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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大姐猛的绷紧了身体,就好像自己刚从暗无际涯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样。她努力聚拢自己的意识,试图弄清正身处真实还是幻境,直到听到了身边船桨拍击水面的声音,才缓缓的舒了口气。她还在船上。还在驶往咬人湾的路上。
她太疲倦了。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感。她都搞不清楚怎么会这么疲倦。她原以为这是自己还没有从沙漠探险中恢复过来,又或者是因为对这次[死亡竞赛]倾注了太多的希望——毕竟,她太需要胜利来向她的母亲证明自己。可,为什么就要临近赛场地的时候居然还会睡着过去呢?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咬人湾了。这条不允许任何现代化机械动力介入的水路她非常的熟悉。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斗志昂扬,可为什么这一次却慵懒无呢?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针并没有走动,就好像刚刚她只是睡了几秒钟的觉。可她明明做了一个模糊而不详的噩梦。
或许是自己的压力太大了。琥珀大姐抓了抓自己的眉毛。她的样子仿佛一个整夜都没有睡好的孩子。她伸展了一下腰肢,想要驱赶走脑袋里的昏昏沉沉,但作用却微乎其微。
船两侧的木质长桨还在有条不紊的划开水面,溅起点点水花。琥珀大姐试着把脸凑近一些,想依靠水花的凉意来重新激活自己的气势。但这也并没有给她的混沌带来些许的改观。一开始,清凉掩盖了疲倦,但没过多久,冰冷仍在,疲倦却已经膨胀到无法掩饰的程度。
血红色的太阳如同一个肿胀的圆球,盛夏中午的烈日更加耀眼,放射出的阳光几乎能刺瞎人的眼睛。铅灰色的天空中,纯黑和亮银色的云团在剧烈地翻腾着,一直延伸到四周的地平线。但这些翻滚的云团中却没有一丝微风。阳光如此强烈,周围却仿佛深冬一样冰寒刺骨。
一阵眩晕感穿透了琥珀大姐的身体。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挤压她的胃。
“大姐,你没事吧?”划船的良叔减缓了划船的速度,关切的问道。
“没事。”琥珀大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问题。她试着调整一下坐姿,但这个危险的动作却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水面歪道——就在她几乎要坠入水面的时候,一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抓住了她胳膊,把惊魂不定的她拽回了座位上。
她险些惊叫出来。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该为何惊叫:是自己差点坠入水里?还是那只突如其来的援手?那只手带来的感觉是那么的冷漠、惊悚,绝对不是正在划船的良叔的。如果不是良叔的,那么在这条承载着三人的船上,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残影。
他确实是个影子,或者至少是她目光难以渗透的某种物质。即使在毒辣的阳光下,当那影子显露轮廓时,黑暗依旧笼罩着他。他给人的感觉像极了眼角最边缘处的盲点,只是这盲点正位于她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