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寰玫瑰?”第一次听到这么生疏的花名,纵然,在我眼中,这和西周那些白色的玫瑰并无不同,只是,花刺似乎更为尖锐。
“我把它采下,敷于你的伤口?”我愈发迟疑地问。
“天寰玫瑰花期有三,每期之间相隔十日,初期瓣色透澈,次期瓣色转白,末期为红,方有药效。”
“你的意思--”失望渐渐蕴满了我的眸底,望着他血渍色愈浓,嗫喏道:“错了花期?”
他唇畔笑意愈深,翩然走近我,以一种宛如籁音的柔缓语声徐徐道:
“姑娘之血可催生花期。”
他清澈泠净的眼神映入我的眸底:
“我?”
他轻轻晗首,眸光闪过一丝我似曾相识的神色,那么快地掠过,但,依稀间,我似乎在谁的眸里亦读到过,可,此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向着那片白色玫瑰走去,他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姑娘,我与你素昧平生,你大可不必如此做的。”
“你救了我,我又岂能弃你安危不顾?”
言语间,我俯子,忍痛采撷藤蔓缠绕间最高的那枝天寰玫瑰,然后,让它茎上的尖刺深深刺入素雪的手腕,明媚鲜红的血液旋即流淌下来,我将手腕举至花朵上方,它的重瓣在接触到第一缕血时,微微颤抖了下,整个花瓣似波澜般舒展开来,漾起更妩媚的色泽,芬芳甜味萦着周遭的一切,丝丝嫣红染上纯白的花瓣,然后,渐渐渲漫吞噬所有的白色,在变为血色玫瑰的最后刹那,我似乎看到,花蕊深处,涌起玄黑的星火,随着,最后一缕血的渗入,化为虚无。
红色的天寰玫瑰,竟然真的可以催生,即便是用鲜血染就的。青纱后我苍白的脸浮起粲然的笑靥。
晕眩却在松懈后忽然袭来,跌倒前,我坠入一个有着淡幽若檀香的怀内,他轻柔地拥着我,执起我尚在流血的手腕,浅灰眸底的神色,我终于记起在谁的眼底同样读到过。
我将血色的天寰玫瑰递给他,他缓缓接过:
“谢谢!”他声音突然低沉,唇畔的笑意被一抹更深的忧伤替代。
而我,来不及分辨这抹忧伤后的真实,男女授受不亲,我微微欠身,欲离开他的怀抱,可,失血后的眩晕,和着他身上的檀香,渐渐让我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