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看到走在面具男前面的阿维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和属下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丫头,爷找了你半年,这下终于让爷逮着你了,看你怎么跑?竟敢诳爷,哼哼。”阿维看着绣娘,她穿着玉脂白绣折枝茶花束裙,灯光下影子有些拉长,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阿维微微一晃神——
现在这一身衣裙,比起刚刚在外面穿着樱桃红衣裙少了一些柔美,多了一些清雅;比起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少了一些稚女敕,多了一些少女的韵致。
不过半年而已——阿维压下自己心里奇怪的感觉,冷笑着抱臂斜倚在门口看着,就像是打量一只被困在自己手心里的虫子一般。
找了自己半年?绣娘听着阿维说话,不由冷哼一声,臭小子心眼针孔大,这么记仇,不过眼前自己是处在弱势,而这个臭小子明显很得意。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蒙汗药什么的还是他身后的面具男提供的,而且这臭小子已经有了防备,肯定是不管用了,现下唯一有用的——
绣娘本就站在针线篓旁边,顺势抓起一把剪刀,喝道:“死小子,恁是小心眼,你到底要怎样?”
阿维额上青筋直跳——可恶的丫头,先是拿辣椒抹了茶盅玩他们,接着又编了假名字骗他,还给他下了蒙汗药,最后把他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现在竟然还敢说他小心眼。
果然是需要好好教训!阿维咬牙切齿:“……爷在校场里里耍大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吃女乃呢。”哼,拿把破剪刀就以为能把爷怎么样,臭丫头,一会让你知道爷在校场里厮混这么些年,可不是一把破剪刀能伤到的。
阿维看着绣娘拿着一把剪刀对自己挥舞,觉得自己有些被侮辱了,嘿嘿邪笑一声朝绣娘走去。
绣娘看着步步逼近的阿维,无奈之下把剪刀刀尖朝前对着阿维,然后步步后退,忽然后背靠到了硬物,却是屋子本就只有一点大,转瞬间就无处可躲。
阿维见状,嘿嘿一笑,道:“臭丫头,你再躲啊。”
绣娘到了这个时空这么些年,虽然刚开始被大夫人杨氏困在兰苑,但是官家小姐该有的东西也不曾缺过,便是遇到杨氏或者柔娘明里暗里的刁难,只是抱定了“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心态,便是最艰险的一次,也有人帮着渡过了。
示弱、低调、退让,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她愿意退让的情况下发生;从始到终,即使是死里逃生之后,无论面对这韦奉仪还是太子,绣娘都很淡然笃定,即便是看着太子会不自主的想起他,但是从未有现在这般,被人逼迫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却无从化解。
绣娘心里不由得委屈起来——若是他在,无论怎么恶劣的情况下,只要他在,从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即便是知道阿维定然不会作出太过分的举动,绣娘还是居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充斥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