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千金凰后 第十六章 意外,昊起了疑心

作者 : 秦嬷嬷

一方水塘边有个小木屋,屋子装扮地很精致,一圈篱笆围着,却有着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浣碧蹲在田园里择菜,看着荷塘里扎着裤绾的男人正拿着叉子在捉鱼,而萧雨则是在岸上抚琴。

琴声悠扬,恍若让周遭的万物都静止了下来。

水中的男人,一身青衫长衣,衣服松松垮垮地穿着,露出他胸口好看的风光,他眯缝着狭长的丹凤眼,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下的动静。就在水面忽然咕咚咕咚有了反应时,他忙快速用力,叉子立即准确地叉在了水中一条鱼上。

“雨儿,又抓到了一条”,高冉昊浅笑着,嘴角的梨涡跟着漾起,更添几分风情,他将手中的叉子竖起,立即便有一条大鱼在叉子上曳着尾巴,似乎想要逃生。

高冉昊将鱼抓住,见萧雨边抚琴边对着他笑,然后手一用力朝岸边的篓子扔去,鱼儿准确无误,落在篓子里。

萧雨只笑,依旧不语,此时她手上的力道加快,挑拨着琴弦,音乐高昂了起来。

高冉昊又背过身去,不消半晌,又抓了好几条。

浣碧择完菜便来看成果,走到篓子俯身一看里面满满的鱼,兴奋地都快要跳了起来,“看来公子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小姐,你看抓了多少条鱼了

萧雨浅浅笑着,缓缓起身将琴抱起,立在原处,“天快黑了,咱们回吧

高冉昊风雅笑着,缓缓朝萧雨走来,伸手去帮她抱琴,萧雨立即冲他抬眸一笑,从自己的腰际拿出手帕,仔细地探上他的脸,“瞧你,出了一脸的汗,我帮你擦擦

“娘子,你真好”,看着如此细心为自己擦汗的人,高冉昊忽然抓起萧雨的手背,让她不由得定在原处,只能呆呆地看着男人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

萧雨有些激动,甚至十分动容,她立即反扣上高冉昊的手背,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相公,有你真好

只是在萧雨忽然贴近的时候,高冉昊才猛然手一颤,因为方才,他有半晌飘忽,眼里竟然出现了另外一张脸孔,而他的坏笑,也只是对那个人。怎么会这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猛然怔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忙干笑一声掩饰,“回去吧

“恩”,萧雨点着头,却明显感觉到了异样,方才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脸色忽然就变了?

四方的小桌子,上面摆了好几盘菜,还有一壶小酒,高冉昊盘腿坐在胡床上,笑眯眯地看着萧雨和浣碧娴熟的样子,他转念一想,那些过去的回忆不记得又怎样呢,好好珍惜现在才重要。

菜全都上齐,萧雨坐到高冉昊身边,为他斟酒,“只需喝一杯

“两杯,多加一杯好不好?”高冉昊微微扬唇,眨了眨眼,似是商量,可是语言里却带着轻松顽皮。

这样的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而且现在她感觉很幸福,如果以后一直能够这样就好了。

“小姐,你就让公子多喝几口吧,反正他的伤势也好了浣碧在一旁笑,拿饭勺帮两人盛好米饭。

萧雨睬了桌上的菜,给高冉昊的碗里夹了一块大鱼肉,然后才笑眯眯地给自己夹了一块。

“公子,你看小姐对你多好,浣碧都羡慕死了”,浣碧打趣道,然后偷偷别开眼去。

小木屋内一片和谐,时不时传来一阵女子的欢笑声,夜色也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慢慢降临。

“王爷,无名调查清楚了,小雨姑娘确实回过京城,可是后来她又忽然折返,并且还离开了香梨园,隐居在了此处

昏黑的天际下,两个男人骑着高马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无名指着不远处的小木屋对高允道。

高允看着那木屋里传来的昏暗的灯火,篱笆围城的院子鸡鸭也在觅食,木屋里,时不时地传来一阵谈话的笑声。

高允和无名一齐下马,他们牵着马便朝着木屋而去,敲了敲门扉,“请问,小雨姑娘在吗?”

