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自觉探入她胸前的衣襟内,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嘴里低喃着她的名字,直到门扉被人打开,他被惊了一跳。
彩屏端在手里的热水洒了她一脚,她惊呼道,“楚公子,你在做什么?”
她上前将楚寻钰推开,双手横在江袭月的面前,警惕而紧张地结巴起来,“楚公子,你先出去!”
楚寻钰半天才回过神,对于刚才自己的举动,更是懊恼不已,他怎么会将三弟错当女子,还欲意轻薄于他。
“对不起,我见浴桶的水已经冷却,想帮他换水。”他一脸无措地说道。
“不用……你……你出去在外面等着,少爷有洁癖,不喜欢被人看到他的身体,所以楚公子你别站在屋里了,快出去吧!”彩屏走了过来,不顾礼仪,将他推出了门外,快速锁上门,彩屏吓得心脏都快麻掉了!太险了,她忐忑不安地走回浴桶,赶紧给小姐穿上衣裳。
站在门外的楚寻钰万分不解,他也是男人,江月也是男人,为什么他就不能看他的身体了?
这时,玄子和上官翎从茅草房外面回来了。
玄子见到主子,脸上一喜,“爷,你来了!”
“恩,来看看江月的情况!”他沉声应道。
“二弟,皇宫的事都解决了?”上官翎放下手中一大包药草,问道。
“还没有!”
“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宫?”上官翎下意识不想他待在这里太久,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楚寻钰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他知道他和楚寻钰一比,相差甚远,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让江月喜欢上他而非楚寻钰。
“入夜回宫!你们去采药了?”他看了眼布袋包里面的药草,蹲,然后用手指去捻了下,目光一闪,他抬头对上官翎说道,“可否让我带一些进宫?”
“二弟要用这些药草做什么?”
“也许对我父皇的病有好处,我不能肯定一定有帮助,但我想试下!”他放下药草开口道。
“既然这样,二弟想要多少就带多少走!”上官翎笑道。
“好!”他话音刚落,彩屏拉开门,对着他们几个说道。
“小姐需要服药了!你们当中的谁替我帮小姐熬几副药吧!”
“我去吧!”上官翎说道。
楚寻钰好歹也是四皇子,如此尊贵的身份怕是不适合当下人,而他虽贵为世子,却从没有什么顾忌。
“那好,辛苦你了上官公子!”彩屏笑嘻嘻地说道。
“一点也不辛苦,只希望三弟能早日醒来!”上官翎提着药草朝灶屋走了去。
楚寻钰问彩屏,“你家少爷还要多久才能醒来?”他看天色渐渐已晚,待会他要起身离开了,但他想看到江月醒来再走。
“上官公子的师父说要九天,今天是第七天,所以还有两天!”彩屏认真地心算了下,然后对他说道。
楚寻钰皱起了眉毛,也就意味着他见不到江月醒来了,因为他要马上离开这里了,如果到时候想再出宫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
“楚公子你也别担心我家少爷了,其实少爷已经很幸运了,因为捡回了一条命!而且少爷很心甘情愿为你挡那箭,因为……”她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差点就露馅了,她这个大嘴巴,差点就说出小姐是他未来王妃这件事!
“因为什么?”他屏息等着她后面的话。
她却笑了笑,“因为你们是结拜兄弟啊!少爷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楚寻钰松了一口气,颔首道,“是我连累了他,我不应该带他去狩猎,等他醒来,告诉他我会尽快出宫找你们!”
“好的楚公子,我会把你的话带给小姐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记得照看好你家少爷!”他在临走前,不忘叮咛彩屏几句。
彩屏送他和他的属下到了门口。这时,上官翎端着药碗也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二弟要走了吗?路上小心!”
“好!”他翻身上了马背,然后和玄子骑着马离开了。
翌日,天微微亮,江袭月就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木桶内,周身被热气弥漫,她浑身无力地靠在木桶上,出声道,“彩屏!”
