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郡主这么嚣张放肆,太后娘娘为何还对她这么容忍?干脆让我去杀了她!”小宇看到太后蹙眉,自己的眉头也高高的挤到了一起。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
裴梦薇微微含笑,轻轻地道:“你看不出来吗?无心郡主显然说不出这些话,是有人指使她这样说的,太后娘娘只是想利用她查出背后的人。”
“可是……她也太……”小宇还是非常不服气,一想到砚无心敢在太后面前这么轻狂,他就压制不住体内蹿起的怒火。
薄姬扶着裴梦薇站起来,一袭凤装逶迤在汉白玉堆砌的地上,走到窗边,望着天外的色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淡淡的轻嘲,以及无边的杀意。
“她毕竟……是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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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的两名大宫女送砚无心和叶飘飘出宫,没走几步就被砚无心打发走了。
砚无心绷着脸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出了坤宁宫,叶飘飘看她疾步如飞,把自己都落了一大截,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无心,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赶着去投胎啊?”
她说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以两人的距离来看,砚无心绝对是能听到的,可是砚无心并没有回答,脚下的步子反而迈的更加快了。
叶飘飘看她左右摇晃,以为她是怒火攻心,怕她摔着,连忙快走几步追上她。
岂知,才刚追上去,前面的砚无心却突然停了下来,叶飘飘走到她旁边,用手指戳了戳她,拧着眉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不戳还好,一戳下去,砚无心忽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往下坠去,叶飘飘眼疾手快,迅速拉住她,把她扶了起来。
叶飘飘秀眉越发拧紧,砚无心的手搭在她的手心,她感觉到砚无心的手在微微发抖,甚至还有细密的汗珠沁出来,额头上也有密密麻麻的细汗。
难道这个丫头受伤了?叶飘飘正为砚无心担心,松开她的手准备为她检查一下,谁知她突然之间紧紧抓住叶飘飘的手腕,虚弱地看着叶飘飘,虚弱地道:“扶……扶着我……”
“你到底怎么了?”叶飘飘不明所以。
“太后是个很可怕的女人,我……我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放肆,幸好没有被她砍了,那个老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呜呜呜……”砚无心哭丧着一张脸,与刚才在坤宁宫义正言辞的样子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苦逼的让叶飘飘都不忍直视。
叶飘飘:“……”
她还以为这丫头受伤了,结果居然……叶飘飘觉得智商又一次受到了伤害,敢情这丫头刚才一直在强撑?
“谁教你说那些话的?”叶飘飘咬牙问。
砚无心闻言,瞬间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叶飘飘,开心地说道:“和尚啊,他说我只要说了这些话,太后就一定不会再为难棠哥哥你了,没想到是真的!第一次觉得那个光头还挺聪明啊!”
叶飘飘脑门三层黑线啪嗒落下,这死秃驴尽出些骚主意,虽然是抓住了重点,但是让砚无心这个不靠谱的丫头来说也不怕坏事吗?万一她突然又犯二了,薄姬那女人心一横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举动了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以薄姬方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也是猜到了砚无心是任人指使的,是以,她肯定会利用砚无心顺藤模瓜,查出这背后的人。
“你们两个,以后不准擅自行动!”叶飘飘对着砚无心的耳朵咆哮一声。
砚无心被吼的脑袋一阵嗡鸣,只觉晕头转向,再一看叶飘飘那张帅到没有天理的脸,一时间更是晕的快要流鼻血了。
幸福的点了点头,砚无心眯着眼睛顺势抱住叶飘飘的手臂,还没有握紧,忽觉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她的身子忽然被人提了起来甩到一边,差点撞上旁边的大理石柱,回过头看去,只见云绯拿着一柄长剑正寒光凛冽地刺向叶飘飘。
云绯的剑是名剑,砚无心知道这一点,她还知道云绯的剑法奇高,相当之快,除了皇帝表哥,在这皇宫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放眼望去,云绯的剑挽成了密不透风的墙,舞的天衣无缝,迸发出来的剑气如利刃扫过一般,打在树上便是很深的印痕,砚无心站在墙边,感觉到脸上被剑气刮的生疼。
眼见两人打得越来越激烈,砚无心猛地回神,急忙担忧地喊道:“云姐姐,住手!不要伤了棠哥哥!”
“棠哥哥?无心,你不要被他骗了!”云绯的表情冷寒如冰,一招一式都直刺叶飘飘的夺命处,神色越冷,她手中的剑舞得越发狠戾。
叶飘飘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徒手接利刃显得微微处于劣势,一边回避一边思索着云绯的话,听她这意思……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难道她看出了什么?按理说应该不会,色和尚的易容术连最擅易容的千面娇娃阡青绾都没有看出来,云绯是如何看出来的?
