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也早接了情报,却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果然是大将风范。见我脚步匆匆,他倒是略皱了一下眉头,“梦烟何至于如此慌张?”
我稍定了下心神,急道:“五溪与武陵太守叛乱,军侯可知?”
关羽的神色仍旧停在高傲之处,他只是略略点头,“关某已知晓。”
今天若是换了别人,我早就跟他急了,可眼前的却是极有威慑力的关二爷,也只得压下了几分火气与焦灼,“既如此,二将军可有调度?”
“五溪本荒蛮所在,此等小鱼虾却也兴不起甚么风浪,派一偏将前往应对便可。”他说得相当轻松随意,这份轻松与他的气度一般遥不可及,似乎弹指间叛军便可以灰飞烟灭。
我的心里益加沉重起来,沉思着摇头,那是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却无法说出原由,就像夏季风雨来临前低飞的燕子被潮湿的空气压抑着显得有些莫名烦躁,而这种情绪压根逃不过关羽敏锐的凤目。
“参军以为不妥?”虽然关羽的神态傲气十足,但他的声音至少听上去还算诚恳。
“不是”,我从沉思中缓过神来,有些疑虑道:“二将军所说不错,只是我在想庞军师在日对五溪的政策可以说恩厚有加,他们并无反叛的理由,却为何单在这个当口来添乱,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的隐情?”
“梦烟多虑了”,关羽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大哥对南中夷人亦是宽德仁厚,他们不也以怨报德么?五溪尚未开化之地,蛮荒之人更无甚么信义可言,反复无常倒也不足为奇!”
“虽然这么说,可……”我低头沉吟,又开始了新一轮死思索,忽然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随即又摇头,缓缓道,“据前几日斥候之报,曹操那边有使节去过江东……”
关羽点头表示自己也知道这事,然后略一思索,分析道:“关某亦知此事,不过即便如此与五溪反叛又有何关联?若有动向,也应是曹操与小儿孙权举兵才是。”
我想了半天,他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有动静的应该是北面和东面才对,而他们却出奇地安静,反而是我们内部起了波澜,这不得不让人觉得蹊跷,然而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又无法解释,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但看到关羽安排地比较妥当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然而,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顺利。关羽派出去的偏将赵累,我略知一二,也是位能杀惯战、用兵谨慎之人,却在屡次交战中节节失利。当一封封战报刮进江陵城,一向目空一切颇沉地住气的关羽似乎也坐不住了,他立即召集文武来商议此事。
关羽今天略带阴沉的面孔使整个厅堂上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大家个个面色严肃,我的心事也不由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