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062:主动权都在她手里
说这话时,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围在腰间的乔靳辰已经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准备出去找她当面理论。
可就在这时,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也许吧。”
就因为这一声轻轻叹息,乔靳辰果断收回了已经放在门把上的手,“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我这次回部队除了交接工作之外,还有一项善后的军演任务要完成,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一个月之后,我不会再给你逃避的机会。”
某人的语气难得认真,夏谨言却突然耍起泼来,“你以为你是谁啊,如果我真的不想,你还能拿我怎么办?”听他的语气,就好像在下最后通牒似的,实在让人听了心里渗得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从长计议,乔靳辰也不准备现在就告诉她自己打算。这事可是容不得半点差池纰漏,再小心谨慎也不会过分。
可恶,居然还卖起关子来了,“别说得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似的,别忘了,这件事的主动权可是掌握在我手里,你说了不算!”
“我知道,所以我会想尽量办法讨好你、号召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掏心挖肺地对你好,让你没办法说不。”俗话说心诚则灵,就不信在如此密集的强大攻势前她还能置身事外、泰然处之。
别说,他这番话还真不是说出来唬着她玩的。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
但这一点夏谨言绝对不会承认:“信不信明天一早去医院我就当着你家人的面澄清我们的关系?”
心情渐渐放松下来的乔靳辰已经放弃了围着浴巾出去吓她的念头,索性把自己往松软的大床上一扔,惬意地回道:“打死我也不信!女乃女乃昨天才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恢复期,你不会这么狠心!”
“你……”本来还想趁机扳回一城的,之下好了,反倒被他反咬了一口。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所有的弱点都在他手心里拽着,即便只有这一个杀手锏,也足够让他无往不利!
乔靳辰还想乘胜追击地调侃她两句,可电话那端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每次都是这样,被点到痛处就知道逃避。对着他凶的时候那么霸气,被戳到痛处的时候就做缩头乌龟,这女人,绝对是他见过最矛盾的结合体。
夏谨言已经算习惯早起的人,但和某人相比,她的早起定义显然还差了一点。
有了充足的睡眠、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之后,整个人都看上去清爽精神了不少。
果然还是军装更突显他的英伟气质,即便只是一件带肩章的衬衣,穿在他身上也透露出别样的庄重感。
“没想到从不理世俗之事的夏小姐也是制服控。”昨晚突然出现时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呆滞,乔靳辰就猜到了可能是和他的特别装扮有关系,刚才又被她盯着从头到脚瞧了个遍,算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制服控又不丢人,夏谨言也懒得跟他争辩,“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会是特地早起给她做早餐的吧,锅里的粥已经开始飘香,少说也煮了半小时,这么算来,他应该六点就起了。
“习惯。”乔靳辰随意地丢出两个字,视线突然转向一旁储物柜上放着的药酒,“这酒的颜色和上次比已经明显变深了许多,什么时候才能试饮?”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至少需要泡一周才能起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还以为他心里一点也在意这件事,是她想把某人想得太纯洁了……
“还不至于到迫不及待这么严重,不过确实有点期待倒是真的。”只有十分之一剂量的主要材,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他是真心不想在她面前丢脸第二次。
“我还没找到可能抑制主要材毒性的药,就算泡好也不一定会给你试。”和乔靳辰考虑的点不同,夏谨言更看重的还是药酒的安全性。
乔靳辰突然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不试?你是存心想让我走得不安心?”
“如果药酒真的起效,而且药效比预想中更强,却又找不到方子克制,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只是最正常的生理反应,定力强的人应该能凭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但如果还是像之前的两次一样,到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什么怎么办?”乔靳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扭到,这么简单的事居然没反应过来。
“我不管,如果真的控制不了,还是你自己解决。”反正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应该不会比上次更糟。
乔靳辰这才恍然顿悟,原来她已经想得这么远了,“行,如果真的出事,我会一力承担,绝不会麻烦到你头上,满意了吧?”
