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河边,看着那一河的鱼,花朵模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一顿烤鱼的功夫,她已经大致在心中有了自己的一个计策,来一趟古代,怎么也得混个风生水起吧,不然还真会让人给笑话了。
“醉月死鬼,能帮我个忙不?”
“嗯?什么忙?”花醉月转头,好奇地看着她,刚才这女人眼中的精明,他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能不能用你的法术,给我弄一背篓的鱼?算是我给你烤鱼,煮野菜的回报吧。”说到这里,她自己都有点厚颜了,两条烤鱼,一把野菜,居然想换一背篓的活鱼。
当然,这种厚脸皮的话,也只有她花朵才说的出来。
花醉月挑眉看着她,又看了看那条河,偏头想了一下,果断抬手,那河里便“嘭”的一声,一阵猛烈的激荡,水柱溅起几丈之高。
没有心理准备的花朵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
水柱落下,那河里一下子就多了不少翻白肚皮的鱼。
“你,做的?”花朵愣愣地看着他。
妖孽一笑,点头不语。
“哇!好多鱼啊,哈哈,丰收了丰收了!”她利索地月兑掉鞋子,背起背篓就激动地跑到水里捡鱼去了。
这果然是只好鬼哎,此时,她对醉月这只鬼物,那是感激之情,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所谓的惧怕,那都是扯淡。
这么多的鱼,装一背篓都不够,拿到村子里去卖掉,那绝对是赚翻了!
倚在一株老槐树下,白衣的花醉月看着前面背着背篓往回走着的人,眼里划过一丝幽光,不知在想什么。
“影。”
“属下在。”一抹黑影突然出现,恭敬地跪在地上。
“去给本座在这林子里堆一座看起来有三百多年样子的坟,弄个碑刻上本座的名字。”
“主上?”黑衣人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
“本座话不喜欢说两次。”倾城的眼眸瞬时划过一抹冷光,这哪里还是在花朵面前温和无比的“男鬼”?根本就是个索命的厉鬼,那淡淡的一句话,里面就似有杀伐天下的气势,不容人忤逆。
“属下遵命。”黑衣人心头一颤,额头几滴冷汗瞬时落下,人影一闪,便是消失了身影,乖乖按照吩咐的做去了。
良久,白衣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捂嘴,扶着一旁的槐树,笑弯了腰。
村口的老黄葛树下,花朵却是没见着那一身黑衣的萧婆婆,而是一脸着急地在那里站着的老爹和二叔,他们旁边还站着那差点被废了下面的大哥,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年约60的老人家。
看着那怨鬼道上出现了二丫的身影,几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狗子当时听到她大哥回来告状说她跑到怨鬼道去了,那是心里急得不得了,上次她莫名其妙地在那里失了身,这次别是丢命了。
这次,狗子说什么都要进去将二丫给带回来,将家中的壮丁都带上了,可吓坏了家中的几个女人家,二丫她出事了倒是没什么可惜的,可他狗子一大男人要是没了命,你叫这家里如何过下去?
花氏劝不住狗子,急忙让刘春花去将族长请来,好说歹说,狗子才答应先去怨鬼道口子上看看情况再说。
幸好几人到那里的时候,碰着了那里坐着的神算子萧瞎子,听了她那一通的神说,说什么刚才那女娃命硬,百鬼不侵什么的,几人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二丫,你又跑到那里头去干啥?想急死我么?你这娃儿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看着二丫平安地回来了,狗子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现在只剩下虚惊之后的怒火。
这丫头在想些什么?怎么老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自己大哥来都劝不住,还出手打人,以前那么安静的一个人,怎么一醒来,人也跟着大变了?
想到羽儿临死前的嘱托,狗子就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她,没将她的孩子照顾好,眼睛更是一阵发酸,看着面前的二丫,抬手一巴掌就招呼到她身子上去了。
“我让你乱跑!”一个成年的汉子,发起怒来,那也是挺吓人的。
花朵被那一巴掌打在身上打了个趔趄,疼痛之际,看着盛怒的老爹,有些吓住了。
一旁的花大成看这阵势急忙将狗子拦住,劝道:“大哥,你别打二丫,一个女娃子家家哪里经得住你那几下,族长还在这里呢,你是要给族长看笑话?二丫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你还是当着族长的面好好问问她为啥去那凶煞的地方吧。”
一旁的族长,不像狗子家两人光担心人去了,一时没有瞧见那一大背篓的鱼,手板宽的鲫鱼,一个个都还在跳着,让好久没见着鱼腥子的人不禁口水直流,捋了捋那花白的胡子,族长看着一旁的狗子道:“狗子啊,我看你是该高兴才是,你家二丫头倒是一片孝心,硬闯凶煞鬼地,却是给你屋头捕了这么多鱼来。”
说到这里,老人家不禁有些感叹道:“哎,听老一辈的说,本来我花家村以前靠着那林子里刀子和那草帽河,也是捕了不少的鱼,靠着那些鱼卖到镇子上去,家计倒是没有现在这般惨淡啊,哎,却是不知为何出了这么多怨鬼,害得我花家村的人去那镇子上都要绕好大一圈子,本来以前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现在半天的时间内,不坐牛车都赶不到,造孽啊!”
听着族长这么一说,花家的几人这才注意到二丫背后满满的一背篓鱼,看着二丫脸上有些委屈的神色,一时间,似是有什么哽在了喉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这孩子这是……
“二丫,你就为了弄这些鱼?”花大成看着那瘦弱的人背着那么一背篓的重物,赶忙过去将二丫背上的背篓放了下来。
一背篓的鱼,最大的草鱼有成人半个手臂长,那鲫鱼也是,又肥又大。
“嗯,是的,二叔,我反正也是一条烂命了,一直以来也没给家里多做点什么,我看着祖母年纪也大了,弟妹也正在长个子,就想着去给大家弄点鱼回来补补身子,二来,我上次……”
说着说着,几滴泪水便是悄悄地落了下来,看着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狗子心酸得紧,一个大男人,咬着唇,热泪盈眶。
“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这么贴心窝子的娃子,这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一个大男人,就那样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哎!”花大成也重重叹了一口气,只是弯腰轻轻拍着自家大哥的背。
“狗子啊,这事你也别揽在自己身上了,二丫这丫头命中该有这么一劫,防都防不住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族长说着,走上前去将蹲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拍拍他的肩头道,“你看着一大背篓的鱼,活蹦乱跳的,你和二狗子还是赶快回去用水养着吧,别都死了,自家吃不完就卖给左邻右舍的,我们这村子,除了去镇子上,好多年都没瞧见这么大条的鱼啰,到时记得先卖给我老人家几条”。
“爹,你别伤心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以后大不了不嫁了就是,努力在家里帮你和娘她们做点事情也可以为这个家多做些贡献。”
这个老爹,花朵看得出,是真雄自己的,果然是亲生父女,血肉连心,不管自家闺女变成什么样子了,都是疼在心坎的,虽然没有亲娘在身边疼着,花朵自己也知足了。
几番劝说,狗子一大家人这才收拾好心情,送了族长一条大草鱼和缩鲫鱼,背起背篓,沿途在熟人家借了一杆秤,边走边卖了起来。
狗子本来人就老实,虽然这鱼稀奇,却也没卖大家贵的,10文钱一斤就卖了出去,真是如族长所说,买的人倒是不少,还没到家,就只剩了几条小鲫鱼自家留着熬汤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