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看着地上的两个垫子,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若不是青衣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袖,她真想上去打翠姨娘两个大耳刮子。
秋筱叶有那么一刻想直接甩手走人,管他什么及笄礼,不办就不办了,待在这秋府她已经受尽了鸟气!
她的脚微动,眼前却出现了妙莲师父慈爱的面容。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是一个“母亲”最后的遗愿,她,不能不孝。再者,今天这阵势怕有什么后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倒要看看她们玩的是什么花招!
她当做没有看到地上的两个垫子,对着秋老爷微微福了福,平静的道:“女儿给父亲见礼,父亲安好。”
她刚刚站直身子,秋筱霞像疯了一般冲向她,抓着她的头发不断踢打,嘴里还骂着:“你个勾引人的骚狐狸,贱婢,不要脸的小娼妇——”她竭斯底里,声音里充满了嫉恨,不甘。
谁都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屋里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俱都一愣。罗嬷嬷和青衣最先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来拉秋筱霞。她被拉开了,又不甘心的跑过去,用尖尖的指甲在秋筱叶脸上狠狠的抓了一道。秋筱叶白瓷如玉的脸上立即出现了四道血珠子,火辣辣的疼!
“啊——”
“我划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爷儿们。不要脸的蹄子——”
“放肆!还不快把大姑娘拉开?你们都是死人吗?”秋老爷一拍桌子怒喝道,门外立即涌进几个婆子将秋筱霞拉的离秋筱叶远了些。
秋筱叶的侧脸不断的流着鲜血,她伏在青衣身上嘤嘤哭泣,哭的甚是委屈。
秋筱凤幸灾乐祸的笑着看她那张花了的脸,心里觉得非常畅快,一扫在长公主府的郁闷。
罗嬷嬷捧着秋筱叶的脸哭得伤心。
“大姐姐,你因何如此怨恨于我?”秋筱叶哭着问,眼泪含在眼中欲落不落,牙齿紧咬着下唇,我见犹怜。
“你做的肮脏事,你好意思问,我都不好意思说。”秋筱霞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骂道。
“大姐姐,自回府以来,我一直在沁芳园养病,何来你说的那些肮脏事?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规矩矩的一个人,怎会有你说的那些事?你若不说清楚了,今日我也不活了,还不如到了地下陪母亲去。”说着,她转过来对着秋老爷磕了三个响头,道,“父亲,生养大恩,女儿来世衔草结环再报。女儿如今被大姐姐冠上了不白之怨,一身污名无法洗清,唯有一死以示清白!到了地下,女儿回告于母亲知,没有她庇护女儿,女儿是如何含冤而死!”说着,她猛一起身就往柱子冲去。
罗嬷嬷和青衣都没有想到她会寻死,一时竟没拉住。翠姨娘大喊起来:“快快拉住三小姐!”
白苏见拉她不及,情急之下猛的一个闪身拦在了柱子前,秋筱叶“咚”的一声撞在了她的胸口上,这一下撞得极为结实,她只觉得胸口气闷,差点就换不过气来。
翠姨娘急急的扶着一个婆子的手走过来,搂着秋筱叶哭着道:“你个孬儿,姨娘可心着疼你,你竟说出这样的浑话来?你就是姨娘手心中的肉,哪会任你欺负了去?”接着,她转过头来骂着秋筱霞,“你怎的听风就是雨?府里下人不过浑说了几句闲话,你就听了去?今日,要是你三妹妹有个好歹的,你就拿命来陪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娘——”
“混账!”翠姨娘打断了秋筱霞的话,“夫人已经故去十几年,我是你姨娘,你怎可乱叫?我平日里教你的规矩呢?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姨娘——夫君说了要纳她为妾,我不是浑说!”秋筱霞急急的辩解道。
翠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怒道:“浑话!”
秋筱凤拉了拉秋筱霞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秋筱叶面上嘤嘤的哭泣,心里已经燃起了可以燎原的怒火!只恨刚才白苏栏得太过及时,不然刚才她只要微微转个弧度撞翻了那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砸在秋筱霞身上,即便不死也要砸他个内伤!
“你们一个个的成何体统!”秋老爷怒道,“大丫头以后若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再回秋府了,多大点儿的事儿就哭哭啼啼的回来。是个男人看见了也烦!”
“三丫头以后没什么事,不要随随便便出沁芳园!”
秋筱叶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她知道秋老爷偏袒大姑娘和二姑娘,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明显。自己无缘无故的被一顿打,又被划花了脸,他居然就这样云淡风轻的揭过了?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女儿了吗?
秋老爷被秋筱叶有些责问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顿了顿,又道:“找个大夫看看吧。”
“倒是不用。”翠姨娘扶着秋筱叶坐到了扶手椅上道,“我瞧着还好,就是划破了皮,我这儿倒有一瓶生肌去腐的好药,三姑娘拿回去一日三次的擦擦也就好了!不过是姐妹们玩耍不慎划到了,传了出去倒是不好了。”
“既然这样,就拿来吧。”秋老爷想了想也有理,这事儿真要传出去,倒是他秋府没有脸面,秋老太爷还不知会怎么斥骂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的白苏,颇为关心的问道,“白苏无事吧?”
白苏俏脸生晕,有些羞涩的道:“婢子无碍。”
“嗯,无事就好。”
“都回了吧。”他挥了挥手,端起茶碗喝茶,彷佛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秋筱叶自讽的一笑,原来自己在他眼里还不及一个丫鬟来的重要。她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将赌注压在了他的身上,父亲的身上。
看,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她有些凄惨的一笑,扶着青衣的手摇摇晃晃的出去了。秋筱霞斜睨了她一眼,像个斗胜的公鸡一般高傲。
自始自终秋筱凤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冷眼看着,心里却觉得颇为爽气。自己这个胞姐虽说没有脑子性子又鲁莽,可有些事儿就得她来做。
秋筱叶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夕阳中,余晖将她的影子拖得那么长,长到了尽头却还是她一个人融入黑暗的夜色中。
却原来,她并不在乎的心底还是渴求那丝亲情,就如上一世她的父亲虽严厉,却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疼。每每看到这个父亲就会想到上一世的亲人,她依旧在渴求着父爱,渴求,哪怕只一点,可是她赌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这一世的父亲只捐献了一颗小蝌蚪,根本就没有亲情。她之于他,许是一个最陌生的人,所不同的是她身体里流了一半他的血。
她每走一步,眼泪就落下来滴在地上,没入土中,却还是孤单的一滴。你看,那一屋子的人才是一家人,而她只是个她们眼里的小丑。
“三姑娘——”罗嬷嬷吸着鼻子将她瘦弱的肩膀搂进怀里,“想哭就哭吧,都是老奴不好,辜负了小姐的嘱托,没有护着三姑娘——”
“主子——主子——”青衣也有些慌了。从来三姑娘都是坚强的,是她们的天,现在她这般的脆弱,似乎天都要塌下来,她怎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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