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两个人对待事情截然不同的态度,乔靳辰一向乐观,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习惯性地往好的方向想;夏谨言却和他正好相反,虽然是谨慎起见,但这样的谨慎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压力,最后反而束手束脚。
锅里的粥很快就熬到了粘稠状,如果是给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喝,这种程度完全足够。可夏谨言却及时叫停了乔靳辰准备切断电源的操作,“时间还早,再煮十分钟,老太太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流质食物,如果能喝到你亲手熬的粥,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女乃女乃一定非常喜欢你、逢人就夸你好吧?”再想起老太太的偏心,乔靳辰已经完全不嫉妒了,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欣慰。在家务事上,乔家现在真正做主的其实还是老太太,能顺利通过她这一关,比什么都重要。
夏谨言并没有否认,眼神中却突然透出几分伤感,“我从小就是跟着外公一起长大的,对父女之情、母女之情基本没什么概念,反而对隔了一代的长辈比较有感情,和他们也比较容易处得来。”
乔靳辰很快就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便不自觉地靠近了些,“就这一点来说,你跟我倒是同病相怜。”
“不一样的,你至少还得到过父母的疼爱;而我,却连自己父亲的面都没见过,母亲把我送到外公身边时我才不到五岁,我还记得她走的时候说很快就会回来接我,可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过。”说完这番话,夏谨言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还嫌他掺和得不够是不是,好好地突然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随时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在他面前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毫无防备地什么都跟他说。可现在却无奈地发现,她早已经把他当成了真正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才会如此无所顾忌地卸下心防。
“如果薛秀芳真的有心让你们母女俩永远消失,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那个女人明明有明显的动机,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眼睁睁看着坏人逍遥法外,这口气真的很难咽下去。
“我倒宁愿她是真的绝情不要我,躲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如果是这样,至少……她有可能还活着。”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终结,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不要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以后……你有我就行了。爷爷女乃女乃这么喜欢你,静萱和她哥哥你也很熟了,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变成你真正的家人。”如此大好的‘献殷勤’机会,乔靳辰自然不会放过,已经站到了这么近的距离,自然是揽她入怀没商量。
夏谨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干什么?”
乔靳辰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打算,“心里难受的时候就不要逞强硬撑,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我会心疼。”
充满疼惜的话,再配上温柔轻抚后背的动作,这样的体贴和依靠,恐怕没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了。
若是换做以前,夏谨言可能还会是个例外,可现在,她真的有点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反正都已经对他剖了底,就放纵这一回吧。这么厚实一座山站在面前,不靠白不靠。
因为有了这清晨的片刻温存,某人的心情也是超乎寻常的好。夏谨言非要坐公共交通工具去医院,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医院里,老太太已经从术后不适中缓了过来,却还是没什么食欲。已经过了八点,老太太就只盼着‘孙媳妇’能快点来,能跟她聊会儿天,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夏谨言这几天都是差不多这个点到的,今天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今天有人陪着她一起。考虑到几天前才被老太太赶出家门,乔靳辰也不敢贸然闯进去,还得有人帮他‘通传’。
一听说自家孙子就在外面候着,老太太立马来了精神,“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是他去接的你,还是正好在医院碰上?”
这一回老太太的想法可是有点保守了,实在太过低估了她家孙子追女生的本事!
夏谨言还在犹豫要不要撒个小谎,门口突然伸进来一个脑袋,“都不是,我昨晚住在她家,所以才会和她一起过来,我还在她的指导下亲手熬了粥,就请您发发慈悲,放我进去吧。”
夏谨言气得当下就绿了脸,该死,又不是问他,谁让他自作主张插嘴!
老太太激动得恨不得扶着床架坐起来,“你昨晚住在她家?!”
“又不是第一次,干嘛激动成这样!”有靠山在,某人越发有恃无恐。
某人这一放肆也彻底把夏谨言逼急,即便有老太太在,她也不打算给他留面子,“有他陪着您就行了,今天要早点过去交班,我先回去了。”再继续跟他呆在通一个空间里,就算不被气死,也难保不会突然失控做出吓着老太太的事,所以还是先行回避比较明智。
“这是怎么回事,还在热恋期的情侣不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你们怎么一回来就吵上架了?”这分明就是故意回避,老太太眼尖着呢,可别想瞒过她。
缩在门口只伸进个头说话实在不是个事,乔靳辰干脆直接推门而入,“您别怪她,是我不对,不该得意忘形地把我们住在一起的事到处乱说。”
“也不算到处乱说吧,我又不是外人。”知道孙媳妇为什么生气之后,老太太的脸色明显缓和多了,随即笑着对谨言说道,“你就别为这事跟他置气了,放心,这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面对老太太时,夏谨言的表情也是和和气气的,“您千万别往那个方向想,我只是看他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太可怜所以才收留他的,根本就没有住在一起之说。现在您和爷爷已经没再为他转业的事生气,而且他这一趟去A市还给你们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应该可以搬回去住了。”
只是,说出的这番话只怕还是会让老太太有点失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乔靳辰确实给二老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希望这件事能暂时转移一下老太太的注意力。
因为乔靳辰带回来的这个好消息和一钵亲手熬的粥,老太太最后还是先放夏谨言走了。
什么调料都没放的白粥清淡无味,可吃在老太太嘴里却格外香甜,“有生之年能喝到你亲手熬的粥,也算对得起你过世的父母。不用说,肯定又是谨言的功劳。要不是为了讨好她,我也沾不上这个光。”
乔靳辰也不否认,“您也看到了,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我,讨好她的事自然不怕多做。”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孩子有心事。她暂时不能接受你,恐怕不是因为对她不够好,肯定是另有原因。”老太太可真不厚道,明知道这俩人还不算真正的一对,却偏要装傻到底,无非就是想借此给谨言一些压力,让她不要再逃避。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这事您别管,我自有分寸。横竖再过一个月就能调回来,她躲不了太久的。”乔靳辰一边说一边将放在文件袋里的调令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