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地从蜷跌在地,改为跪姿,殿内置着冰块,散发的寒意将汗沾得清冷,粘稠地贴在身上,小月复的疼痛转成尖利的锐痛,我就这么跪在地上,低垂臻首,视线,开始时而模糊起来。
所有的思绪在那一刻逐渐游离,吟芩的声音依然清晰传来:
“奴婢承太后娘娘教诲三十余载,受益匪浅,感恩不尽!但今日之事,全因奴婢不忍昭仪娘娘屡次被贤妃娘娘责难,故才在一气之下推贤妃娘娘跌下朱雀台,导致皇嗣不保。”言至此,她重重叩首:“奴婢辜负了太后娘娘栽培之恩,导致后宫失和,损及龙嗣,奴婢死罪!请太后娘娘赐奴婢一死,以儆效尤!”
“辜负……”太后沉吟的语意中掺了一丝伤感意味,“吟芩,谋害皇嗣,罪当凌迟,你可想清楚了?”
“太后,您最清楚奴婢的脾性,此时所说,句句为悔过之言。奴婢未能忍那一时之气,造成今日的结果,理该以命相抵!”她再叩首,声音静缓。
她,为何要如此!真是傻了吗?受姑姑所托照顾于我,却拿命来护!我跪挪到她身边,将手握住她的,费力启唇,语音微弱:
“芩,不是——你所做的,为何——要认?”
她抬眸,望进我的眸底,目光一如昔日的轻柔:
“娘娘,您不能再这样庇护奴婢,因着您素日的庇护,才让奴婢任性枉为,犯下今日这不可饶恕的罪孽!”
“芩——”我待要说什么,身子却无力瘫软,和着小月复此时的抽痛,虚汗如雨。
她见我神色不对,忙将手扶住我,然后,惊呼:
“娘娘!您怎么了!”
“昭仪莫不是中暑了?”德妃关切地询问,“皇后娘娘,您往日命太医院调配的牡丹茶不正是祛暑清热之方吗?”
“紫,快将本宫的牡丹茶奉于昭仪。”皇后疲惫的声音里更多的是焦灼。
清凉甘甜的茶入喉,我悠悠回转过来,吟芩的手还是那样地暖。
“娘娘,您可好些了?”
晗首,吟芩继扶着我,我倚在她身上,她稍稍欠身:
“太后,皇后娘娘,德妃娘娘,今日之事皆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娘娘无关,请即处置奴婢!”
“太后,皇后娘娘,是宸昭仪推臣妾下的台阶,才使臣妾失了孩子。并非吟芩,请太后,皇后娘娘明查!臣妾的近身宫女秀琳亦是亲眼所见!可传她来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