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上,我牵马提着长枪望山下打望。此时我身前具是草丛树枝,倒也不怕被山下蛮军瞧见了去,立着那里,瞧了一阵,发现此处却是一很好的立寨之处。地势广阔,刚好可以让大军屯住,心下暗自想了一阵,计上心头,我遂唤过一亲兵,嘱咐了一番,便让其回本寨去了。
见那兵走的远了,我又对左右道:“今且不与之交战,大军即刻后撤,全军到山后歇息,莫叫蛮军发现踪迹!”
众士兵闻言,无不惊讶。马云禄很是愤愤问道:“来都来了,还不速度打?岂不知一而盛再而衰之理?那还准备什么时候再打?”
我不语,只是认真言道:“记住一条规矩。既然我带你来了,你就务必遵守我的命令!我自有主张,其他时候,不必无故过问。”
见我发作,马云禄如何敢言?果然,她的确和关风一个德行,此时怎不怕我忽然把她赶回去。
大军退却,而后,我自是多留探马细作,只要蛮兵动作,便来禀报。
却说我引着兵马躲到山后,令大军不得出声,而后自己靠着战马坐在地上,静待天黑。
此时已经初夏,而且南方本就比北方气温要高,所以虽然是晚上,天气依旧让人热得难受,而且山野之间,蚊虫更多,实叫人难以忍受。只是军令如山,便是我自己,也是忍着闷热和蚊虫的骚扰,坐在那里不敢声,更别提其他的士兵了。
而娇惯的马云禄能忍住,却也能看出她此番的决心了,见状我暗自佩服,果是将门虎女啊!
我一边挥舞着手臂驱赶蚊虫,一边在心里恨恨的道:“只待天黑,便叫你们这些蛮兵好看!”
就如此这般。千多兵士,足在山野间蹲了半宿。
本来我是想要兵士们小睡一下。待后半夜便冲下山去。寻蛮兵晦气。奈何山野之间。如何睡地安稳?就算我靠着自己那战马。也未曾睡着哪怕片刻。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地。只觉得这半夜地光景足比先前那两个月还难熬。
不过。这些我都不用去管了。因为。时候差不多了。我悄悄发布命令。随即牵着马。引着兵士转回山前。然后于山上向下打量了起来。只见蛮军大寨。防御甚是不严。内里火光忽闪忽灭。并不真切。而且并不太多。整个大寨。都好似与夜色融为一体了一样。
正打量着。忽听后面马云禄问道:“将军。何时杀下山去?”
我也不回头。只是不耐烦道:“不急。待马忠将军先袭上一阵。我等再杀下去。”
马云禄极是惊讶道:“原来前翻你就是叫那士兵去叫马忠做这个事情啊!”
我一咧嘴。很生气道:“不要这般大声!想坏事不成?”
遭我呵斥,马云禄立马又安静下来。
这正是我白日使人吩咐马忠去做的。不过内容却完全就只为这个。我自是告诉马忠如何紧守大寨:若蛮兵来攻,便以弓箭退敌。若不来,待得夜晚,便引兵袭击蛮兵大寨。
另外,蛮兵若有备。物品更嘱咐马忠速退。而后我则立刻引军从蛮军寨后杀入。若其无备,则两支人马。从两面齐杀入蛮军大寨。如此一来,当可叫蛮军大败一阵。
正寻思着。我突然听得左右指山下道:“将军。蛮军大寨起了火光!”
闻言,急向下去望,我便见蛮军寨中,火光四起,喊杀之地热异常,清晰可闻。只瞧片刻,我便瞧出蛮军无备,马忠袭寨成功了。
见得如此机会,哪还能犹豫下去,我心下大喜,立刻对左右道:“众将士,蛮兵阵势已乱,且随我杀下山去,以退蛮兵!杀啊!”说完,跨上战马,提着手中血长枪,便率先杀下山去。
千多兵马,嚎叫着从北面杀下来,然后从侧面冲进蛮军大寨,往来冲杀。直若虎入羊群,无人可挡,更兼有我和马云禄在前,便凡挡路者,皆被杀散。
话说这三万蛮军,行军了数日,早就累极,本道今日可歇息一番,不想我军竟趁着夜色前来劫寨。那蛮军将领,只道自己兵马众多,早探知我军兵马少,是以认为我军只会专心于守势,不敢主动出击。也便这般,蛮军并未提防劫寨,而且其虽然在正面布置了不少岗哨,但是仅这点兵马,又是不曾料到会有敌军来袭,如何挡得住马忠那些精兵?
