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郁览如此问,何子墨倒是劲头十足地替席垣答道:“这点很简单,你走路姿势有略微一脚轻一脚浅的迹象。还有,女人一般爱美,出门自然会穿高跟,你却穿了运动鞋。至于苦肉计,大半夜还不睡觉的已婚妇女却冒雨下楼而不带伞,要么是丈夫工作忙碌不在家,要么便是丈夫另有新欢。但是最近台风天气,一般公司都是采取放假制度。所以,除了想去淋雨上演苦肉计,我想象不出其它的理由。”
听着他条条紧扣的分析,郁览倒是一怔。这堂堂公安局的副局,倒是有几下子。
随即,却一下子推翻了他前后所下的结论:“你觉得有人会在外头下着大雨的情况下还穿着高跟吗?穿运动鞋是因为下着雨,而我走路时也并未一脚深一脚浅。”在人前,她向来注重形象。即使万般狼狈,却也会努力保持最优雅的一面。所以,她在电梯里还有些困难地挪动着双脚,在出了电梯面对其他人时便自热而然地隐藏起自己的脚伤。
何子墨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和席垣相交越深,也沾染了他的一些行事做风。对于基本的一些推断,还是有几分水准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那么轻易就忽略了今夜的天气,被郁览这般一挑刺,竟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你刚刚从电梯里走出时,下意识便迈动左脚,这说明你是右撇子。可你起步时动作有短暂停顿,最终虽然跨出了步子,但右脚跨步幅度明显比左脚大。这说明你的左脚受了伤。”
席垣的声音传来,如美酒佳酿,醇香芬芳。又如同那幽幽古井,波澜未兴。
郁览心头一惊,朝他望去的眼神,竟带着点狐疑。后者却继续道:“你的嘴唇上尚还带着牙膏泡沫,这说明你下楼前正在刷牙。可你却选择在大半夜刷牙刷到一半突然下楼,一是急事外出,二是故意为之。”
“你没带雨伞也许是情急之下忘记,可在事情紧急的情况下你却还有闲工夫与我们聊天,前者可以完全排除可能。那么唯一剩下的就是第二个理由,你是故意为之。”
“什么事情会让你大半夜不安安稳稳地睡觉反而跑下楼呢?成熟妩媚的女人,左手无名指的位置有淡淡的戒圈,婚姻生活可想而知。雷雨天气捉/歼的可能性极小,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自暴自弃上演苦肉计。”
一番话,有条不紊,丝丝入扣。
用手背磨蹭掉唇畔的牙膏泡沫,郁览只是呆望着面前的人。
黑色的风衣衬得他愈发修长挺拔,背对着光影,那坚毅的线条流畅,眉角眼梢,犹如镌刻般,沉稳优雅,风度不羁。
“郁小姐,觉得Samuel的推断怎样?他可是世界最年轻的的逻辑学专家、行为分析专家、犯罪心理学专家。MI6、FBI、克格勃和Mossad世界四大情报组织争抢的特别顾问。”何子墨不忘为席垣做了正式介绍,只是末了,却薄唇一扬,“可惜,有着聪慧的头脑及各项头衔,却对以前热衷的查案不屑一顾,只让它白白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