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人民医院。爱睍莼璩
外科候诊的走廊内,已经排满了不少患者。原本一个个都是按号排队的,可前头的队伍迟迟不动,这一个个坐在长椅上,早已显出了不悦。
实习生小赵看着正在在办公室外等候的患者一个个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敲门:“袁医生,内个……请问可以让下一位患者进来看诊了吗?”
往常只需要十几分钟搞定的事情,这前一位患者进去的时间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也怪不得后头等待的病人心急了。
里头的袁医生并没有立即回复。耳朵压在门上,小赵倒是听到那个进去的女患者在问着袁医生。
“医生,只要我经常做这个动作,我的病就能早些康复吗?”
“适当的运动有益身心健康,你就是缺乏正确的锻炼引导才会导致疾病的产生。”
“那我锻炼的频率是多久一次呢?”
“每天可以锻炼两三次,舒筋活络刺激血液循环,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强你的抵抗力。”
照这个患者挑剔的毛病,估计袁医生还得为她解疑答惑一阵子。小赵只能给等待的众人陪着笑脸:“大家稍安勿躁,咱们袁医生为人心细认真,对待每一位患者都力求能解除他的病痛,所以花费的时间难免长了些。不过呢,这正是你们可以对他信赖的地方。有这样一位认真负责的医生,相信你们其中有人如果真的诊断出来有什么毛病,也会在袁医生热诚的帮助下被根治的。”
听到他这么说,等待的人倒是渐渐收敛了不耐的情绪。
只不过,依旧还是有人不满道:“我待会儿还得去接我孩子。”
“是啊,我也是向公司请假才有空出来的。这耽误时间也太长了些。”
“我婆婆身子不好一个人在家,我得赶紧回去照看她。”
“得,我还是明天再来吧,还有个合同等着我去签署。”
……
相比于外头的不耐,一门之隔的两人则显得有耐心得多。
秋日的天有些冷,女人却只穿了条黑色薄款的丝袜,上头是一件过于鲜艳的连衣裙。只不过那裙子,却是直接被她给卷了上去,堆积在胸部以上,露出那黑色蕾丝的bra。
“袁医生,每天只要多做这个动作就可以了吗?”女人咬着那红唇,一双手,则捧着自己的罩杯,当真对面男人的面,揉动起自己的那团绵软。
原本便可窥见那幽深的汝沟,如今隔着那黑色的Bra揉动,汝沟便愈发明显起来。那白女敕女敕的两团,半露不露,竟呼之欲出。
对面的袁医生戴着眼镜,吞咽了一下口水,一本正经道:“嗯,保持这个姿势就可以了。当然,如果……”声音压低了些,“如果将你那个黑色的碍眼的东西取下来,相信效果会更好些。”
女人脸上划过的风情更甚,踩着高跟的玉足在桌子底下摩挲着男人修长的腿,依言伸手在背后一勾,bra轻松解开,那两团柔软,就这样弹跳出来,瞬间入了男人的眼。
两眼发直,男人看着那白女敕女敕柔软的两团,手中原本记录的笔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上。
“是这样按揉吗?”女人就这般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揉动着自己晃悠悠的硕大胸部。那姿势,迷人而妖娆。
“姿势不对。动作到位很重要,我给你示范下。”男人被她这般一勾一馋,再次吞咽了一下口水,从对面的椅子上站起,几步走到了她面前,然后,毫不客气地将手覆在了女人的两团绵软上。
一边一个,使劲挤压。
口中,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
“舒服吗?”那位置经过挤压被弄成各种姿势,女人同样也面色潮红起来,迷蒙着眼,在袁医生的耳旁吐气如兰,“舒服的话就不要停手。”
“那是当然。”袁医生将碍眼的眼镜丢到桌子上,一俯身,直接将脑袋埋在女人的两团绵软处,张嘴,使劲地吮上其中一片泛着晶莹的果实,而另一片的果实,依旧由他的手疯狂地揉/捏着,带着刺激的块感,“我不停手,而且,我还不打算停口。”
被他吮的那处果实,分泌出勾人的唾液,连接着彼此。
女人抱着他的头,提高声音道:“袁医生,那我需要吃什么药呢?你可以给我推荐些吗?”