彩屏听到声音,立刻惊醒,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揉着疼痛的,她起身惊喜地来到江袭月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叫道,“少爷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这是在哪里?”她抬头看了眼四周,发现周围的摆设很陌生,而且她不是中箭了吗?怎么会没有死掉?
“二哥怎么样了?他没事吧?”想起狩猎那天的情形,她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你替楚公子挡了那一箭,楚公子当然没事啦!”
看样子小姐已经对楚公子有倾慕之情了,恐怕连小姐自己都没发现吧!
“哦,那就好!”她靠在木桶上,闭目开始休息,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胸口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但想到他没事,她就放心了。
“小姐,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你知道了,别打我啊!”彩屏哭丧着脸说道。
江袭月睁开眼看着她,皱眉道,“什么事?你给我闯什么祸了?”
“小姐,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来葵水,裤子上留下落红,被上官公子瞧见,所以……”她咬住了下唇,等着小姐的责罚。
“什么?”江袭月差点翻白眼,这丫头居然暴露了她的身份,她气得险些吐血。
“小姐,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请你责罚!彩屏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她说着跪在了地上,一脸虔诚地低头道着歉。
“哎,你叫我怎么舍得惩罚你,罢了!他知道就知道吧!反正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他发现,只是早晚的事!”她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很快她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惊喘了一口气问道,“二哥呢?他知道我女子的身份吗?”
“楚公子他不知道!小姐,你好像很在意楚公子,还为他挡了一箭,莫非小姐你喜欢上楚公子啦?”彩屏故意揶揄她,一脸暧昧地笑道。
“你胡说八道,别欺负我身子弱,等我身子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被说中心事的江袭月有些恼羞成怒,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其实内心有些惶恐,居然连丫鬟都看出了自己的心事,难道真如这丫头说的,她喜欢上楚寻钰了?
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他,他都说了他对她没感觉!她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估计是被她之前嘴边那颗大黑痣给吓到了!她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有些怅然。
上官翎听说她已经醒来了,从房门外进来。
“三弟,听彩屏说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一脸关切地问道。
“大哥,我没事了,多谢你的关心!”她有些尴尬地说道。
主要是因为他都已经知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了,居然还叫她三弟,让她觉的很不自在。
“大哥,没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月儿吧!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她看着他提醒道。
上官翎则是勾唇浅笑起来,“月儿,那你的真名叫什么?可否告诉大哥?”
她脸一红,‘月儿’只有她王爷爹爹才会这样叫她,被他这样亲昵地叫了出来,她略显尴尬。
“我叫江袭月,永南王府二小姐。”
“江袭月?”他愣了几秒,随后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和二弟有婚约?”
“恩。”她点了点头,反正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索性全告诉他吧!
他整个人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全身力气如同被抽走,面如死灰,双拳握紧,唇一张一阖,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哀怨,他喜欢的人居然是楚寻钰的王妃!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打击!
“大哥,你怎么了?”江袭月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令他这么受打击,难道他觉的自己的身份不配和他称兄道弟?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有些幽怨地说道,“你是不是后悔和我拜把子了?觉得我不配?”
他摇了摇头,眼里写着沉重。
“你为什么是他的王妃?为什么?”他有些声嘶力竭地吼道。
她吓了一跳,一时过于激动,一口甜腥味从嘴里喷了出来,血溅了一桶,水被染成了红色,她整个人气虚微弱地倒在了木桶里。
“月儿!”上官翎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担心地拍着她的脸,“月儿,你别吓我!”
听到屋里传来叫声,彩屏立刻跑了进来,刚好撞见小姐被上官公子抱在怀里的一幕,她傻愣在那里,张嘴叫道,“小姐……”
姜无豉模了模发白的胡须,忍不住叹气道,“本来毒已经清除,怎么会气血攻心伤成这样!”