叶飘飘一时猜不准,身子往后一仰避开剑锋,一边从容回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姑娘素不相识,这样挑拨离间只怕不好吧?”
“素不相识?”云绯冷哼一声,嘴角浮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欧阳棠?在我印象中能把银针使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人,只有一个!”
该死!原来是从银针看出端倪来了,是她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胆大心细的云绯在皇宫!
叶飘飘目光一闪,心下思绪电转,云绯的剑又到跟前,她飞快转身,转身的瞬间迅速月兑下外面罩着的一件薄衫,手中运气,当下横空一甩。
那薄衫在她手中竟宛似一条长龙,唰唰唰的就朝前面袭去,凌厉而霸道,卷着疾风将云绯的剑一圈圈缠绕起来,另一端握在她的手中,她狠狠一拉,使得云绯的剑偏了几寸,乱了气息。
云绯一滞,骤然停下步子,寒光四溢的眸子黯沉地盯着叶飘飘,阳光下,一男一女就这样肆无忌惮的逼视着对方,白色的薄衫卷着长剑连成了一条直线,光线闪耀,那画面竟有些诡谲的美。
两人打的这样天昏地暗,吸引不少宫女和太监过来围观,不知道是谁还叫来了几批御林军,众人看着眼前不知所然的情形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帮谁。
一个是太后钦点的未来皇后,一个是和郡主一起的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手,而且看样子两人武功都不弱,也插不进去手。
风吹起云绯的长发,有一丝从她的脸颊掠过,她纹丝不动,只紧盯着叶飘飘,尽管眼神中充满了阴霾,她看上去仍是异常美丽。
叶飘飘亦是冷着一张俊美的脸,只是声音却淡淡的,轻若流云:“姑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说——全天下会用银针的就只有你认识的那一个人吗?”
“你还想狡辩!”
云绯提高了音量,宁静的表情微微激变,夹着怒火道:“阡青绾头上的银针有毒,你是想杀人灭口吗?!这种银针手法只有叶飘飘一人会用!”
“呵呵,真是可笑!”叶飘飘唇角微扬,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我该说姑娘孤陋寡闻了吗?会用这种银针手法的,就我认识的人中,都有好几个,姑娘说的这个叶飘飘我也听过,曾经也是轰动过南方大陆的人呢,况且……江湖上都说,叶飘飘已经死了,掖门城一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飘渺庄主冲冠一怒为红颜,踏平了夏国,想必叶飘飘这会都化成白骨了吧。”
说到这个,云绯就一肚子的气,澹台逸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扬言要七国陪葬!那个带着别人儿子的妇人到底有什么好!居然值得他做到这种地步!
深吸口气,云绯燃烧着怒火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困惑,以当时掖门城情况来看,加上澹台逸后来的所作所为,叶飘飘极有可能是遇了害的,但她听阡青绾说过,后来有一个奇人救了叶飘飘,当时叶飘飘已经受了极重的伤,虽然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但——也不是没有!
这种使银针的奇妙手法,实在是诡异的很,当她看到太医从阡青绾头中拔出的三枚银针时,她就产生了一种十分不安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她心神不宁,听说太后诏了欧阳棠进宫,她便特意来这里会会他。
云绯神色不定,砚无心眼见两人僵持不下,连忙跑到两人中间,一手握着卷成一条长龙的薄衫,一手抓着被薄衫缠绕起来的长剑,焦急地道:“云姐姐,你说什么叶飘飘啊,他是男人,是棠哥哥,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云姐姐,你快放开!”
“无心,你让开!”
云绯怒斥,见砚无心抓着剑不放,她也顾不上许多,挥手一弹,将砚无心推到了一旁,手中运气,“嘶”的数声,缠绕着剑身的薄衫被这股强劲的气流震成了碎片。
漫天的白色碎布零零落落的洒下来,云绯握剑从碎布下急穿而过,直逼叶飘飘,叶飘飘侧头闪开,身影闪电般从云绯侧面掠过,眉目一冷,她的手朝云绯的后背飞速打去。
云绯反应迅猛,感觉到背后的杀气,身子纵身一跃,腾向半空,然后俯冲直下,长长的剑尖对准叶飘飘的头顶汹涌而至,那凌厉的剑气化作一道淡淡的波纹从周围扩散了出去。
叶飘飘没有武器,掌心聚气,身子一旋,抬手一道霸道至极的气流往上迎击,众人只感觉到一阵扑袭而来的劲风,把脸上的皮肉刮的刺疼,连裙裾都被风掀了起来。
正当众人为两人斗的你死我活不知所措时,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从外围插了进来——
“云小姐,皇上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