就这般隔着一扇门,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里头的医生玩着刺激的游戏,女人竟止不住的刺激,那穿着黑色丝袜的两腿间,竟有了液体流动。
在她的顶端一咬,袁医生松开她,猛地解开自己的皮带,声音平稳地开口:“药的话简单,我给你开副药方,你每天吃上三次就可以了。”
语毕,一把将女人的脑袋按压在自己已然变得粗大的地方,继续两人之间的压低声音:“来,尝尝我为你准备的药。”
女人依言吐纳起来,放荡的姿态,让男人更加舒爽。
密闭的空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果真是变/态的恶趣味,更能让人达到高/潮。
“袁医生,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勇猛的男人。我以前那些个男人完全是没法跟你比。”夸赞的话,让后者更加卖力。
女人不禁勾了勾妩媚的唇。
开了荤的男人,果然是随时随地都想干些禽兽的事情啊。不愧是医冠禽兽。
瞧瞧,这么个三好男人的未婚金龟,还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自然是比他们勇猛,而且还比他们更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包括……满足你特殊的性癖好。”
乳白色的液体猛地喷发,瞬间喷了女人一嘴。脸上衣服上头发上也沾染了许多。
而与此同时,门蓦地被撞开。
“啊!——”女人回头望去,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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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朱队长为首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来,直接便将里头的旖/旎看得一清二楚。而伴随着破门而入,外头等待的患者也探过脑袋望进来,当瞧见里头让人羞愤的画面时,一个个破口大骂。
“妈的让我们等这么久,敢情是在里头干这种好事!”
“狗屁认真负责!认真负责都到这种份上来了!”
“真庆幸我刚刚没进去,天啊,这么大的医院,怎么会出现这种衣冠禽兽啊。”
“投诉!绝对要投诉到底!”
……
席垣忙下意识遮住紧随他后的郁览的眼睛,将她整个人兜揽在他的风衣内。
粗糙的掌心覆盖在自己的眼睑之上,带着一抹深入人心的暖意。被迫容纳在他的风衣内,郁览的脸色有些泛红,忙推了推他。
可惜后者,纹丝不动:“乖,等会儿。”另一只手,在她的脑袋上安抚似地轻拍了两记。
又是这个动作!又是这个动作!他就不能有创意点吗?
郁览撇了撇唇,没有再提出质疑。
眼睛被遮挡住之后,嗅觉与听力便变得异常灵敏。
在这狭小的办公室,郁览清晰地闻到了空气中那股腥骚的气体,泛动着暧昧因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应该是那对男女在各自穿衣服。
医生和病人在办公室内行苟且之事,这是在更深一层地挑战道德的底线呵。
刚刚那不经意的一瞥,她总觉得那两个人,有些眼熟。
医生和病人。
医生和病人。
啊,她想起来了。那医生,不就是那日和席垣在西餐厅时见到的那位吗?当时她还自作聪明地让席垣来猜测他们的职业来着。
医生和妓女。
呵,原来,就是他们。
天下,果真是无巧不成书。
只不过,席垣怎么突然让朱队长带着刑警队的人来这儿了?刚刚他说这是一场谋杀?有凶手?
难道他指的,是当时负责手术开刀与缝合的医生?
是,这个医生?
想得太过于入神,就连席垣已经松开她的眼也没察觉。
“郁小姐,别再用一副痴傻的眼神目视前方,这会让我觉得咱们的中和反应失去了效果。”
谁跟你中和!
我才不稀罕被你的高智商来中和!
郁览瞪了他一眼,决定和他保持距离。每一次和他谈话,总觉得会被他活活气死。
岂料,才刚走开几步,他却直接黏了过来:“是你要跟着来的,如今突然对我退避三舍,我有理由怀疑你不想听取我的分析,也不想为自己害死易老夫人的事辩白。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嘴角抽了抽,郁览想要大骂出声,却悻悻地紧紧闭着嘴。
倒是一直注视着席垣神色的朱队长赶忙出口相拦:“席先生,你可不能走啊。这案子没破,我们警方顶了那么大的压力才去墓地验尸,你这突然就撒手不管了,让我们如何是好?这……”
席垣没说话,只是视线却斜睨着郁览。
意思是,不用跟他说,他不负责,全靠她做主。
身上倏忽间被压了这么大一个重担,郁览想要走人的话又心有不甘,可不走的话,却不得不对席垣低头。
最终,她咬了咬唇,不甘不愿道:“席先生当然不会走,他还答应替我伸张正义呢。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杀了丈夫那边的长辈,可是死后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瞧瞧,气愤起来就喜欢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还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席垣拍拍她脑袋:“郁小姐你又忘记了一件事,你配偶栏的另一位,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所以,别轻易喊别人老公。
咯噔一下,郁览望向她,眼神变幻。他对她的事情,记得还真牢!