“师父是徒儿的错,请师父救救她吧!”上官翎悔不当初,大手紧紧地握着她冰冷发凉的手。
“哎,你把她抱到后山去,那里有千年冰床,让她睡在上面一晚便会痊愈!”姜无豉说道。
“谢谢师父!徒儿现在就抱她去后山!”上官翎激动地抱着江袭月出了茅草房,彩屏不放心也跟了去。
回到皇宫,楚寻钰和师父道灌前往楚秋明的寝宫,他带回来的草药应该可以解楚秋明体内的毒。
道灌让他遣退走所有的下人,以便他好替皇上疗伤,楚寻钰命令所有的人都到门外等着,所有太监公公和丫鬟都退了出去。
道灌准备利用内功替皇上解毒,但才刚运功,门外传来“大皇子驾到!”
紧接着又是“二皇子驾到!”
楚寻钰脸色微微一变,对道灌说道,“师父你留在里面替父皇解毒,我出去挡着他们!”
“老衲明白!”道灌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
楚寻钰从寝宫出来,站在寝宫门外,对着走来的两人笑道,“大皇兄、二皇兄这么一大早来父皇寝宫,是要给父皇请安吗?”
“四皇弟没想到你比我们更早!一大早站在这里是等谁呢?”楚代沫冷笑着问道。
“是啊!四皇弟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特地在门口迎接我们吧?哈哈!”楚凌霄跟着笑道。
楚寻钰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大皇兄、二皇兄果真是聪明人!”
“那还等什么,进去给父皇请安吧!”楚代沫率先往前走了一步,正欲进门栏,却被楚寻钰一手给挡了回去。
“大皇兄,父皇正被下人服侍着穿衣,不妨再等一下!”
“哦?这一群下人都被人赶出来了,请问谁在负责给父皇穿衣?”楚代沫锐眼一眯,很快识破了他的谎言。
楚寻钰不慌不忙地说道,“本王的师父。”
“你……居然让一个出家人给父皇穿衣,楚寻钰你居心何在!”楚凌霄故意很大声地骂道,连皇弟这个称谓都免了,直接叫他的名字。
“总比你们给父皇下毒好吧!”他面色冰冷地说道。
“楚寻钰,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毒害父皇,我看真正想要父皇命的人是你,你一心想要夺得皇位,父皇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代沫上前,揪着他胸前的衣袍,想趁机对他下手。
但楚寻钰岂是他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他借着内力将楚代沫给推开了。
楚代沫望着他,眼里露出一丝震惊,楚寻钰会武功!这个事实令他握紧了双拳,他们被楚寻钰给骗了,什么病秧子,全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鬼。
“楚寻钰,你根本就没病!”楚代沫指着他,面露愤怒。
“大皇兄,此言差矣,有谁没病说自己有病!我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现在已经好了!”他冷冷勾唇笑道。
楚凌霄看着他怒道,“什么?你没病?你居然敢瞒着所有人说自己有病,我要到父皇面前告你一状!”
“我劝你们还是清醒点吧!父皇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如果让父皇知道……”
“楚寻钰,你别以为父皇疼爱你,你就仗着这点,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真正的胜利者还在后面!你等着!”楚代沫指着他,然后甩袖生气地走下台阶。
楚凌霄见大皇兄都这么忌惮楚寻钰,他一个人更没把握能胜过楚寻钰,他现在比较担心父皇醒来后,发现是他给他下的药,一定会将他凌迟处死,所以他不能激怒楚寻钰,为今之计走为上上策,等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再对付他也不迟。
“算你狠!”楚凌霄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走掉了。
楚寻钰暗暗咬牙,他装病的事情一旦败露,他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大皇兄和二皇兄肯定会更加防范他。
楚秋明服下解药后,很快脸色恢复了以往的红润,被下人服侍着更衣,说要和道灌下几盘棋。
道灌自是没事做,便留在皇宫陪皇上下棋。
楚秋明经过这场大难,开始对身边的人有所提防,特别是自己的几个儿子,自己还没到安享晚年的时候,这些畜生就想着让他归天!钰,他是很放心的!他一向比较偏袒和喜欢老四,也正是因为他淡泊名利的个性。
他看向站在他旁边的楚寻钰,手中的棋子一落,开口道,“老四,朕现在比较急于你的婚事,你也别老往外跑,有时间多去永南王府走动走动!听说那永南王府的二小姐长得算是个奇葩,但父皇认为娶妻最重要的是贤良淑德,别以貌取人!”
