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是你哥?!”听闻维迪娅的身世,琪拉雅惊讶地张大了眼。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相信维迪娅有个哥哥这个事实。因为自打她从奴市买来维迪娅后,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含糊其辞,推说自己早已孤苦伶仃,家里只剩她孤单一人。到如今,她突然冒出个哥哥,这不是很奇怪吗?若这事为真,那之前的,不就都是假的了吗?那样的话,她又该怎么看待眼前这个她一直视之为亲姐妹的陌生女子呢?
“嗯。”维迪娅眼光迷离了一瞬间,点头对琪拉雅肯定道,“是的。”
“他真的,是你的哥哥?”琪拉雅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她想从维迪娅的眼睛里捕捉些什么,来告诉自己,该相信什么。
“当然小姐,我何时骗过你呢?”维迪娅眼里闪过一丝光,让人看了,满是真诚。
琪拉雅信了。毕竟,维迪娅说的话,毫无破绽可言,听来句句属实。因为饥荒,而跟相依为命的哥哥走丢了,以为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离开了,便觉得从此孤独一人,现在,又意外重逢故人,种种听来,确是真的。
“不过,他可没你那么容易亲近……”想着子宸冷漠又充满仇恨的眼神,琪拉雅不禁叹道,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木屋子里,子宸正忙活着给女乃女乃盛粥喂饭。
“咳……咳……”老女乃女乃意识迷糊地躺在家中仅有的那张破旧的木床上,盖着层薄被,除了不时地因为疼痛而转转脖子,就只知道咳嗽了。
地上整齐地铺着些稻草杆子,形状似一长方形,大小刚好能睡下个成年人。平日里,那就是子宸的“卧床”。“卧床”上落着几件旧衣服,天冷时,这便就是他的“棉被”了。
“咳!咳!”老女乃女乃突然重咳了两声,有如划过屋内的一阵响雷,击碎了子宸的心。
“女乃女乃!”正端着半碗稀粥从炤台往床边走的子宸心一震,立刻跑了去,将碗搁在床边的桌上,手伸去,扶起女乃女乃的背,轻而急促地拍打着,奢望能为此减轻些女乃女乃的病痛折磨。
“怎么样,还难受吗?”子宸担心地瞧着女乃女乃苍白的面容。
“我,可以进去吗?”
维迪娅拉着琪拉雅往子宸的屋里走,临到门口,就要抬脚迈门槛时,琪拉雅停住了,犹豫着该不该进去,进去后,他是否会继续对她恶言相向,冷嘲热讽。
“没关系的。”维迪娅微微笑道,打消琪拉雅的疑惑。
琪拉雅点点头,跟着维迪娅的脚步踏进了子宸的木屋。
“……?!”一进屋,她便惊呆了,愣愣地站在门口,眨眼沉默地环视着这简陋小屋里的一切:一个炤台,一张床,还有一张方形桌。一个家该有的一切都有,却又让人感觉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家”……
维迪娅也很是惊奇,但更多地是对子宸的疼惜。她很难想象,也不忍想象,这过去的一年多里,子宸是怎么挺过来的。生活在这样的“家”,对她来说都尚且艰难,何况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