屋内的人正在谈论隔壁家王二娶了个新媳妇的事,恰巧此时外面便传来一声陌生的男音,不仅萧雨奇怪了,高冉昊也蹙了蹙眉头。

萧雨和高冉昊说自己原先是官家小姐,因为被表姐陷害,从表姨夫家被赶了出来,然后流落青楼做艺妓,所以现在外面有男人找,高冉昊不免觉得不高兴。

他方要起身,便被萧雨拦了下来,“相公,我先和浣碧去看看,你先喝酒她在高冉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安心,然后对浣碧使了个眼色,两人推门而出。

她以前在香梨园的时候,认识了不少富贵公子,而现在她则是认为,是哪家不死心的公子找上门来了。

只是,她想错了,当她看到立在门扉前面的男人时,顿时身子一僵。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而拥有这种与生俱来气质的男人,除了当今的宸王,还会有谁?

萧雨惊恐地不禁后退一步,踩在身后的鸭头嘴铁锹上差点被绊倒,幸好浣碧在身后搀扶了她一把,才不让她摔倒,“小姐”。

萧雨支起自己的身子,然后大步朝高允走去,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浣碧,你先回去,我和王爷借一步说话

说毕,她便走出了篱笆墙外,朝着荷塘方向而去。

高允神色一凌,却还是大步跟了上去,“原来同我谈交易的人是你

“什么交易?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萧雨不回头,看着荷塘月色。

“萧淑妃还真是健忘啊,半个月前,你跟我谈了一笔生意难道你忘了?本王从中获益不少,淑妃你也是大捞了一笔高允冷笑出声,看着萧雨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在揣度萧雨与他合作的真实目的。

“王爷,难道这天下会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我萧雨可没有那种魄力,敢与王爷您谈交易。自从我被贬为庶人后,便一直隐匿在这乡间田园,并不曾踏足过京城,王爷,若是你今日只为这莫须有的事而来,萧雨不能揣测您是否居心叵测,还请回吧萧雨立刻转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抬步朝青石小路回去。

高允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蹙地更加紧了,“淑妃娘娘,那你前些日子刚从京城回来,是为何意?”

“你查我?”萧雨步子猛然停住,回头看了眼高允冷漠的脸,然后回之冷笑,“王爷,萧雨现在是庶民,虽然不能与皇族抗衡,但也请您洁身自好,我可是花鼓有名的艺妓,您就不怕您对我如此上心的事,被外界知晓?反正我声名狼藉,您可不一样,您府中的王妃会怎么想?”萧雨冷哼一声,正视着高允的双眸,直到看到他心虚,才一收视线,转身道,“还请王爷忘了今日在此遇见过萧雨,我萧雨和皇室,已再无瓜葛

高允缄默,低垂着头,知道看不到萧雨的身影后,才扭过头去问一边的无名,“你不是说曾经有个男人为了萧雨跳河吗?”

“是的,花鼓当时的百姓都知道,这事传得轰轰烈烈的,可是前些日子,那张生却溺水在京城,被相府的人救了,示意无名可以肯定,萧雨她是回过京城的

“呵,这么说,张生是唯一的线索了?你回京城一趟,把那个张生带来,本王要在此处盯着她

“要不要加派人手来?”无名犹豫道,毕竟王爷只身在外不安全。

“不必”,高允冷冷摆手,眼眸深邃地看向那木屋。

无名领了命,然后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萧雨回到屋子时和浣碧对上了视线,转而她又笑道,“相公,我觉得我不喜欢住在这里,隔壁的王二总是对我眉来眼去的,相公,不如咱们搬走吧?”

