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回去了么?”绣娘听到崔吏目的话,微微一愣,重复了一句。
一晃眼,到了集庆行宫都已经两个月了,猛然间说要离开,绣娘禁不住有些留恋。
崔吏目笑呵呵地看了绣娘一眼,答道:“……可不是要回去了,难道你还要赖在这儿不成?”
绣娘抿嘴一笑,感激道:“……劳烦崔大人了。”
崔吏目摆摆手,嘱咐道:“……如今已无大碍,只是虽然如此,却还是要好生将养,切莫劳累,也莫要久坐,不然还是会伤着自己。”
绣娘用心记了,又让人拿出刚刚绣好的两个荷包,道:“……虽时间短促,兼之手艺粗鄙,难以上得了台面,却是绣娘一番心意,大人切莫嫌弃才好。”
崔吏目一生无子无女,这些时日早就把绣娘视作自己的子侄辈,很有些不舍,却也知道现在太子正在等着自己回话,便让人收拾了药箱,慈爱看了绣娘一眼出了门。
得到了消息之后,宫女太监们已经开始收拾箱笼,绣娘自然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便斜躺在床边靠近窗户的贵妃塌上,盖了一件香黄色绣玫红鹦鹉穿花的厚斗篷,捧着昨日太子送来的诗卷慢慢看了。
伺候的宫女早知道每当刺绣或者看书的时候,绣娘都喜欢静静地,便燃了淡淡的茉莉熏香悄悄退出了内室,只留了两个当值的宫女在帷幔之外候着。
绣娘虽然并不精通诗词歌赋之类的,但太子送来的这卷,却是太子早年和兄弟们游玩时游戏之做,并自己亲手誉写了的私藏,虽然并不是什么格律工整或者意境幽远的大家之作,却更是珍贵。
熟悉的茉莉清香,是太子得知绣娘偏好时特地命人送了来的,绣娘看着手中书卷,心里却慢慢想起这半月的情形——自那日突然造访之后,太子几乎是日日都会过来,有时是她在刺绣,而他在批阅奏折;有时是她在看书,他在凝神思考;有时是她忽然冒出一个问题,他便停了手中的事,笑看着她,一一解答她的疑惑。
就如同那年那月,她在复习,他在看文件;她在上网,他在和同事讨论工作;她喋喋不休地问着,他纵容地任她骚扰。
绣娘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看到韦奉仪娇弱地抚着日渐隆起的肚子,怯怯地和太子说话。
不自主地有些心烦,绣娘揉了揉太阳穴,便开始盯着窗台上那支盛开的茉莉发呆。
太子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贵妃塌上,香黄色的斗篷一半斜搭她瘦弱的身上,一半垂落地上,而她蜷成了一团,像一只冰天雪地里孤独的波斯猫儿。
太子心一紧,疾步上前拾起斗篷盖在绣娘身上,而后看着她的小脸,犹豫了半晌,终是把手贴了上去——这些时日虽然日日流连于此,只是想着她年纪还小,而且他也有些顾虑,便也从未放任过自己。
触手微温,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光落在地上——那是他很多年以前亲手誉写的诗卷。
作者题外话:~~~~~~~~~~~~~~~~~~
自从变成卷二,系统就不给某紫自动更新了……神马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