楚寻钰嘴角抽了抽,父皇这话说的可真够勉强,父皇自己不就是个典型的以貌取人?他后宫的妃嫔哪一个不是堪称拥有貂蝉和西施的外貌,他都还没说什么,父皇就认定他会以貌取人了?
“老四,朕在问你话,你发什么愣啊?”
“是父皇!既然有师父陪父皇下棋,那孩儿先告退了!”楚寻钰急着想离开的真正原因是想出宫看江月。
江月因为睡了一夜的冰床,再加上药物的医治,她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可以下床行走了,只是受伤的地方还有些发炎和疼痛。
“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彩屏推开门,走了进来。
“哦,好!”她从床上下来,彩屏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外走。
院内停了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上官翎跳下马车,正要抱她上去,却被她拒绝了!
她自己一个人慢慢地爬了上去,然后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上官翎明显有种被拒绝的失落感,彩屏忙安慰道,“上官公子,我家小姐从小就喜欢自食其力!”
“彩屏,你叽咕什么呢?还不快上来!”江袭月火大地叫道,谁要她替上官翎解释的!她会气血攻心还不是拜他所赐,所以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上官翎上了马车,故意挨着她坐,他看着她,见她不理会自己,开始在那悠悠地叹气,“三弟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请你别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好吗?”
江袭月总算正眼看他了,她不是要惩罚他,她只是不明白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为什么是他的王妃’,难道他觉的她没资格当楚寻钰的王妃?
“大哥,此话严重了!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她难得露出了微笑。
“你如果真的没有生我的气,为什么不理我?”他被她冷落了几天,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理你,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来面对你!”
“那你当做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们还是兄弟?”他试探地问道。
她当然也希望是这样!只要他不讨厌她就行了!
“好!”她点了点头。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坐在马车里一直很安静的彩屏,突然撩开帘子看着外面,一个劲地扯着她的袖子叫道,“少爷,你看!”
江袭月微微侧头看了眼外面,只见城墙之上贴着皇榜,外面围了很多百姓,个个指指点点地指着皇榜在那里议论。
“瑞王爷和永南王府二小姐的婚事提前了!下个月就是瑞王爷和永南王府千金成亲之日!”
“听说提前是有原因的?”
“婚事提前能有什么原因?”
“听说那二小姐貌似无盐,如果不提前嫁出去,恐怕没有哪个男人敢娶她!她能攀上瑞王爷这么有权势的男子,还不是仗着她爹爹在朝廷里的势力!”
江袭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放下马车帘子,她不安地咬住了下唇,婚事提前了?下个月就是成亲之日?婚事怎么会提前?
“少爷!”彩屏胆怯地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对彩屏道,“彩屏,如果逃婚会有什么罪?”
“满门抄斩啊!小姐你不会还想逃婚吧?那王爷他们岂不是……”
上官翎拉过她的一只手说道,“如果你想逃婚,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她不确定地看着他。
真的要再次逃婚吗?虽然王爷不是她的亲爹爹,但要害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因为她而被抄斩,她真的于心不忍。
在心里挣扎了好久,直到她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彩屏,我们马上回永南王府吧!”
上官翎错愕地看着她,“你要回王府?”
“恩,我不能连累爹爹和无辜的下人!对不起!大哥,我们就在此别过,若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她没去看他的眼神,拉开帘子对着外面赶车的伙计叫道,“麻烦你停下车,我要在这里下车!”
“吁~”马车停了下来。
江袭月跳下了马车,彩屏也跟着跳了下去。
上官翎撩开帘子,朝着正要离开的江袭月叫道,“三弟,我可以去永南王府找你吗?”
她回头对他露齿一笑,“可以!大哥,我先回家了!”