“搬走?方才你不是还说王二刚讨了老婆,两夫妻很相爱的吗?”高冉昊蹙眉,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明显感觉到了萧雨的异样,而他也能肯定,这异样和方才来找过她的男人有关。

萧雨站定,思量着如何跟高冉昊继续解释,并不引起他的怀疑,她换了种语气,接着道,“相公,方才是我在花鼓原先认识的一名纨绔公子来找我,他对我一直纠缠不休,可是你知道,我已经离开了香梨园,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咱们现在若不搬走,以我们的力量对抗他,肯定是以卵击石

“是啊是啊,公子,你看小姐她够委屈了,你怎么还能让她再受委屈呢浣碧看准时机在一旁帮衬着。

高冉昊半晌沉思,手捏成券,狠狠地砸在小饭桌上,“都怨我无能!”

“相公你可别这么说,主要是那些达官贵人仗势欺人,咱们退一步海阔天空吧萧雨用帕子试了试眼角的泪缓步走到高冉昊身边,抓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高冉昊点头,可是看着萧雨的手半晌,他不能让妻子受委屈,表面上虽然答应着,但心里他有另一番计较。

说搬家就搬家,而且是趁着月黑风高的晚上,萧雨和浣碧只带了些之前的东西走,三人疾步在乡间小道上,夜里布谷鸟一声一声叫,周遭的环境有些诡异。

“相公,不如咱们先去理想元避一避,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最安全”,萧雨提议道。

“不行,那种地方我不许你再去,咱们就先找间庙住一宿吧,明日再想去哪里高冉昊拉着萧雨的手,坚定地带着她走在夜色里。

萧雨点着头不再说话,任由他拉着,她觉得,只要能和昊在一起,无论去哪里,住怎样的地方,她都心甘情愿。

花鼓镇的近郊有个庙,他们三人走了许久,抵达时已极近天明,高冉昊扫视了眼四周的环境,拉着萧雨走到庙的角落,然后弯腰去捡麦秆,将麦秆搭成一个山包,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先眯一会儿吧,早上咱们再出发

“恩”,萧雨如绵羊一般窝在高冉昊的怀里,嘴角扬起一丝浅浅而幸福的笑意,高冉昊看了眼站在门外的浣碧,冲她招手,“你也进来吧,我去外面守着,我是男人,守护你们女人是我的职责

浣碧愣在当场,对上萧雨允诺的视线,点了点头,然后合衣坐到了萧雨身边。

高冉昊大步走到门边,临出门时回头一笑,“娘子,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

“恩”,萧雨笑得愈发甜蜜了,点点头。走了半夜,是有点累了。

看着两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高冉昊才快步走出了庙门,他抬头望着快要下山的月亮,眼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柔光,只见他腿部用力一蹬,然后整个人便腾身飞了起来。

这也是一次上山砍柴,他差点失足掉入山崖,然后本能反应才知道的,原己有轻功,而且武艺还很高强。

按照他的计算,以脚力飞回木屋只要半晌,此刻快天明,若是那人真要纠缠,恐怕已经发现他们已逃走了吧。

心里想着,脚上的力道不禁加重,待高冉昊重新落定在木屋前时,院子里的鸡已经连续叫了好几声。

高冉昊负手而立,环视着四周,却发现周遭安静地有些可怕,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

他刚要转身,却发现,脖子上忽然被架上了一把冰冷的剑,那剑十分锋利,一道寒光晃眼,高冉昊身子一僵,却立即出声,“我家娘子是有夫之妇,你如此步步紧逼,不太好吧?”

