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闻殿下回来了,特来给殿下请安,烦请公公通融一下。”门外传来娇怯怯的声音,绣娘听着,猛然一惊,虽然还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影却忽然分开了来。
一个穿着休闲衣裤,拉着穿着大幅裙摆的女子漫步在林间小路;一个穿着明黄色四爪穿云龙纹蜀锦直裰,身边坐着他的妃嫔,众人言笑晏晏。
绣娘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垂了眼睑,不敢再去看太子的脸,怕自己忍不住迷失——怎么会有人长着这么相似的眉眼。
隔了时空,却恍若双胞胎一般,音容笑貌无一不像,绣娘真的很想就沉醉在眼前人的笑容里,不管不顾,理智却告诉她——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绣娘便一阵一阵的难过,只觉心里的伤比背上的伤还要痛上千万倍,却无法诉诸于口,便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太子在听到门外韦奉仪的声音之后,脸上闪出一丝阴霾,看着绣娘低下的头,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有些意味不明的讥讽以及如释重负,见绣娘不再言语,太子只是温和笑笑,撇下绣娘坐到了书桌后,道:“……进来吧。”
绣娘便抱着书慢慢跟在太子身后,看着他颀长背影,微有些怅然,听有低沉的吱声响起,门便被从外面推开。
“奴婢见过殿下,给殿下请安。”孔雀蓝的夹层厚斗篷,绣了几朵淡黄色的雏菊,散落在下摆处,韦奉仪柔柔福身一礼。
“……你怀着身子,这些虚礼便免了吧。”太子神色淡然地对着韦奉仪说话,韦奉仪便羞涩应了,然后又对着绣娘自责道:“……这几日总觉得身上乏,却也没去看望楚小姐,每每想起,只觉愧对太子托付……”
说着便泪盈于睫,咬着下唇瞅着太子。
却绝不惊讶绣娘现在竟然在房内。
见太子不置可否,韦奉仪便有些不知所措,讷讷道:“昨日宫里送来一只老参,想着殿下最近舟车劳顿,便使人煨了汤……”
便住口不言。
太子神色便温和了些,微微点了点头。
屋里地龙烧着,韦奉仪额上便见了汗,伺候的宫女急忙上前为韦奉仪月兑了厚厚的斗篷,露出里边淡米白色的杭绸束裙,满幅绣着淡粉色的大朵月季,微微显出一些的肚子,更显得韦奉仪单薄。
从宫女手里接了参汤,韦奉仪小心翼翼端着挪步到了太子身前。
太子眼睛落在韦奉仪月复上,神色便愈加柔和,让人搬了椅子与韦奉仪坐了。
韦奉仪受宠若惊,脸上薄薄红霞飞起,飞快看了绣娘一眼,却见绣娘正愣愣出神,韦奉仪便愈发靠近了太子,低声应对太子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