不过,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既然她的婚姻状态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恐怕即使她签下了离婚协议,也是多此一举吧?毕竟民政局的系统里,她依旧是未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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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垣总算是不打算走了,朱队长以及刑警大队的警员们也松了一口气。若今天如此大费周章地背着被人骂的罪责阻止人家下葬,开棺验了人家的遗体,到头来还一无所获,那实在是有够丢脸!不仅是他们自己,就连警局,恐怕在未来半年内都会被全市市民所鄙夷。上头对他们估计又要实行什么激进策略了。
袁医生已经穿戴妥当,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可在被人撞破之后,除了心虚便还是紧张。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彻底完了。
想到此,对于勾/引自己的女人,则多了一分恨意。
要上/床要刺激,完全可以到其它地方去。该死的!为什么偏偏选择在医院这种地方!
女人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胸衣扣上,又用纸巾擦拭完毕了自己的脸和衣服。一转眼,依旧是一个风尘妩媚的性感女人。
“警官,我知道我在这里干这种事败坏了医院的名誉,可……可我是被她勾/引的,我……”
“我们是刑警队的,你的这点破烂事稍后会有其他警员来负责。要狗咬狗互相指责的话,麻烦你等他们来之后再开始。”
听着朱队长一板一眼地说着,袁医生那张看上去还算得是有几分俊意的脸不由地更为紧张。
他知道,他的医途,因为自己的心痒难耐,彻底毁在了“性/欲”这两个字上。
“没骨气的男人。”女人瞥了一眼袁医生,嘴里头连连飙出狠话,“在我身上干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想想被发现会怎样?现在事到临头了居然又要全部推到我身上?男人不想那码子事,能被我勾引?还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进化得不全面……”
若不是还记挂着席垣曾经分析出的女人的妓/女职业,郁览当真要为女人的这一言论鼓掌喝彩。
不过,“进行得不全面”这种观点,从生物进化角度来看,总感觉蛮符合席垣的口味的。
袁医生被女人的一番话气得身体一阵哆嗦,想要上前甩给她一耳刮子,却被在场的警察拦住。只得毫无形象地和她互相掐架。
“真吵。”薄唇轻启,席垣淡淡地皱眉。明明是浅淡的声音,可在这聒噪一片中,竟是那般清晰可闻。
朱队长听见,忙给自己的队员示意。警员赶紧威吓他们噤声。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真好。
满足地勾了勾唇,席垣猛地牵起郁览的手,踱步到袁医生面前:“还记得她吗?”
郁览以为是在对她说,忙点头:“不就是上次在西餐厅的那个医生吗?当时他就是和这位小姐在调情,然后急匆匆地去酒店开/房……”
此话一出,袁医生的脸一白,而那个女人则可有可无地笑了笑:“真是不巧,这样都能被人撞见。”
席垣手点了点郁览,继续问:“袁医生,还记得这位郁小姐吗?”
“记、记得……”
“看来袁医生的记性还是不错的,那就好。”点评了一下,席垣继续道,“当时是你亲自给她抽的血?”
“不是,是护士给她抽的,然后再同时给手术台上的病人输血。”袁医生战战兢兢地回答。
“很好,眼睛右移,记忆中枢在进行反应,看来袁医生说的是真话。”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席垣又猛地转移话题,“你杀了手术台上的易老夫人,为什么?”
警员们各个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地来询问罪犯杀人原因?可关键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一场谋杀。更加没有证据表明凶手便是这位袁医生啊。
席先生这问题,是不是跳跃幅度太大了点?
好歹循序渐进先确认他就是凶手啊。
房门被关上,幽闭的办公室挤满了人,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袁医生身上。
他的呼吸不免急促了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夫人是失血过多而死,根本就不是……”
“失血过多不会止血吗?这么多年的外科诊疗经验,这点你都不会?”
“我会,可是……”
“可是血液不能快速输入到老夫人体内循环,所以才导致了她失血过多?”席垣再次打断他的话,若一细听,便会发现他的声音噙着一丝讽刺。
“是,老夫人的血型属于RH阴性血,属于罕见的血液。医院库存早就匮乏了。不过好在她一直都有她孙媳妇给她输血,所以一直都没事。但是那天晚上情况紧急,八点半的时候老夫人就被急急推到手术室进行手术。可这位小姐——老夫人的孙媳妇却迟迟不到,导致老夫人失血过多。等到差不多十点她到的时候,尽管已经为老夫人紧急输血并进行手术,可还是无力回天。”
“很精彩的复述。”席垣挑眉。
袁医生大声强调:“这是事实!”
