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吴、周两人硬着头皮要接下任务时,厅内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声。
循声望去但见一条白纱越过众人头顶,紧接着一位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她踏着轻纱而来,如盛开在月光下的白莲般,落入大厅,旋转三周后站定,白纱缓缓落下后众人方才看清她的样子,但见她白衣胜雪,青丝如瀑一根玉簪斜插着,就那么站着浑身透着股灵动的气息。
见到她来曲国文武中多数人松了口气,‘总算回来了,可也别这么考验人啊,不到最后关头不出现’。
在其它国使者纷纷猜测这人身份时,但见她单膝跪下,对着轩帝和闲王道:“楚月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月姑姑免礼。”
“谢皇上。”
这一主一仆自顾客套,却不管楚月的话引起多大的轰动。楚月、黑琪、黑羽和楚冰是黑家军的四大首领,四年前楚冰入朝堂,两年前黑琪死于非命,现在黑家军的真正掌控者可以说是黑羽和楚月,这四年来只有楚冰和黑琪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而有“静若处子,动若月兑兔”之称的楚月和“黑面阎王”之称的黑羽却显少出现,特别是在如此的公众场合。
对于这种神秘人物,不少人争着向前看,不过也有不少人看向门口,毕竟这几年她都是跟着摄政王的。
“月姑姑,九姑姑呢?她什么时候回来啊?”轩帝探着头看了看门口,接着问出了众人想问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回来,不过白将军的剑法我倒是能破。”
楚月说完径自向楚冰走去。对于她的话曲国百官倒是不怀疑,毕竟摄政王身边的人谁能没有些过人之处,何况以他们王爷的脾气是不允许别人夸大其词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想想还是惊险啊!
“冰妹妹,一年多没见,要不等会我们比划一下。”
“既然月姐姐有兴致,当然可以了。”楚冰点头回道。
“我不是有兴致了,还不是他们提的什么破规矩,其实我倒是更想和那个黑脸面瘫比比的。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和黑羽那个面瘫在一起多么痛苦,可惜的是打不赢他,不然我非把他揍成真的面瘫不可!”楚月愤愤地说着。
“恐怕月姐姐舍不得吧。”楚冰笑着调侃。
“瞎说,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冰儿,我跟你说啊上次在鲁城那个面瘫竟然笑了,把我和主子吓个半死,冰山融化啊,你可以想象不?算了,要不等会让白家那个面瘫笑个给你看看。”楚月说着一指白起。
这厢姐妹俩旁若无人地聊着天,那厢众人听得是嘴角直抽搐,让白起笑,他们斜眼看向白起,好吧人家就是一面瘫,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过玉琳倒是听的乐不可支的,让白起笑,这个建议不错,光是想想就让她兴奋啊!不行了,憋不住了,要内伤了。她正想笑出来却见她家哥哥一个温和的眼角扫过来。好吧还不让人笑了,冲着自家神仙般地哥哥吐吐舌头,刚好这时下面的公孙寻抬头看向她那边,玉琳忙正襟危坐,而这一系列动作落入了不少有心人眼中。
“白将军,是不是我破了你刚刚的十招就算赢了?”楚月看向白起轻快地问道。
“正是。”白起冷冷地回答。
“小气鬼”楚月暗自嘟囔,不过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好,冰儿让他们检验检验招式。”
楚月说完但见楚冰拔出腰间软剑,飞至中央,手舞剑起,一招一式极其缓慢,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怀水潇潇、苍山巍巍、风华正茂、烈马回头、风云动荡、东征西讨、丰功伟烈、故人西去、西风残照、谁家陵阙。”
随着剑招的变化,楚冰将招式名字也念了出来,如此情景到不得不让人想到白家的崛起:当年那群在苍山之下,怀水之畔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出大山,走出怀水,任凭烈马回头也不转身。在最初不安定的年代他们饱经风霜建立了显赫的白家,可是当他们再回到苍山时却物是人非,多少朋比故交成了黄土,只剩下一座座陵墓在西风中遥望!
和白起大气比起来楚冰的剑却显得悲凉,不过两者一样地萧杀,一样的凌厉。
十招结束后,楚冰收回剑。
“白将军,这是不是你刚刚的招式呢?”楚月再次问白起。
自打楚冰开始舞剑后,白起的额头就没放松过,而且是越皱越紧,而今听得如此问便回道:“是,不过我很好奇,楚冰姑娘如何会我白家的传世剑法?”
