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果园是吗?
易蒙蒙几步走过去,在光头吓尿了的眼神之中,板着一张脸地接过小包子,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光头已经先屁滚尿流地往外踉跄地爬去。
怀里头的小包子还在沉睡,若是他知道他这一睡,就错过了妈咪大展威风,他又可以多了一件崇拜妈咪的事情的时候,一定会嘟起嘴巴表示不满的。
易蒙蒙上下看了一遍他的身子,幸好没有什么外在的伤痕。只是,小包子应该是被辛含打了类似于镇定剂的东西了,否则小包子不会到现在还一直睡着,已经过了他午睡的点了。
该死,不知道他那个药剂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居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小包子身上弄。
辛含!他犯的错,已经够多了!现在,她一定要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绝对再让他命不久矣的身体,再遭受几重打击。
“等等。”易蒙蒙瞄了眼光头的**,冷声叫住他。
“啊啊,啊?别别、别打我!”光头吓得直接四肢并行,完全没点强盗流氓的嚣张气焰。
易蒙蒙扫了眼周围的林子,问道:“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早她一步从刚刚的别野出发,怎么反而落在了她的后头,到现在还没去果园。大大的有问题!那病秧子多半又有什么奸诈的点子。
光头像是松了口气,机关枪一样就啪啪地都交代了“是含哥吩咐的,我跟龙哥负责看孩子。”
“在这儿看孩子?他自己去果园干什么?”
“额……”光头偷偷瞧了眼易蒙蒙的脸色,然后打了个哆嗦。
“不肯说,嗯?”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光头用手护住自己的脸,看也不看她一样“含哥好像在果园跟人谈判,他怕这孩子被这人抢走,所以随便找了个别的孩子假冒,然后把、把把……你儿子交给了我们。我们没打你儿子,没动过他一根头发,我发誓!”
易蒙蒙眯了眯眼睛,转身不答话走了。光头一口气终于吐出来,瘫软在地上,一种劫后余生的精疲力竭感觉油然而生。
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包子,易蒙蒙腾出一只手来,捏着古币向上一扔。落在手里的时候只是用手模了模,易蒙蒙的眼睛便眯起了一丝诡异的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便扶了扶小包子,朝那快步走了过去。
辛含在跟人谈判,还找了个假孩子顶包,就怕被这人抢走真的小九?
是什么人,要让他拿小九包子去谈判?
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卦一十七,随,六二有云‘系小子,失丈夫’。
“系”绑缚,这里有追随义。六二阴爻居阴位,处下卦中位,上与九五为正应。初阳在下邻而近,九五居上亲而远,九五位尊为丈夫,初九位卑为小子。
以象言之,二与五正应,一阴一阳,一内一外,一丈夫一妻子,在丈夫与儿子之间,选择呵护儿子而失去丈夫。
“……”易大师第一次对占卜到的卦象,觉得深深的无力。
她没丈夫,没有丈夫好不好?谁是丈夫啊魂淡!她承认她是有儿子,但是绝对是待嫁适龄女青年一枚!
好吧,撇开这个不谈。林子里的那个人是谁,这下连猜的必要都没有了。
这卦象真是‘吉利’啊!
易大师心情有点复杂,这卦辞好像是在指责她是的。因为选择了儿子,所以失去了丈夫,什么跟什么嘛!这人是死是活,根本跟她没关系,好不好。
算错了,自己一定算错了。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但她原本想冲去果园找辛含算账的脚步略略有些迟缓,眼前好像闪现出那天七雾说话的场景。
那个男人真的中毒,没多久可活了吗?
为什么她的心情,会有一点点小小的阴郁?
啊,她知道了。这个家伙莫名其妙剥夺了她的记忆,莫名其妙让她担惊受怕了四年多,现在还要莫名其妙地死掉,这有点过分啊。
等小包子睡醒,她要怎么说?
“你爸爸来救你了,但是他死了……”
“你爸爸死了,在你睡着的时候……”
“你没有爸爸了,妈咪帮你找个新的?”
易蒙蒙越想越冒冷汗,包子执拗起来那是没完没了。不行,她不能让这家伙就这么死了!至少不能死在她跟小包子的面前,不能死在来找包子的时候!
跑到果园外围,易蒙蒙放轻了脚步,偷偷地一步步靠近。如果事情不是她想的这样,那男人根本不是来救包子的,那她管这闲事干嘛?她立马拍拍**就走人,她完全可以在林子里等辛含那个傻蛋,然后把满清十大酷刑在他身上练练。
所以,易大师现在小心翼翼地,就想观测下情况再说。
如果七雾几个人在她边上,现在一定会鄙视得竖中指。
哎哟,你还弯什么腰,踮什么脚尖啊?你就算是刷刷地过去,也没人能发现你一家子好吗?可怕的精神隐蔽能力,都把七雾大能给逼疯了!谁还发现得了,除非你有兴趣扛个探照灯过去!