上官翎抬起手,朝她挥了挥手。
明知道她即将成为楚寻钰的妻子,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带她私奔。
永南王爷接到女儿回府的消息,赶紧吩咐下人去迎接,月儿总算自己回来了!他快被这小妮子给逼疯了!还好她能够在结婚之前赶回来,这点令他很欣慰。
“爹!”江袭月朝着他奔来,没大没小地抱住了他。
永南王爷冷哼了一声,将她推开,上下打量起她的装扮,十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看看你这穿的是什么?你可不可以别这么贪玩,爹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站在后面的彩屏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奴婢参见王爷!”
永南王爷走到她的面前,大发雷霆地对着下人吼道,“来人呀!将这奴才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居然敢纵容小姐一起逃婚,不可饶恕!”
彩屏吓得全身一哆嗦,拼命磕头求饶,“王爷请饶了奴婢,奴婢知道错了!王爷饶命啊!”
“爹,你要罚就连我一起惩罚吧!不关彩屏的事!”江袭月赶紧站出来承认错误,彩屏是她最贴心的丫鬟,说什么她也不能让她有事。
“都是被我惯的!月儿,从今往后不准再踏出王府一步,好好给我在家学刺绣和作画,在成亲之前哪里也不能去!否则我非打断这奴才的腿不可!”
知道治不了她,他只能拿她身边的丫鬟作威胁,这样总能吓住她,免得她又装扮成男人四处逃婚。
“爹,我可以不逃婚,但我可不可以不学刺绣和作画!”她嘟起了小嘴,不满地跺了跺脚,她天生就没有作画的天赋,让她作画还不如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看哪家千金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瞧瞧你自己,都快当王妃了,还这个性子,爹也是为了你好,我会派人盯着你,每天必须给我交上一幅刺绣和一幅画卷,否则别想踏出王府半步!”
永南王爷十分清楚月儿的个性,她根本在府上待不住。
果然,一听不能出府,江袭月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爹,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作画,虽说女儿的刺绣和作画不怎样,但是我的琴棋和舞姿可是样样拿手,不信……”
她正欲在他面前展示一下,却被他伸手打断,“行了,你还是快回房学习刺绣吧!你的琴棋、舞姿爹爹还真不敢恭维!”他对着彩屏叫道,“彩屏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小姐回房练习刺绣和作画!”
彩屏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肿着核桃般极大的眼,哽咽道,“小姐,我们回房吧!”
江袭月本来还要说点什么的,但看彩屏被爹爹吓得不轻,便算了!
“那女儿回房了!”她对着王爷服了服身,然后拉着彩屏前往自己的闺房。
江欣雨听说江袭月回来了,忍不住叫自己的丫鬟去打探消息。
丫鬟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凑了过来,机灵地对她说道,“大小姐,二小姐和她的奴婢回来了,听说穿着一身男装回来,被王爷训了一顿!”
“是吗?那丫头回来了?”江欣雨放下手中的刺绣,抬头问道。
“是的大小姐!”丫鬟又接着道,“大小姐,这二小姐生的没大小姐漂亮,那瑞王爷怎么会看上二小姐呢?还要娶二小姐为妻,奴婢实在是不解。”
说到这点,江欣雨也是十分不舒服,自从上次见了楚寻钰,她整个人就有些魂不守舍,那么富有权贵的男人,长得又那么英俊潇洒,为什么会娶江袭月那丑女,更可恶的是,那丑女人居然还可以当上王妃,不行,她说什么也要嫁给一个比瑞王爷更好的男人。
江欣雨又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把她的画作拿来,她要将自己变成样样皆会的千金小姐,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过上更幸福的日子。
这些天,江欣雨为了保持身材,晚膳只吃那么一小坨,比猫儿吃的还少。
江袭月忍不住冷笑道,“大姐,你在减肥吗?”