高允的手一僵,方才他早就看到了这鬼鬼祟祟的身影,可是当他拔剑相对,并听到这人声音时,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劈般,久久不能回应。

“你倒是说话啊?我觉得你们既然贵为达官贵人,娶妻自然是要门当户对,你追求我家娘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又何苦…”,高冉昊的话还未说完,高允的手便动了动,剑更加靠近他的脖子,他本想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若劝不动这纨绔子弟,那就只好大开杀戒,出一出恶气了。

“高冉昊,原来你玩一出金蝉月兑壳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原来你将这个女人贬为庶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和她双宿双飞?皇上啊皇上,哦不,是我们的先皇,你真的好高明!”高允一字一句地说着,眼里忽然被红色的血液充斥,他那双眸子阴森地可怕,似乎下一秒,手便会不受控制,将眼前的人结果掉了。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翘首以盼你的归来?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才和阿君走到今天的境遇,若是我早知道你其实并不爱她,三年前,我就不会放手!”高允自说自话,忽然心疼痛地厉害,高冉昊啊高冉昊,原本我以为,是母后将你致死,对你心有亏欠,原本我以为,阿君的心里缅怀你是应该的,因为你对她的爱是至死不渝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太离谱。

狠狠咬了咬牙,高允不想再废话,手握紧剑柄,就要将人刺死,“高冉昊,你受死吧!”

高冉昊当即反应及时,他一个侧身躲过了高允的剑,眉头蹙地很紧,“你在说什么?我以前做过皇帝?”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别告诉我你失忆了!”高允手中的剑飞快换了个姿势,狠狠地又朝高冉昊而去。

高冉昊借力,脚蹬在身后的树干上,然后弹起翻了个身,挡过了高允的那一剑,他身子挂在一根树枝上,然后冲着人浅笑地风雅,“有话慢慢说,我确实失忆了

“你还玩?你知不知道,阿君知道你死了,眼睛都快哭瞎了,那傻子,正心心念念地想办法为你报仇,而你在做什么?在这里花前月下,你对得起阿君吗?”高允呵斥着,剑直直地朝挂在树枝上的人而去。

高冉昊飞快地转身,回头一看,高允的剑已将那树枝砍成了两半,好重的杀气…

“这位仁兄,我看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高冉昊又翻了个身,朝着一颗大杉树而去。

高允的剑这回没追上去,因为他感觉到了身后无名朝他慢慢逼近,他一摆手,示意无名不要出手。

看高冉昊的反应,并不像是在装疯卖傻,而且这也不是他的作风,剑一手,高允立在原地,声音却是极其地阴寒,“你…真的失忆了?”

“是的,如假包换,我对自己的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印象,难道咱们过去很熟?”见高允放下剑,高冉昊忙从杉树上跳下,来到他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风雅的笑。

“不认识,我找错人了高允凉薄开口,然后将剑重新插入刀鞘里,转身便冲无名道,“咱们回去

“是,王爷,想必此小雨姑娘并非京城的小雨姑娘,无名得到现报,京城有密函送到北鲜与我大云的边境一个叫锦绣山庄的地方…”。

后面的话,高冉昊已听不清楚了。看着消失在天明道路上的两人,高冉昊缓缓靠在了杉树上,双手环抱着自己,思索了片刻。锦绣山庄?

也许去了那里,会有一丝线索,不知为何,当方才那男子口口声声对自己说阿君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莫名疼痛,那个阿君,究竟是谁?

待重新飞到庙前的时候,天已亮,高冉昊大步走进庙里,看着睡相如小猫咪般的萧雨时,宠溺地伸手掐了掐她的鼻子,“小懒虫,起床啦

萧雨睁了睁眼,甜甜一笑,“恩,浣碧,咱们起床,出发吧

高冉昊回来时,顺道去集市雇了一辆马车。

萧雨拉上男人的大手,感觉到手掌心的温度,不禁手一松,坐进马车时,高冉昊已换了个姿势,靠在车内闭目养神起来。

萧雨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了一身较为华丽的装束,而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夜逃命的旧衫。“相公,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逃命高冉昊微微睁眼,勾起唇笑,“娘子,我的眼睛可不等人,再不换好衣服它就要睁开了喽

