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领来了一个小孩,长的和王爷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的儿子,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可能是直觉吧。
只不过,这次夫人走的更快,连带着王爷也不见了,管家封锁了消息,命我们都不准说出去,大家心知肚明,王爷一定是去追夫人了。
我每天坐立难安,盼着他们平安无事,过了一个月王爷和夫人一起回来了,我发现王爷变了,他对夫人很好,虽然说以前对她也很好,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过这次,我看的出来,王爷看夫人的目光不同了,在夫人面前他很温柔,那样子就像是在看自己最喜欢的人,但是在我们面前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虽然这样,我还是很开心,王爷的心里是喜欢夫人的。
可是,王爷明明喜欢夫人还要去青楼呢,我到处打听,才知道王爷对一个青楼的花魁一见倾心,夫人问我,我没敢说。
夫人还是知道了,那日我在屋前发现浑身是血的她,忽然觉的我的天塌了,我抱着她大声的呼救,大夫很快来了,王爷却没有来,因为他在那个女人那里张罗着成亲。
而那个女人和夫人有着一样的样貌。
大家都说她叫叶宠儿,那么我的夫人呢,她叫什么?
守在床前,我不休不眠,曾经引以为傲的三千青丝在一夜之间成了华发,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那个躺在床-上毫无生
气的女子,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得她的清醒。
可当大夫说她心力交瘁回天乏术让准备后事的时候,我哭了……她、这个待我如亲人一般的夫人是真的离我而去了,
我恨王爷,我恨那个男人,看着他失控的抱着夫人,我恨不得一刀杀了她,是他害的夫人香消玉殒,现在却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不知道他给夫人吃了什么,夫人没死,却一直病着,看着她日渐憔悴的容颜我心里更难过了,但忽然有一天,夫人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当听到王爷已经娶了那个女子为妃后,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夫人问我说,愿不愿意跟着她走,哪怕是有去无回,我的夫人啊……难道她不知道吗,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幻雪都会走在她的前面替她挡刀为她开海。
“傻瓜!”叶宠儿模着她的头,笑着把她拥进了怀里:“你这样让我如何还得起啊……”。
“不让你还,你只要安心的接受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幻雪是一个孤儿流落街头沦为乞丐,整天为食物奔波受尽世人白眼,幸得长大之后进了王府做事,虽三餐温饱衣住不确,但给幻雪关怀的是夫人,把幻雪当成朋友当成亲人的还是夫人。
或许夫人自己察觉不得,但在幻雪心里,夫人温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幻雪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
叶宠儿心中动容,眼角湿润却没让眼泪落下来,拉住她的手,她哽咽道:“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姐姐吧,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姐妹相称,而我亦不再是九王爷的小妾,也不再叫与那个女人一样的名字,从此以后我便叫——叶非离”。
叶非离,是是非非,合合离离,因是非分离,也必须分离。
“姐姐……”幻雪叫了一声,含泪的眸子里有着笑意,姐姐,这声姐姐她已经在心里叫了千遍万遍。
凤九天来了。
当走近那间屋子时被里面浓浓的汤药味熏得忍不住皱紧了眉,当看到倚在床-上那个憔悴却又唇角含笑的女子时,他的迈着的步子乱了节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像是在询问一个陌生人一般,语气生疏:“你叫本王来是有何事?”。
明明已经麻木了,可当看到那张妖媚的容颜时,她的心还是蓦然抽痛,脸上仍是维持着笑意,又有谁知道里面的心已是鲜血淋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凤九天微怔,仍是一脸冷漠的道:“本王说过,你的命在本王手里,本王不让你死,你便不会死,因为……”他冷漠的眸停在她含笑的脸上,出口的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在她鲜血淋漓的心口上又深深划了几刀、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我知道”叶宠儿依旧是笑,放在被子里的手心早已经被她掐的血肉模糊,只不过这次再也没有人温柔的为她清洗上药:“所以,我帮你完成你的愿望,我会助你成为皇帝,今夜安排我进宫吧!”。
他的野心,他的目的,以及自己的利用价值,她一直都知道:“事成之后,无论生死,我们、两不相欠!”。
“请王爷去安排吧,奴婢要收拾一下了”她自称奴婢已经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他与她再也回不去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不是吗?可是为何心中会这么难受,会痛的难以呼吸,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的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好”字。
冷风吹进,他已经大步离去,留下的只是满室的寒冷,冰的无一丝温度。
是夜,雪还在下着,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穿着棉袄在幻雪的搀扶下出了宝阁,带走的是满心疮痍,留下的只是很快被大雪覆盖的脚印。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凤九天撑着伞站在那里,看着走近的女子,他手脚冰凉。
叶宠儿走到他身边停下,微微颔首:“非离多谢王爷前来相送,时辰已经不早,非离便先行一步了”,她一直低着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便已冷漠的转身。
他默默念着她的名字,眼中有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苦涩,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子,他开口道:“本王会让傲君保护你的安全!”。
他的身边站的正是那个冷傲的美人,此时她也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手里拿个一个包袱走到了叶宠儿的身边,唤了声:“非离小姐”。
叶宠儿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如此,便多谢王爷的好意了!”保护,呵呵……还不是变相的监视她,凤九天……呵呵……眼泪滴落在雪地上很快的凝结成冰。
看着她们上了马车,凤九天移动僵硬的脚步往回走去,后面传来叶宠儿的声音:“我说过,如果你先放开我的手,这辈子我永远不会再把手放进你的手心里,如今誓约已经不在,你我的关系便如这断开的袍子,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永不再见!”。
“嘶啦……”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一缕白色的布条从马车里飘了出来,宛如断了翅膀的蝴蝶飘摇而落,隐在雪白的地上,雪白纯洁,衣白心裂。
车轮转动发出吱嘎的声响,两排车印渐渐远去,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手里的伞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他已然成了个雪人,忽然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悲哀的嘶吼,跪在地上扒开厚厚的白雪,将那条冰冷僵硬的布条捧在了手里,泣不成声。
非离,非离,是是非非,合合离离,因是非分离,也必须分离。
再相见,你已不是你,而我也已经不是我,你和我就像是交叉线一样,一旦月兑离轨道就再也不会有交集点。
马车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叶宠儿从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倚在车璧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是她脸上不断的清泪告诉她们,她没睡,她在哭。
幻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抓住了她冰凉的手,陪着她默默流泪,她心里的痛,她心里的苦,她都懂得,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亲手送进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送去了他亲生父亲的身边,她的心怕是早已经伤痕累累了。
“咳咳……”叶宠儿睁开眼不住的咳嗽着,幻雪忙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她松开压住樱唇的手帕,上面猩红一片,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塞进了衣袖里。
面前出现了一个青色的瓷瓶,她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发现傲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对上她们疑惑的视线,她冷冷的道:“补药,吃了吧!”。
叶宠儿接过,却被幻雪伸手阻止,她不以为意的冲幻雪笑了笑,把药瓶打了开来,顿时一股清香迎面扑来,光是闻那味道,她便觉的自己已经神清气爽,丝毫没有犹豫的仰头,将那瓶药喝了嘴里。
清甜的药水入喉,滋润了她沙哑的嗓子,直达肺腑,就连冰冷的体内,也渐渐的温暖了起来,她看向那个清冷女子的眼中多了些笑意:“谢谢你傲君”。
她疲倦的闭上眼,她早已经知道,知道傲君是凤九天的手下,当日凤九天杀了那三个女子独留傲君,她就已经觉的奇怪,后来有好几次看到傲君跟在凤九天身后,就更加相信他们之间关系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