一脸茫然。
看着眼前之人,忽又涌起阵阵怜惜,我上前搂住他宽大的肩膀。
“我不许你有白发,不许你蓄须,不许,一辈子都不许……”
“这……”,面对我的霸道与柔弱,他显得无所适从,将我抱到榻上,“烟儿醉了,也乏了,好生休息……”
一觉醒来的时候,还觉得头有点疼。
“昨晚我是不是吃醉了?”
赵云一笑,递过毛巾,才道:“你说呢?云都不知你在说些甚么。不过,烟儿吃醉的憨样倒是蛮招人喜欢的。”
“呸,又取笑我”,我也暗笑,一把将带着湿气的毛巾狠狠地扔进他怀里,“若下次你再吃醉了,任凭吐一身,看我还伺候你?”
“夫人如何舍得?”
“去去去,越活越没正经了,这可不是在家啊”,我笑着举起拳头轻轻捶在他肩窝。
过了片刻又想起婵儿,于是叹道,“也不知婵儿怎么样了?”
他也收起玩笑,轻声道:“嫁出去的姑娘,还能怎样?烟儿不必太过牵挂,徒想无益。”
我无奈地点点头。正和赵云商量何时回返荆州,这时有人进来报说:乔夫人请我过府。
心中觉得纳闷,却也没多想,便随来人去了孙府。
这是座很大气又古朴的院落,前院,人们还在忙着收拾昨晚留下的残席,我随从人来到中厅。厅中的陈设很简单,却又透着典雅,与房中所坐之人相得益彰。她已经月兑去昨晚那套华美的深衣,换了一身清淡的长裙,另有一番素雅风韵。
“不知乔夫人召赫风前来有何见教?”我施一礼,先开了口。
她莞尔,一如她身上的装束一般淡雅。
“今日劳赫夫人屈尊寒舍,妾实乃有幸。一者,久闻夫人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妾欲一睹仙颜;二者,夫人乃我儿媳之姨母,算得儿女亲家,一顿便宴还望勿要推辞。”
我和她也客气了几句,又说了些彼此照应的话。乔夫人还非常善解人意地让婵儿与我相见。
婵儿往日散在额前脑后的头发如今已高高挽起,一日不见,如今的装束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只是眉间依然带着淡淡的忧伤,看得我又是心痛。
“婵儿还好么?那孙绍待你如何?”我拉了她的手迫不及待问道。
婵儿的脸一红,低头轻语:“嗯,夫君待儿尚好,请姨娘勿要牵挂。”
我大睁着双眼,脑袋几乎停止了转动,前几日还悲悲切切,与关平难舍难分的婵儿,此时竟唤孙绍为夫君唤得这么自然。一个女子一旦将自己的贞操给了男人,她会不自觉地将原来的心藏起来,最后藏得或许连自己都找不到了,而天经地义地认为自己是这个男人的附属品,注定要跟这个男人一辈子。
也许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很难理解她们,但这确实活生生地让我感受到了,不是她不爱关平,而是时代的悲哀无法改写,女人的悲哀更无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