萧雨一怔,才看到自己对面的坐席上端正地摆放着一套衣服,她赶忙瞥视了他一眼,将身上的男人外衣一丢,把衣服套上。

马车行进了许久,颠簸之中不知不觉已天明。

车夫将马车停靠在密林深处的一座山庄前,抬头望着上面赫然的四个大字‘锦绣山庄’,他跳下马车上前去敲门。

“少爷,夫人,有歇脚的地方了”。

敲门声于深山中愈发清脆,萧雨依偎在高冉昊的怀里,不禁惊醒,揉了揉眼睛,发现他正在用端详地眼神看着自己。

“睡地可好?”他悠悠道,微抬手推开车门,瞬间外面的阳光便照射进来。

她点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山峦群峰,知道这已远离花鼓镇了,“相公,你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咱们真的是逃命?”

“如假包换高冉昊浅浅一笑。很好地掩藏心里的城府。自从他失忆后就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萧雨似乎并不想自己知晓过去。而经过昨夜的事后,他便下定决心,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彼时山庄的大门大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你们是?”

“我们是去北鲜贩卖丝绸的商人,路过此地,想借地歇个脚,不知方便与否?”

车夫是高冉昊现雇佣的,是一个彪汉。

“你等等,待我去通传下我家夫人那人说毕便把门砰咚再一次关上。

不多时,门再次敞开,不过这次,从里面却走出一名绝代风华的女子。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的火红装扮,鹅蛋的脸,柳叶的眉,额间勒着一条红丝宝带,她笑若扶风,举止间隐约几分媚骨,可看她行走之时不露声色,便可知此人乃不寻常也。

高冉昊微微打量,已然觉得这女子不简单。

“锦绣山庄好客,尤其是对同行中人,几位能下榻弊庄,红霞不胜荣幸此类江湖的门派山庄,从不得罪人,并广交四方好友,是以对红霞的好客,高冉昊并未太在意。

红霞说话之际,高冉昊已下了马车,他伸手扶住里面走出的人,笑道,“我与夫人一路奔波,略感疲乏,能得到庄主的款待,不胜感激

“哪里哪里红霞抱拳相迎,眼睛扫过萧雨的时候明显一颤,眼前这位马夫已然有正义之气,可他主人却是儒雅至极,举止谈吐都带着几分高贵,而他的夫人更是倾国倾城,虽一身素衣,却难掩她眉宇之间的雍容。

这几人,不简单。

大家互相礼让着,不觉已进了山庄。

山庄九曲回环,构造十分讲究,看外面粗糙不堪,竟未料到里面当真是华丽至极,红霞夫人引着几人来到大厅,笑盈盈地吩咐小厮去烧热水上菜。

一番忙碌,几个人便被邀到圆桌上坐下,红霞端着酒壶走到高冉昊身边,扭动着水蛇腰,面若桃花之色,笑道,“还不知公子贵姓?”

“我姓高高冉昊浅浅笑着,对于红霞的暗送秋波完全视而不见。

“可是和当今圣上一个姓?难不成公子也是皇族贵戚?”红霞轻启朱唇,忙斟酒,抬袖之时,暗香浮动。

“夫人说笑了,我们只是从花鼓镇过来的普通商人高冉昊答着,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红霞只笑不语,桃花眼眯缝着看了眼他旁边的人,问道,“夫人要不要来一杯?”