“那请问袁医生,能不能告诉大家为什么好端端的那天晚上老夫人会突然发病呢?为什么在手术室内你不顾医德和小护士调/情呢?为什么在缝合伤口的时候缝了一半又故意让一个没有经验的实习医生来做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老夫人发病根本就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而且那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可能会在手术室里头和小护士……至于伤口缝合,我只是想给新人一个锻炼机会。”
“明知老夫人因为失血过多生命危在旦夕却还让实习医生缝合伤口耽误时间救人,嗯,很伟大的培养接班人的做法。”
又是那讽刺的声音,郁览看着席垣凝重的神色,竟因着他的皱眉而皱眉。
“手术当晚,你和这位hen小姐去酒店开/房,可做到一半却被医院召回,让你负责对重症病房的病人进行重点查看。晚上八点你回到医院,发现口袋里被hen小姐恶趣味地塞了条女人内库,一时无法处理。八点十五你进老夫人病房查看,发现老夫人突然醒来,作为热心的医生你自然会和老夫人谈话让她放宽心自己的病。话到一半老夫人口渴,你体贴地喂她喝水,掏出口袋里的女人内库为她擦拭嘴角。然后,老夫人被那条沾了男人体液的女人内库给吓得当场晕过去。手术室内,你用那条内库勾搭上站你旁边钦慕你已久的小护士,故意转移她视线,在给老夫人动刀时刀尖划过肺叶。老夫人突然休克呼吸急促心跳变慢,一系列施救措施失败,你又故意将做到一半的缝合伤口工作交给新来的实习医生,加速易老夫人死亡。”
长篇大论般的描述,让所有人都一阵呆滞。
“你这是污蔑!我根本就没有做过!”
“很可惜,原本我也不清楚具体详情,不过刚刚撞见这一幕,便一不小心知道了些内幕。请模模你的裤子口袋,里头是不是鼓鼓囊囊的,藏着hen小姐的内库?”转头望向被他称为hen的女人,席垣夸奖道,“这一习惯保持得很好。”
刚刚做得正欢,袁医生根本就没发现裤子口袋里被女人塞了内库。如今果真翻了出来,不禁大恼:“你这女人怎么总是改不了这毛病……”
“袁子明医生,如今以手术杀人的罪名拘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朱队长直接示意让掏出手铐将人给铐住了。
“凭什么?不过是内库而已,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
掏出院方当初给他看的照片,席垣指着照片内躺在手术台上的老夫人:“第一,老夫人的伤口缝合位置。结合伤口的深度宽度,缝合线之间的宽度,都影响着伤口缝合。多年经验的你却故意忽略伤口深度,每一针都下到极限。对比那位年轻的实习医生,他的针法虽然粗糙,却明显不是将病人往死里治。”
“第二,照片内,你的医生大褂底下有一滩不同寻常的白色污迹。实习医生没有经验,所以他没有看出你下针有误,可跟着主治医生多年的护士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所以你下手前勾搭了护士,让她分神。相信这点,警方可以去找下那名护士盘问,马上就有结果。”
“第三,老夫人口中的秽物。”接过朱队长提供的笔记本电脑,三两下便连接视频,正是今天在墓地拍摄的老夫人遗体,法医在验尸时查看她的口鼻,她嘴里的东西,便流了出来,“自从易老夫人出事,遗体第一时间被家属认领,所以你没有办法去查看是否留有证据。而很不幸地,老夫人口中含有你的精/液。你自然不可能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夫人感兴趣,所以你不可能和她进行任何跟s/e/x有关的行为。那么这些精/液唯一的可能便是通过某种渠道进入了老夫人的口中。医生和病人,怎样才能让病人口中产生这种秽物呢?喝水,擦拭嘴角,便是合理的解释。当然,原本我以为精/液是被沾染在手帕上,不过hen小姐的恶趣味再次帮了我的忙,解开了疑惑。”
既然有了老夫人口中的精业以及缝合时的下针手法作为证据,再多的解释,都已是枉然。
袁医生第一时间被警方带走。
如今,不仅他的医途堪忧,他的下半生,估计都会跟监狱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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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出了医院大门,郁览由衷地对席垣致谢。
“不需要,这案子根本就是小case,任何一个小警察都可以破。”证据那么明显,难道警察们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吗?只不过是怕得罪商政界名流而不愿主动调查。若不然,哪儿轮得到一个医生这么无法无天?
