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在荒凉的小山村里熙熙攘攘的几户人家,远远比市里闹区里要冰凉得多。一望无际大片凌乱的干草,没有狗尾草那么的柔和,每根草全是经历几十年的磨练,即便到了冬天,一米半的高度,全部都是灰色的,而且很干燥锋利。被倒在地上的草则是被踩着咯吱咯吱作响,一滴滴血滴掉下来,干草们如饥渴了千年吮吸着。
“浩宇,别回……头。”一声低沉轻得快发不出声来,却很倔强地拉扯着声带把话给逼出来。
她是顾希,一个冷漠而倔强的小太妹。寒风疯狂地往伤口里钻,逃离的时候,她身上只有一件血淋淋翻领的长袖T恤,已经辨不清原本就是白色衣服,软软地塌在男人的身上。即便没有力气,还依旧坚持着为男人指路。
而男人在刚逃离的时候,被歹徒发现一个飞棍子打中了右腿变得一瘸一拐,逃跑起来十分的艰辛。
“站住,别跑!你他妈的,都给我抓回来!”这一声嘹亮粗狂的话语从后面传来,越来越逼近。
几个歹徒从村头狂追到村尾,不知道是他们平时伪强壮,还是那对男女太强悍,几个歹徒都急促地呼吸缓不过来。有的倒在地上,有的双手撑住双膝,大胖子手里拿着一把如月亮般的尖锐刀子落了大部队好几十米,嘴里还拼命呵斥道,“废物,全给我起来,要是达哥知道,你们个个都没命。”
“是,大哥!”大伙们异口同声地应道。
要是这对男女逃掉了,他们一个个全完蛋,虽然习惯干这行天天闻到着死亡的味道,但是哥几都还没有从雇主的手上拿到一分钱,要是跑了,不仅白搭这阵子的力气,还要被雇主借口人质跑了反咬一口。《》况且几个哥们,已经很久没有闻到钱的气味了,这次机会一定要牢牢的抓住。
“丫头别怕,我们会没事的,没事的!”凌浩宇一瘸一拐艰难地跑动,还背着苍白无力的女孩,他余晖看见血滴连连不断地从他的背上滴下来,这么娇小软弱怎么受得了。
即使隔着两层的衣服,依然能强烈地感觉到一股股热液体钻到他的背上。她在滴血,想着心里更疼了,真希望受伤的是他,让一个弱小的女孩却受这种罪,好像是上天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他心里暗暗地说道,“我一定要你们全部加倍偿还。”
哐——从左边的小道传来的刀子声,隐隐约约能听见当场的人在痛苦的忍受着,自己把刀子割到自己的手腕上,这一段路程正好是走到坟墓的通道,外传这里就是几十年前烈士安葬的地方,除了长满杂草外,坟墓还是整整齐齐,一个连着一个。
一排排坟墓眼花缭乱,漆黑的夜晚再加上她是个近视三四百度的视力,勉强模糊地看见一个全身黑色武装的娇小身躯,右手抓住着左手吃力地往左边的方向跑去,女孩已经疼痛得头大沉到他的肩膀挂着,莫非是上帝在帮忙他们逃过难关?听着脚步越来越远,她才放下去猜疑救了他们的那个蒙面人是谁?她依然还是努力地说道,“向右拐!”
“大哥,这怎么办,两边都有血滴。”
“给我分头搜!”
大胖子是头儿挺着一大啤酒肚追赶多不容易啊,浓密的胡须,已经布满了下半脸,只是露出一张大嘴。《》手里拿着一把月亮般的刀子,他就是这个鞑子村里的土匪,经常在通过市区的路口行凶,但是这些年来没有什么人流量。好不容易接到一个任务,当然要把钞票拿到手,要不然兄弟们都喝西北风了。
自从鞑子村被埋了许多烈士的尸体之后,整个村子天天闹鬼,于是稍微有点条件的家庭都搬走了,只剩下都是寥寥无几的弱势群体。荒凉一片没有人大片的耕田种地,到处都长满了杂草。荒芜的小山村更是沦落为葬尸的地方,这样孤魂野鬼传言便多了。
凌浩宇奋力地穿过坟地,便是一个陈旧的烧砖的烧砖房,整体两米高度用火砖围城的缺了小角四方烧砖房,破旧得已经好多年没有人用了,半米般高的小门,凌浩宇姑且脚板快受不住了。
于是将顾希拉了进去,小小的空间也够坚持休息一会了。自己则艰难地钻出来,用一捆草把小烧砖房的门口给堵住了之后,接着再用旁边的干草给铺盖了血迹,然后往北跑把歹徒们给引开。可是他的腿疼得厉害,此时顾希的面容一张张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握紧拳头起身跑得越来越快。
“榫子他们在哪?”两个歹徒是一个对双胞胎兄弟,长得高高瘦瘦,漆黑的肤色,骷髅般的脸蛋,视觉里唯一能第一眼辨认出来就是说话的男人嘴唇有一颗黑痣,名叫棒子。
“在那,快追啊!”棒子叫道。
可能是太高的坎,只能看见凌浩宇的头往悬崖方向移动,就奋力追上直到悬崖边看见一件血迹斑斑的黑色西服挂在悬崖边的小树枝上,榫子望着茫茫地悬崖狠狠道,“够了吧,从这里摔下去,必死无疑!”