“她不喝酒

萧雨还未来得及回答,高冉昊已抢先挪开了杯子,红霞捧着酒壶只笑着,点点头又走去给锦澜和杨明安斟酒。

一番好酒款待,红霞便让人引他们去了厢房。至始至终瞎子都能看出,庄主夫人对高冉昊,很有好感。

回到屋子,萧雨便一坐到饭桌前大口喝了一杯水,仍觉得口渴想要继续,却被高冉昊一把夺过杯子。

“娘子可是吃醋了?”他声音魅惑,将唇凑到她脖颈处问道。

全身毛发被他撩拨到不行,萧雨低嗔道,“你是慕名而来吧,是不是瞧上这山庄的夫人了,让我来随你促成这段好事?”说什么逃命,那都是鬼话连篇。

“娘子,你夫君若是想要女人,何必这么煞费心思?直接与隔壁的王二老婆私通不就行了吗?何况,我醒来后身边陪着我的人一直都是你,又怎么会知晓其它女子。既然娘子不想呆在花鼓了,以后自然是夫君来养你高冉昊执起人儿的手凑到嘴边笑盈盈道,掠过鼻息传来一阵热气,“此处地接北鲜,往来商贩众多,地域风情极佳,明日在三合镇便会举行花灯会,你不想去瞧瞧?”

三合镇的花灯会?萧雨猛然抬眼,不可置信,多年前,萧雨在书里曾看过有关北鲜地狱风情的记载,当时极为好奇,便随口和他说过,想不到他竟然记得?…

萧雨身子一颤,忽然神色紧张起来,“相公,你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

“我什么都没记起来,有关北鲜的事,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这次我们出来慌忙,盘缠也不够,我看那庄主夫人友善,想个法子,咱们弄点钱来。你手怎么这么冷?”边说着,又边哈了一口热气,高冉昊抬眼,看着人儿淡雅一笑。

高冉昊不知,萧雨这是被吓地手脚冰凉,毕竟一夜之间,高冉昊似乎像换了个人似的,这种神采和语气,只有原来的他才有,失忆后的他,根本从来没对自己如此玩笑宠溺过…

萧雨觉得,越来越不心安了,也不知道宸王那边是否死心了。会不会继续纠缠下去,不过好在他们已经逃远了,这样便不会再有人知道了,想到这,她又安心了不少。

门外车夫敲门走进时,萧雨的手还被他捧着。

“少爷,已经和红庄主洽谈好了,那批雪锻她已同意卖给我们了车夫抱拳回道,立在门外不看屋内二人的暧昧举动。

高冉昊挑眉,忽然又浅浅一笑,“那便去给我与夫人做两件衣裳,浣碧知道我们的尺寸

“是车夫领命便走出,倒是萧雨狐疑了半晌。

“此人是谁?”

“我雇的人,总得在红霞面前装地像一点高冉昊微微眯缝着眼睛,笑道。

在锦绣山庄呆了一个上午便又启程了,一切看似真如商人购货般。

就在锦绣山庄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躲在暗角的一抹身影忽然走出,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缓缓开口,“派人去跟着

“是红霞双眸微沉,站在银色面具男子身后,看着他颀长的身影道,“太子殿下,那男子真的是云皇高冉昊?”

黑衣男子原本冷峻的容颜忽然勾起唇角,“是他,想不到他没死。相府那边如何了?”

“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将沈家绸缎庄子的新款衣服都买下了,殿下,既然你如此想念沈姑娘,为何不亲自与她相见?”红霞淡淡道。

“还不是时候,我想先观察高冉昊一段时间,命人跟紧

“是

马车悠悠走行,傍晚时分便入了三合镇,舟车劳顿,萧雨已觉身子疲乏,胃里翻江倒海。

她抬眼看着落日余晖下的三合镇,人群熙熙攘攘,将手搭上了高冉昊的手背,刚下了马车,从街巷那一边却蜂拥过来一群人,大家脸上都带着欢喜,似乎前方有什么好戏般。

“听说了没,北鲜殿下来了咱们三合镇呢,现在就在聚贤阁

“呀,真的啊,传说中那个银面獠牙的美男子?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美人来咱们三合镇啦?”