够谦虚!
郁览眉心一抽,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主动开口揽活:“席先生,我会帮你将这次的案件翻译整理出来,你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
这次,轮到席垣拧眉了:“像这种小案子,你居然要放进我的刑侦记录?No!我拒绝!”
好歹是你破的案子好不好,这人,用得着这么挑剔吗?
郁览鼓鼓嘴:“那我要怎么谢你?”他的出手相助让她用不着背负人命的愧疚,她确实欠了他一个大恩。
“噢,原来郁小姐是要报恩啊。”席垣做恍然大悟状,“这个简单,郁小姐不是正闹离婚吗?那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在郁览愤怒的小眼神逼视下,席垣又加上一句,“我提供你住宿以及一日三餐,工资水平和你现在的工资持平。你就帮我翻译我历年来接手的资料吧,为期半年。”
“你不是发誓不干破案的事了吗?”那还翻译这些干嘛?郁览不禁嘀咕。
头疼地揉了揉额心,席垣一脸坦然:“我总感觉,郁小姐的存在会让我打破很多既定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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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X市。
夜色迷离,彩灯高悬,光影斑驳,旖旎而又璀璨。
明德广场上,一滩血迹泛着腥味扩散开来。警戒线被拉起,地上倒着一个死去的女人。她的喉咙直接被水果刀割破,当场死亡。染血的刀子在距离尸体三十厘米处。
“不!人不是我杀的!哪个杀人犯会那么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我根本就没有杀人!那把水果刀我连碰都没有碰过!”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被警察拷上手铐。
大庭广众之下,人证物证俱全。所有人亲眼目睹她和死者纠缠,死者倒地身亡。路旁的监控录像也完美地记录下了这场犯罪。
这,是一场绝不可能被否定的谋杀。
可作为凶手的她,竟然还敢说自己没杀人。
然而,听着她那悲戚的话,又觉得她话里头确实有几分道理。哪个杀人犯会那么傻明目张胆地杀人都不掩饰一下?
法医朝着带队的何子墨开口:“何局,死者的致命伤确实是脖子上那一道,不过水果刀上只有死者的指纹。”
“这下相信我了吧?我根本就没有杀她!是她威胁我离开她老公要不然就杀了我,后来就真的掏出把水果刀来,我吓得要命,她却朝我诡异一笑最终自己抹了脖子!”
“我是冤枉的!她是故意嫁祸给我!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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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人大声嘶喊着自己冤枉,随即目不斜视,修长的双腿蹬着一双七公分的高筒靴,徐步走向广场上的长椅。
火红如血的呢子长裙,裙摆略低,露出修长的美腿。性感的锁骨处配着荷叶边的修饰,配合着那呼之欲出的饱满,竟有些欲盖弥彰的诱/惑,行走中,更衬得身姿婀娜。
落座,她的视线定格在广场上的大屏幕。那里,正现场直播着世纪性的一幕。
商业遍布欧美亚等洲的易瑾集团首席总裁易陌淮成功收购国外多家上市公司,接受省政aa府官员高调关怀。自然,官商合作,国家的发展需要像易陌淮这样闪闪发亮的企业家。而企业家身价的再增长也离不开国家政策的扶持。
酒会上,镁光灯闪烁,媒体不甘寂寞地争相采访。
郁览就这般坐在广场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易陌淮。
两个月不见,他依旧是西装笔挺,俊朗的面容挂着得体的笑意,温和随性。面对媒体时不时丢过来的问题,都从容闲适地应对,游刃有余地将其丢回过去。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易少,不久前才听闻你秘密离婚了,能透露下女主角是谁吗?”
这会儿,郁览倒是从原本坐着的位置站了起来。
下意识地触及左手无名指的位置,那里,与以前一样,一直是空空如也。
代表着她失败的婚姻。
两个月前,她便已签下字,两人协议离婚。
不过,民政局的系统里根本就查不到他们结婚的记录,所以,离不离婚,根本就无所谓。她记得当时易陌淮也曾闪过一丝疑惑,让她不得不怀疑当初他们的结婚并不是像他所说,根本就是假的。
事后,她又找了左薄晋,左大公子又帮她在检察院的系统里翻找了一遍。让她不解的是,院方系统里,她居然依旧是已婚的身份!