“白将军也不要误会,冰妹妹自幼天资聪颖,武学修为颇深,再加上她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要记住你刚刚的剑法并不难,不过‘西风烈’要求极高,她也只是空有招式而已。现在我来破你的招式了,白将军看好了。”楚月说完便向楚冰攻去,一时大厅里只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凌厉的剑气向四周扩散,直逼得众人后退。
“怀水潇潇
“水月镜花、海底捞月、花前月下
随着声音,她们招式也渐渐慢下来,但见楚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随着楚冰的变化,且相生相克,让楚冰无法施展只能是勉强应对。
“月姐姐剑法又精进了,不过这招式我好像没见过。”八招过后,楚冰退后几步说道。
“这是静月剑法,主子想出来的,我琢磨了两年呢。”楚月说着不胜得意。
“姐姐别太大意了,我还有最后两招呢。”楚冰也不落后,提起剑法就上前。
“来吧,刚好我也想试试我这剑法最后一招的威力!”
两人说完均收起了满身剑气,将它们汇集在剑上。
片刻后楚冰腾空而起,“西风残照,谁家陵阙。”剑气向着楚月而去,但见楚月不慌不忙举起剑,将它蓄满力量后临空射去“单剑飞天”瞬时间众人眼前一片白光。
待白光消失时,楚冰的剑刚落地,楚月的剑还向着前方而去,那边坐着一群女眷,她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大叫,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白纱后发先至,卷起剑柄往回拉着,白纱的另一端楚月后退了两步将剑收回后跪下道:“楚月鲁莽,惊了圣驾,望皇上恕罪。”
“月姑姑破了剑招,只有功何来罪啊?”轩帝笑着说同时看向裁判团道:“不知各位裁判意下如何。”
能怎么样呢?众目睽睽之下有人破了白家的‘西风烈’,这不是为难他们吗?白家那个当家的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找他们拼命呢。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而且就刚刚的比试,谁敢说楚冰不是全力以赴的,要知道那可是黑家军的统领啊。他们低头推月兑了一阵最终孔老被他们合谋算计了,只能站出来公布结果:楚月胜了,但是还剩下两项
他结果还没宣布完就听见外面传来清悦叮咚的琴声,接着空灵凄美的声音响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循声看去,但见曲水上一艘小巧精致的画舫顺流而下,画舫上挂着几重白色的轻纱,在月光的映照下如梦如幻,船头点着几盏别致的灯笼,月色朦胧中看不清弹琴女子的具体相貌,不过那窈窕的身姿,美妙的声音也足以让人想象那该是美妙的人啊。
画舫渐渐走远,但那凄美的音调却久久地盘旋在众人脑海。
“妙,妙啊!凄美浪漫,婉约哀彻,相思益至,如影在前,伸手触之,却遥不可及。‘宛在水中央’一句,竟如断弦之音,铿锵而悠长啊。”凤老最先感慨,但见他又哭又笑,感慨不已。凤老以文痴闻名大陆,而且性情脾气颇似孩子,众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蒹葭者,芦苇也,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露之为物,瞬息消亡。佛法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情之为物,虚幻而未形。霜者,露所凝也。土气津液从地而生,薄以寒气则结为霜。求佳人而不可得,于是相思益甚,其情益坚。故曰“未晞”,“未已”。虽不可得而情不散,故终受其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此相思之最苦者也!阿弥陀佛,善战善战!”
说这话的是左侧主位上的一位灰袍僧人,不过单看他那天人之姿,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才学天下第一却突然间出家隐世的公孙齐,此次文会遍邀名士,无论何种身份公孙齐都在受邀之列,方外之人本该月兑离红尘,怎奈公孙齐尘缘未绝啊。
“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于是幽幽情思,漾漾于文字之间。今闻弦歌,弦止而余音在耳,余情不散啊!”
就在众人一番称赞时,孔老宣布了结果:两首歌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因此做和局。对于这个结果,其它人没有意见毕竟现在他们更关心的是那个唱歌的姑娘是谁,大陆上什么时候有了文学琴艺如此高超之人而他们却未曾耳闻。他们看向楚冰,楚冰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啊。
“难道是她?”在众人失望的时候楚月说了句话,“皇上,楚月有事先行离开。”然后她便施展轻功离开了状元楼,匆匆来匆匆去倒真是“动如月兑兔”了。
楚月走后,轩帝看向秦修之说道:“让太子和各位见笑了,第三个条件我们这边倒是无法做到了,依朕看这一场和局不知各位裁判和太子意下如何?”
“陛下有心了,既然陛下承让,修之也接受了。明日敝国将和贵国比赛马,此次敝国将由五位小将出马,期待贵国的精彩表演。”秦修之倒也潇洒,拱拱手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朕先谢谢太子以诚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