江欣雨轻轻放下汤勺,抿唇微笑,语气比平时温柔上百倍,叫人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我这叫保持身材,不像某些人没有追求和进取,这你就不懂了!”她轻蔑地冷笑道。
江袭月当然知道她在说自己,但她没有她那么大的野心,她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王妃,而江欣雨就不同了,一心想进宫当王妃。
许麦娘一个劲地称赞自己的女儿知书达理,“雨儿,你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减肥和学习,进宫选妃是没有问题的!”
江欣雨和许麦娘一唱一和,“娘,女儿当然知道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女儿生的这么漂亮,不像某些人,就算再打扮,怎么练习也始终登不了台面。”
“你们两个也少说几句,吃饭吧!月儿,你的刺绣要接着练习。”江落尘提醒着小女儿。
江欣雨冷笑着,“爹,江袭月现在才学习刺绣会不会有点晚了?我可是从五岁就开始学刺绣了,那个时候,她正忙着踢毽子呢?”
她故意说这话好刺激江袭月,以为刺绣这么好绣吗?
江袭月却不怒反笑地看着她,“也许有些人要花上几年的时间学会一样东西,但也有一种人,只需要稍加练习就可以做得有模有样,这叫灵活灵用,我确定大姐属于第一种人!”
“你……”江欣雨本来想奚落她的,结果反被她给奚落了,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好了,吃饭!雨儿,你也别太节食了,还是要吃点菜,免得拖垮身体,适当的身材才是最重要的,皇宫的人不一定都喜欢身材纤细的女子!听娘的多少吃点!”许麦娘夹了菜放在江欣雨的碗里。
江欣雨气呼呼地起身说道,“我不要吃了!我要保持苗条的身材,我回房作画了!”
江袭月真佩服她的毅力,居然可以为了作画而不吃饭!
回到闺房,彩屏替她备好笔墨和画卷,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她头痛得看着彩屏,“好彩屏,你可以帮我完成这幅画吗?”
彩屏摇了摇头,她不可以帮小姐作弊,王爷是何等精明之人,岂会不知道是谁作的画,以小姐的个性,这么复杂的牡丹,她估计会画成山。
江袭月抓了抓头顶的发髻,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丢下墨笔,她又捡了起来,这样磨蹭下去也不是好办法,早点完事,她还可以出去逛逛。
彩屏坐在椅子上替她看时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她见自家小姐还在奋笔疾书地劳作着,她放心地合了下眼。
“好了!彩屏,快把画收起来!”她将墨笔一丢,嘴角往上一翘,得意地拍了拍手。
彩屏凑过来,看了眼,瞬间惊呼出声,“小姐,你这画的什么啊?”
“牡丹啊?难道你不会自己看吗?”她祛了她一眼,然后开始梳洗打扮。
“我怎么看四不像,这一团团的是什么啊?”她指着上面黑乎乎的一团好奇地问道。
江袭月扭过头一看,解释道,“花瓣!是不是很有创意的花瓣?”
彩屏扶额,也只有她家小姐会将牡丹画成黑团团。
“小姐,你要出门?”她头皮发麻地问道。
只要小姐一闲下来,她的脖子就挂不稳,时刻担心她闯出什么祸来危害自己。
“当然是去外面了!你也别闲着,和我一起出去吧!”她恢复了女装,嘴角的黑痣也懒得再画上去了,还是原装好看!
她忍不住臭美了一把,左模模右模模自己的脸。
一听她要出府,彩屏吓得忙摇了摇手,“小姐,你可不可以先安分几天,奴婢真的很怕王爷,小姐你饶了我吧!”
说着,彩屏跪在了地上。
江袭月忙将她拉了起来,拍着她的手劝道,“我只是出去逛逛,不会很久,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家待着,王爷问起我去了什么地方,你就说我出去散心去了!”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
“就这样,别啰嗦了!我走了!”江袭月朝着闺房门外走去。
彩屏左思右想还是觉的不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出去,赶紧追了出去。
江袭月在经过王府后院假山时,见江欣雨和她的丫鬟坐在湖边弹琴吟着诗,她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眼,然后从旁边的亭子经过。
江雨欣感觉有些头晕,她起身想休息下,旁边的丫鬟扶着她,她却挥了挥手示意丫鬟放手。
她站在亭子前,素白的脸毫无血色,全是因为最近几日节食引起的营养不良,她靠在石柱上,突来的头晕目眩,她整个人从亭子上掉了下去。
旁边的丫鬟吓得直尖叫,“大小姐!快来人啊!救大小姐,大小姐掉进水里了!”