而配偶栏另一人,依旧无法窥知。
这,成了一个未解之谜,一直困惑着她。
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席垣的地盘帮他翻译所谓的犯罪学说,想到席垣在破案方面的厉害程度,她一度想要让他帮忙分析一下,可一想到这是自己的隐私,又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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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上的采访,依旧在继续。见易陌淮但笑不语,记者们也一个个都是人精,立刻接嘴道:“那不知易少如今有哪位心仪的女子呢?在场很多女性同胞可是都对易少仰慕已久呢。”
镜头一闪而过,郁览竟瞧见观众席的某个角落,坐着洛欣渺。而易陌淮在回答前,缠/绵的视线,明显便朝着洛欣渺而去。
“嗯,有一位,打算七天后订婚。各位记者朋友愿意的话,届时可以来捧场。”
郁览几乎是立刻便按了手机的快捷键,与此同时,大屏幕里易陌淮的手机铃声响起,伴随着他的蹙眉,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女乃女乃才刚死,易少就要再婚,果真是孝顺。”
她也不待那头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须臾,她满意地看到了大屏幕中易陌淮震惊无以复加的神态……
呵……
他终于,要给他的白莲花戴上名正言顺的易太太头衔呢。
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响,一步步,走向警戒线。
那里,是刚刚经过时的命案现场。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法医似乎是怕遗漏任何细节,在做更加细致的检查。旁边,负手而立着一个老熟人——何子墨。
朝郁览点了点头,何子墨似乎早料到了她会走过来:“Samuel说你最近帮了他很多忙。”
想到被席垣强制洗脑的过程,当真是历历在目,郁览点头:“没办法,他太强大了。”
随即,手一撩,在警察阻挡未及时,郁览直接弯腰步入躺着尸体的现场,对着那正在哭哭啼啼大喊自己冤枉的女人嘲讽一笑:“还真是奇了怪了,这年头小三上位不靠脸蛋不靠身材不靠床上功夫,却专门靠杀人家老婆。”
此言一出,霎时便是一阵抽气声。
看热闹的人刚刚还被女人哀戚的声音所染,有些动摇。如今听得郁览如此说,竟一下子有些难以置信。
“警察办案,请别妨碍公务。”两名警察公事公办要将郁览请出警戒线内范围。
掏出律师证,郁览也公事公办道:“死者是我事务所的客户,曾委托我办理和她老公的离婚案。如今看来,这位哭得惊天动地的小姐,就是她老公婚内出/轨的对象了。”
早就考了律师证,可却从未用到过。也是在跟着席垣之后,她才从易瑾集团离职,一边在他压制下帮他翻译资料,一边打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当然,席垣非得横插一手。
所以,她的合伙人,变成了他。
两人合伙开了垣览律师事务所,各取了两人名字中的一个字。
也是直到那时,郁览才发现席垣这个人堪称BT,手头居然有无数资格证书,几乎囊括了所有行业的各个领域。
他那丰富的知识领域,让她一度觉得汗颜。
而他,居然还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这种背个书大脑逻辑运算一下便可轻松拿到的证书,你居然觉得是荣耀?”
让她只想抽他一顿。
那是他觉得简单!对于普通人,那得花费多少精力才能够办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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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郁览居然掏出了律师证,何子墨蓦地眯了眯眼,望向突然插手此事的她几不可查地轻勾起一个弧度,向打算清场的警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阻止。
朝他一点头,郁览也不耽搁,直接速战速决:“自杀割喉和杀人割喉的刀锋与颈动脉靠近的角度完全背道而驰,想必法医不是无能之辈可以对此进行实验对比。至于指纹,这位小三小姐,麻烦你将你鞋子月兑下来,不妨让大家看看你偷偷黏在上头的玩意儿。”
毕竟是晚上,虽然有灯,监控录像只有两人纠缠的影像,并不能真正下结论。
水果刀上的指纹,便是此案重点。
当警察从女人鞋底取下用口香糖黏上的小型塑料手套时,一切,便呼之欲出了。
世上有一种人,叫贼喊捉贼。为达目的,甘冒一切风险。世上也有一种手段,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为达目的,宁愿将自己陷入被警察怀疑范围内,然后再以“无证据”为由来个金蝉月兑壳。
从刚刚那女人假装与死者一同倒地并在人群聚拢警察到来前双手一直抱着膝盖的动作,她便有了猜测。没想到,竟真如自己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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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辉茫茫,习惯性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郁览饶有兴致地打电话给席垣。
“席先生,你的高徒——我今天一不小心又做了件好事送个杀了人的小三坐牢去了。”
那头传来一声清浅的笑意:“嗯,高徒小姐,行为分析最注重的是全面,麻烦以后不要意气用事情感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