可惜,易大师自己不知道这回事情,更可惜的是,果园里的辛含一群家伙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咳咳,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咳,还能再见到四少一面。”
果然是孩子他爸!
易大师手一抖,差点折下一根树枝,她竖起耳朵,很快辨认出说话的是坏家伙辛含。
这白眼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这病秧子跟安家四少什么关系?啧,听听这话里的那股子酸味,哎,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抢回孩子,很笃定的易大师,八卦之心熊熊地就燃烧起来了。
“薛少真是好兴致,跑到这个低等星球来度假,可让我找了好些年。”男人特有的低沉沙哑嗓音响起。
易蒙蒙心头一颤,两眼很快就失了神。
这个声音,好熟悉。
在她每天的梦里,在烟雾缭绕的山顶上,在拍卖声此起彼伏的会所里……
一身黑色的男人从角落里站起,捏得变形的金属球,冷厉嘶哑的声音。
‘私生子,没有存在的必要。’
……
‘任务已经结束了,是支付报酬的时间了。’
粗硬的胡子擦着她的耳畔,有一点点疼。
‘好,我答应你的愿望。’
‘然后,我也有一个要求……’低哑的声音,轻轻的,像风一般温柔。
她的头好痛!有一刹那,她觉得有无数破碎的片段画面,蜂拥着从某个口子叫嚣着冲出来,一幕幕在她眼前闪现,快得她抓不住!
头快要爆炸了!易蒙蒙指甲抠在了旁边的树皮里,咬住发白的嘴唇,身体发颤。
果然是他干的!是这个男人!
他的身影,他的背影,跟此时果园里她看见的的一模一样。
该死的混蛋,跟随记忆而来的,是她当年所有的讨厌,以及四年多来不停积攒的怨恨。
终于找回了丢失的记忆,但是男人说过的话,却像是烙印在她的骨血中一样,字字清晰得让她从心底抓狂。
‘我也有一个要求,从现在起,忘记我的所有。忘记我是谁,也忘记我来自何方。
你做得到的,否则,我将会给你一些小小的惩罚。
也许五年的时间,也许我们再相遇的时候,你将重新找回一切。
在此之前,用我仅剩的力量,做下最后的承诺。
吾之力,吾之灵,与汝同在。’
……
好极了!
每夜每夜,在她耳边不断重复,可是该死的只有只言片语。
她现在想起来了,竟恶心的有这么长一段,如今偏偏记忆深刻得像写在脑子里一样!
任谁将近一千六百多天,每天都反复听同一句话,都会想吐的,并且还可怜的一边吐一边还能倒背入流。
这叫个什么破事啊?
特别是最后一句,‘吾之力,吾之灵,与汝同在’,那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敲打在她的心尖,让她心神波动,不能自已。
这好像不科学啊?
不是遇见了,记忆找回了就万事大吉了吗?不是就可以各走各的路,大家都洗洗睡了吗?
怎么现在,她反而有种中了魔咒的诡异感觉?
易蒙蒙忍痛咬了下舌尖,望向果园中男人的背影,那是各种幽怨各种不爽。
“薛少,放了孩子,我没兴趣跟你废话。”
安四少今天仍旧是一身黑衣,从背面看傲人的身形充满阳刚野性,直接把病秧子辛含的瘦弱身材甩了十几条马路。
额,等等!谁是薛少,薛少是谁?
易蒙蒙觉得自己得病了,脑子里一团浆糊,眸光投向正对她的脸色苍白的病秧子,一脸茫然。
这不是辛含吗,不是小包子的语文老师吗?
好吧,老师的身份是假的,这她早就想到了。乃妹的,竟然名字都是假的!
这死小白脸,竟敢这么耍她?
“呵呵,咳,四少,佣兵界最神秘冷血的一把手,咳咳,也会关心一个孩子的死活?”辛含脸上全是一副嘲讽“咳咳,哦,我忘了,你活不了多久了,这是你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怎样,我的蚀虫药滋味怎么样?是不是每夜每夜都无法入睡,是不是每日每日恨不得挖出自己的肉?”
“这几年我不杀你,其中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如今这唯一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放了孩子,是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安四少头转向旁边抱着个男女圭女圭的汉子,冰冷的视线让对方打了个冷颤。
易蒙蒙抱着人家真正的儿子,躲在树边看戏,这种心态其实有点小变态。但她决定继续看下去,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有种看夜晚八点档肥皂剧的感受,自己那颗燃烧的八卦之心让她一个眼神都挪不开。
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被她yy了一遍又一遍……
蚀虫药,咦,有点变态啊。薛少,辛含,药师……
那个啥,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现在易大师脑海里。
这病秧子,是那个很牛掰的,她曾经崇拜过的学习过的家伙?不会吧,我鄙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