江袭月听到尖叫声,回头一看,刚好看到江欣雨跌进湖里的一幕,江欣雨在湖里扑腾着。
江袭月双手抱胸准备看好戏,但又觉的不道德,江欣雨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姐姐,这样一想,她走到湖边,终身一跃跳进了湖里,她以前学过游泳,所以这点水她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下人们纷纷赶来,彩屏见自家小姐正漂浮在湖面上,急的大叫道,“小姐,你快上来!”
江袭月拉着已经快晕迷的江欣雨来到了岸边,将人递给了下人们,下人们将江欣雨拉了上去,她才慢悠悠地从湖上爬了起来。
“小姐,你吓死彩屏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彩屏担心地拉着她的手臂,四处替她检查。
看她这副担心的模样,江袭月笑了,“我没事,你小姐我会游泳呢?”
“小姐,奴婢都快吓哭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小姐干嘛冒危险去救大小姐,大小姐那般对待小姐,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见死不救!”
江袭月看了眼正被下人抬走的江雨欣,摇了摇头,她其实挺同情江雨欣的!一心想要嫁入皇宫,何苦呢?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彩屏知道自家小姐是最善良的!那江雨欣也是罪有应得,如果今天不是她家小姐救了她,估计她早就淹死在湖里了。
许麦娘听说自己女儿掉进了湖里,吓得命都快没了!
匆匆赶来女儿的闺房,握着她的手,老泪横流,“雨儿,你没事吧?”她回头对着一帮下人吼道,“还不快去准备热水让小姐净身,是想让小姐冻死吗?”
“是,奴婢马上去准备热水!”
一帮奴才赶紧退了出去。
“娘,我没事!我只是一时头晕,但是我离我的目标快接近了!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是。”她露出一个微弱到不行的笑容。
许麦娘叹了一口气,“女儿,别节食了!娘想通了,能不能当上王妃,一切听天由命,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我一定要当王妃,而且要找一个比瑞王爷更优秀的男人!娘应该站在我这边才是!”江欣雨怪噌道。
“好好,娘支持你,你先吃饭!”
“好!”江欣雨明显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如果再节食,只会拖垮自己的身体。
江落尘一下朝就听到家里闹出了事,他一到王府门外,就叫小斯停了轿子,撩开帘子气冲冲地进了府。
“雨儿,你没事吧?怎么会掉进湖里?”
江落尘心急地走了进来。
“王爷,雨儿已经没事了!这帮下人竟是喜欢声张虚实!”许麦娘不想王爷责怪自己的女儿,就将责任推卸在了奴才身上。
“真的没事吗?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江落尘不放心地问道。
“爹,我真的没事了!不信的话,我可以下床走给你看!”江欣雨逞强地说道。
江袭月和彩屏走了进来,看江欣雨到现在还在那逞强,不由得提醒道,“大姐,你肺部积水,还是好好调理休息,免得落下病根!”
许麦娘和江欣雨同时瞪着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雨儿,还是听月儿的话,好好休息!这几天也别练习刺绣了,你的刺绣功夫,爹觉的可以了!”江落尘道。
“是,爹!”江欣雨非但不感激江袭月救了她,反而将她看成了眼中钉,臭丫头就知道在爹面前揭她的短,等她好了,看她怎么整她。
“你的脸……”许麦娘惊呼了一声,指着江袭月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
“娘怎么了?我的脸一向都是这样啊?”江袭月故意附和道。
“你嘴边的黑痣是你画上去的?”许麦娘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儿长得太过倾城,早已胜过自己的女儿,这丫头真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容貌,让她又嫉妒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