“你怎么知道他们真跌下去了?”棒子有些质疑的问道。
“这黑乎乎的,你喜欢多事你自己找,我回去了。”榫子从旁边的草丛抽出一枝小树木,挑起那件西服屁颠屁颠地跑回去。
“你有没有闻到附近有浓浓地血腥味,说不定他们还在哪个草窝里藏。”棒子一向胆小多疑,阴森森的悬崖边常常闹鬼。他有些不想放弃搜查,害怕地抓住榫子的手腕往周围嗅了嗅道。
榫子甩开他的手一声不吭地捡起那件西服原路返回,而后棒子心里嘀咕着,“胆小鬼”,一个“鬼”字哆嗦出来,全身发抖得厉害,立即跑上去追榫子,害怕在后面受鬼魂的折磨。
直到听见咯吱咯吱踩干草的声音渐渐地没了,凌浩宇才从旁边的草堆里出来,拍拍身上的草渣,奋力跑回烧砖房找顾希去了。
他很庆幸因为顾希很坚强,尽管是满身伤痕,都忍住不哭。从烧砖房里出来了以后,他们抄着小路刚好看见了一个挑两包饲料的老汉迎面而来,好心帮助了让他们一起回到溪水边的茅草屋里避难养伤。
“丫头很痛也要忍着点,给你洗伤口!”凌浩宇看着躺在硬质床板的顾希,眼泪哗啦啦自然的流下,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回是到伤心处了。血迹斑斑的T恤,连下半身米色的哈伦裤都全部染红,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块没有沾满血迹的地方。她依旧没有流眼泪,只是静静地躺着。
“凌浩宇快跑,他们追来了。”顾希看见他的流泪了,忍着疼痛还找个乐子来。
“你怎么那么坏,都这个时候你还开这种玩笑?”
他被顾希的话震惊了一下,猛力起身跑到窗口边瞧了瞧,这丫头原来是她开了一个玩笑。于是他转身回到床边勉强地露出了笑容,试图将她的衣服从衣角处给慢慢往头部拉上来,可是看到多处衣服被血块死死地黏住了娇女敕的肌肤,灵机一动顺手将床边悬挂着陈旧的竹篮子拿出剪刀。
而后他右手拿剪刀,左手轻轻地拉着衣角。从肚脐处小心翼翼地往上剪上去,袒露出被绳子暴打过留下密密麻麻地痕迹。掀开之后,将一小布条浸泡一点点地将黏住肌肤的布用热水给润滑。
“我坏碍着你了?爱理不理!”过了许久,她才发出声音。可这么一吼胸口隐隐作痛,太多伤口了,感觉如整块肌肤被刀子给破开一般帝痛。或许是第一次直白的一丝不挂在他面前,难免觉得尴尬,想借着这种调调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啦,别动气!伤口到处裂开了!我怎么不理你呢,别生气了,上次是太气了才那样对你爱理不理,没想到中了圈套。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原谅?原谅你?你做梦吧!就算你给我跪下个十八个响头,我也不会原谅,你知道为什么吗?”听到凌浩宇的真诚的道歉,她才想起来事由来,生活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她早已抛在脑后。这次被暗中抓到荒野的乡村完全是因为那个变态狂。
“那100个行不行?”凌浩宇注视着她的脸蛋,这小丫头说话特别的蛮横,其实内心里很善良。
“一千个都没有用,除非你给我敷完药之后,戳瞎眼睛,那我真的原谅你了!”
“不会吧,那么残忍?好啦,你忍着点哦!”凌浩宇从老伯那里拿了一大碗的草药,也不知道是什么配方。草绿色有些粘,好似麦芽糖融化的时候。他一点一点地敷在伤口上,娇女敕的肌肤早已被伤痕和草药给掩盖了,敷药好了之后,从老伯那里拿着一件陈旧的衣服给她穿上,她只是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满脑子浮现她初到F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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