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云听见我说要突围,立马惊讶了,言道:“伯虎不是反对出城么?怎的又决定了要出城而去?”
我应道:“先前阎圃所说,不过是要逃命而已!说不得,便可能是投降!可是我的意思,子龙还不明白么?”
赵云问道:“伯虎莫非想要我军出城,引曹军注意?”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当下,我二人相视而笑。
我下令赵丰去集合我本部人马,旋即便和赵云复去张鲁府上说明情况。
见我和赵云前来,张鲁急是惊讶,起初还以为曹军又来攻城了。待我和赵云将情况说明,张鲁惊讶道:“二位将军何以要弃我南郑不顾了!”感叹之余,却也反应过来此话说得不合道理,又道:“罢了!二位本非我汉中之人,既然决意要去,鲁不便强留!”
见张鲁误会,当下我只能解释道:“系师错了!我等出城,乃是为了吸引曹操的注意而已!只希望,系师千万要守住这南郑啊!不到万不得已,望系师不要开城投降!”
张鲁笑道:“二位就不怕你们一走,鲁便开城迎曹操入城?”
赵云惊讶,我却笑道:“系师莫要开玩笑了。要投降,系师何必等到今日?”
我这话说中了张鲁的心思,当下,他便只是默然不语。我则在一旁偷偷暗笑,这一次,我赌博的结果,与眼前这场战事算是挂不上勾了,无论如何,我都算赢了。我明白,相对于曹操铺天盖地兴兵而来的霸道,张鲁,最终还是站在了刘备仁义的这一边。
当下众人嘱咐一番后,我与赵云却也即刻告辞,去城中整合人马,准备趁夜突围。
人马赵丰早便整合好了。而这时,城中张鲁的守兵却是大多用不可理解的眼神望着城中我们这一帮人。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也就是这一天的相互并肩战斗,无可否认,双方的士兵都建立了同志的友谊。我们这算是临阵月兑逃么?他们不知道,所以惊疑。
自然,我也没有必要向他们口头解释。毕竟,行动能证明一切!
此时赵丰将所有我的部下整合到了一起,检点人数,才愕然发现,原本足足的三千人,到了此时,却也直剩下不到两千人,至于具体的数目,就是保护我和赵云在一起,总共两千零九人。
一日激战,我部损失了一千三百九十四号人,可向而知,这一日的战况有多激烈了!可是,我南郑城下,曹操的人马损失就少么?不会的!我保守估计!便是今日,曹操发起三面攻击,损失的百练精兵,怕是不会少于近万人!
那曹操一日攻击,兵力损失就接近五分之一,我想这辈子,曹操也绝对没有经历过这么惨烈的阵仗的!曹操会在意么?他能不在意么?
今夜,绝对是一个和平之夜!
曹操攻城受阻,折损了这么多的兵力,他该给自己检讨一番了。这是他的不幸了,若是意外,也就是赵云人马的忽然杀到,怕是今夜,曹操本该坐在这个城里了。只是可惜,他的美梦破灭了。
但是我知道,明日,曹操迟早还是会发起攻击的。至于手段,他吃过亏了,肯定不会再这么光明正大的!要知道,此时在这城里,张鲁的守兵至少还有万人啊!他曹操呢,少不得要用其他一些手段了!
挖地道?没戏!内应,他全没了!空投?他有么?
我自然不愿花心思想这些的。我只愿,张鲁能等到张飞的到来。
时间在死亡的气息中慢慢过去。至夜深,曹军果然没有发动偷袭。用过最后一顿饭,我随即下令,全军突围!
说是突围,可实际上,会这么简单么?
就算曹操有防备,我怕什么?赵云和我都知道,我军从西门而出,目的地只有一个,那便是曹操的大营!
出发之前,我自是要先检查一下军容。如此,我在人群中走着,拍拍这个士兵的肩,看看那个士兵的伤。我们都没有说话,该说的话,早已说完。我感动着,这就是我带出的士兵,这就是于禁于文则练出的队伍!没有他们,这南郑成今日说不得早便破了。该做的一切,他们都做到了,他们不愧是我心目中的白耳兵,当世第一的精兵!只要还剩一口气,他们敢于抱着敌人飞滚下城,没了兵器他们敢于用手和牙齿将敌人撕开,伤势过重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把自己的身体迎向敌人的兵器,以使同伴获得一击必杀的机会….
巡视完毕,部队出发。西门大开,赵云一马当下,喊道:“杀!”我紧随其后,吼着嗓子跟道:“杀!”而后,我两千于士兵,纷纷咆哮着,奔向城外八百米不到的曹军大营。
却说南郑西城门大开,曹操探马自是即刻告知了曹操。惊疑之中,曹操这边刚要组织人马,那边赵云一马当先便已经带着人马杀过来了。
城外营寨曹操按扎得可教随意的,几万人马驻扎,这地方本就狭小,所以一时间,如何能讲究?便是前面弓箭手一阵乱射,撂倒了曹操寨门口箭楼上的守兵,赵云就已经冲进曹操大营了。
如此,纵是曹操纠集起了人马,就在赵云这一猛冲之下,也立马乱作一团。一时间,我两千人吗悉数冲入曹军大营,曹兵四下奔走,相互践踏,死伤倒是在其次,关键却是如此这般,确是极度阻碍了曹操大将们好不容易正好的队伍阵型。
入营之后,我管下令部下到处放火,也懒得沉溺厮杀。这边早有曹操跑出来的大将与赵云纠缠在了一起,那边,我却又无巧不巧地遇上了夏侯惇!
夏侯惇见我,一阵惊讶,旋即便是愤怒,急拍马呼啸着过来。我自是料定马场我哪是他的对手,一合之后,我立马便勒转马头,下令道:“全军撤退!”
我本来就不曾想以两千人偷袭曹操大寨成功,要不当初如何刚出城门就大声呐喊!这时见曹操前营兵马乱作一团,我自然要令士兵撤退了。
赵云杀得好不过瘾,听见要退,自然不敢迟疑,急拜托曹军大将的纠缠,往后赶来。我军在曹操前军这么一闹,曹操大营乱作一团,却是直堵住了曹兵追击。借此机会,我军竟是安然悉数退出曹营!
待曹操人马反应过来我军人少的时候,待要追,却也晚了。他们要忙得事情可就多了,扑火的扑火,人马整顿的人马整顿,一时间乱哄哄的,如何能立马追杀过来!
西门这边闹完,我和赵云对望一眼,旋即又引着人马往北门而去。只是这番,我军虽然叫喊着,却并未敢在此冲入敌营。先前西城闹沸腾了,这边早有准备,我等安敢以身试法,自己寻死?如此,叫经过北门这边,又急往东门而去。而我军身后,自是引来了大部的曹兵追杀。
这一幕,南郑城上的张鲁守兵们却也看得清清楚楚。我想,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们能不能理解,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曹军出动,自然不会想着要趁势攻城,而只是在我军后面快马追来。而此番曹操进汉中,带来的骑兵本来就有限,一时间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的,他们只能随着步兵一起,向着我们追来。
至东门外,赵云问道:“此处有两条路可走,当去哪条?”
我应道:“往右必有曹操伏兵,不若往左这条!”说完,我就拍马速行。
赵云不再问,却也只是紧紧跟上。身后两千士兵,却也不曾落后。
我军疾奔之中,曹操虚惊一场,却也没有追赶。望着曹兵追军越来越远了,我自是也知道曹操肯定下了令回军。
我军速度自是缓缓减了下来,这时赵云才骑马过来问道:“我军这是去何处?”
我答道:“回西川已经没有可能了,风的意思,是继续一直向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