大家议论纷纷,似乎对于敌国太子充满地都是好奇和向往。

随着人群涌动,四人自然而然被挤到了路边,萧雨抬头一看高冉昊沉吟的脸色,狐疑出声,“相公,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高冉昊紧紧抓着萧雨的手不语,抬步便往客栈走去。

迎面的小二一扬肩头的毛巾,笑脸相迎,“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给我们两间上好房间,另外上一桌好菜来车夫走到前面,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小二,小二立即眼冒金光,笑得合不拢嘴,“好嘞,客官们,你们上座,上座!”

这走进的四人,男的俊俏,女的美丽,不免引来众人的侧目,在靠窗的一边雅座上,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手执酒杯也望向了他们,嘴角不禁擒出一抹浅笑。

酒菜不时便上来,高冉昊一边帮萧雨布菜,一边向小二打听着明日花灯会的事宜,似乎他此行就是为了带人看花灯而来。

萧雨无心听他们谈话,随意看着四周,正巧发现靠窗座的人,秀眉不禁紧蹙。

这里百姓的打扮都比较偏向北方民族特色,骑装短靴佩刀,并且长相上也比中原人粗犷几分,可那男子是带着斗笠的,是以但从装束并不能知道他身份。

“怎么,菜不合胃口吗?”向小二详细打听到了情况,高冉昊才回眸看了眼萧雨,给她碗里夹了点菜。

萧雨摇头,端起茶杯佯装喝茶,“那个人好像一直在盯着咱们

高冉昊紧了紧萧雨的手,却安慰道,“没事,咱们吃咱们的

下午几人住进了客房,萧雨帮高冉昊整理出行的包袱,并看了看包袱里的钱,她在花鼓当艺妓的时候攒了不少钱,够他们花一辈子的了,可是昊哥哥为何要撒谎说路上盘缠不够了呢。

“相公,你跟我说实话,你今日变得好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雨坐到桌子前,认真地看着男人,眼露哀伤。

“你告诉我,阿君是谁?我和她有怎样的瓜葛和过去?”

“什么?”萧雨身子猛然一僵,呆怔着不知怎么回答,“你怎么知道她的?”

高冉昊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忽然道,“在梦里,有个叫阿君的人说一直在等我,说她还有了我的孩子,这是真的么?”

听高冉昊这么一说,萧雨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凑近他的怀里,“相公,那只是梦,梦都是相反的,阿君就是我表姐,她背着你和你的弟弟有染,那孩子也不是你的。他们联合起来害死你,你怎么还能想他们呢?”

一声声泪,哭诉地沙哑。

高冉昊缓缓模上萧雨的背,柔声安慰着,“雨儿,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再想他们了!”

“恩,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报仇,咱们就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好不好?”萧雨从高冉昊怀里挣月兑出来问道。

“好”,高冉昊温柔应着,可是心里却仍在排斥着。当萧雨温顺地要去伸手解他胸口的扣子时,他还是条件反射般推开,“雨儿,我

“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定是表姐伤你太深了,可恶!她曾经诅咒我们不让我们有肌肤之亲,难道你还在介怀吗?”萧雨撒谎不眨眼,眼里的泪水盈盈。

“不是,我不知道,每次想和你更加亲近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会浮现出一张面孔,我记不得她的样子,但却觉得心刺痛。娘子,我想等我恢复了记忆着一切都会好的,我就在这里,难道你那么迫不及待啊?”前一秒高冉昊还满面忧伤,可是下一秒,他便又打趣道。

萧雨脸一红,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只地应着,“你就是我的男人,我有什么迫不及待的?难道你还能跑走不成?”

“是啊,即便像红霞那般的美人,也抵不过娘子你的一根脚趾头

“就会贫嘴”。

屋内人打情骂俏,屋外却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那身影旋即便消失在过道上。

------题外话------

后面阿允会怎么做?他已经知道了昊没死。那个殿下你们也知道了吧,是锦澜,他也知道了。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时候,咱们的阿君啥时候能跟他破镜重圆?快过年喽,谢谢亲爱的们的票子鲜花,这几天没时间记录,等下个月的感谢榜一起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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