这些防御地兵士只阻拦了一阵,便被马忠引军冲散,杀入寨中,往来冲突,但见蛮兵,立刻斩杀,见可烧之物,立刻点着。也难怪我军杀到之时,整个大营四处是火了。
我引着兵马于寨中猛冲了一阵,所向无敌,突见前方也是一支军杀来,以为是蛮军,正欲挥军掩杀,哪知行近了才发现,却是马忠引着兵马杀过来了。
我赶忙将战马勒住,心中惊疑,而后于马上大声问道:“将军一路未遇阻拦?”
那马忠此时也瞧了清楚,对面那军乃是自家兵马,遂也勒马站定。闻我之言,遂答道:“一路杀来,未曾遇见一个蛮将,也未遇见大批蛮兵抵抗。而且此时蛮兵更少,却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听此言,我心下更是惊疑不定,遂于马上立起身子,借着火光左右打量。只见侧方火把齐明,人声嘈杂,似有大队人马正在集结。见此景,我连忙对马忠道:“这蛮将却有点本事,竟然避开你我两军,于侧翼集结兵马!”
说罢,又瞧了瞧身旁近况,但见左右已不见了蛮兵,我遂对马忠和身后马云禄吩咐道:“传我将令,退兵!”
马忠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立刻便指挥着手下兵马调转方向,又向着冲进来地方向退了出去。想必他心里也清楚。如果再拖上一阵,怕是蛮兵就将集合完毕。若让其引着大军冲杀过来,以他和我手里这点兵马,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就算在个人战力上高出蛮兵许多,但现在两千兵马若叫数万大军给围上,实在是没什么胜算可言。
这时,偏偏马云禄有些迟疑,嘴角抽动。想说什么。我哪里给她机会?立马瞪眼过去。
马云禄无奈,只能从命。
如此这般,我军急退。
坐在马上,我眼神不禁转向蛮兵集合的方向。身后的军士在得到号令后,一个个凝神戒备,随时提防蛮军杀过来,待得我这近千的兵马冲出蛮军大寨后,只听得身后喊杀声渐近。回头去望。但见火光中,一将手上提着长枪,着一身兽皮冲在最前。
我一愣,道:“这人便是蛮军主将?”
凝神去望,黑夜中。虽有火光映照,却也瞧的不甚真切。只隐约间瞧了个大概。我不禁嬉笑道:“怎么看那厮看起来不是很威猛?这么小个子,难道南蛮这地也出儒将?”
大军继续退却,我回头又瞧了眼,火光中的人影已经更加瞧不清楚了,远远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想必对方已经放弃追赶我军了。
再说我与马忠齐引而不发着兵马回了本寨,便分配兵士紧守各处,以防蛮军来攻。虽然我也料定那蛮兵遭了这番打击。而且远来之疲尚未恢复过来。莫说今夜。便是明日白天,也不见得会大举来攻。不过心里却还是认为小心一点为好。毕竟,今天这番遭遇不寻常。看来那位传说中的儒将还有些门道。万一蛮军中真有这般将领,引着兵马杀了过来,而我自己却没有提防,反失了大寨。这般败法,实在是太过丢人。
清点兵马,分配守备任务。待得我将这些事忙完,天边已然露出了一丝亮光。
我站在大帐外,瞧着刚刚露出白光地东方,吸了一口早晨清新地空气。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都这般早了。我却还未睡上片刻。”便嘀咕着,我回身入了大帐,而后往榻上一躺,只觉得浑身一阵舒坦,口上念道:“还是睡觉最爽啊……”还未说完,人便已经倒在了床上,而后意识立马模糊起来………
却说我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亲卫急忙忙冲进帐来,将我推醒,我才睁开自己的眼睛,一脸不爽地对那兵士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兵士见将军醒了,忙道:“将军,不好了,蛮兵攻寨,马将军引兵马出寨迎敌,与敌将交手时落马被擒!”
我靠!马忠被擒?
闻言大惊,我忙从榻上起得身来,瞪大了双眼问道:“怎么回事?快快说与我知!”同时唤进亲卫帮我披甲。
这还得了!我才这么一眯眼的时间,这马忠就被人生擒了….这蛮军何时有这么牛逼的人物?难道,孟获亲自来了?
此时披挂完毕,也大略听完了详细的事,冲出帐来,早有人将战马备好,我随即上了马,从亲卫手中接过长枪,而后调转马头,引着亲卫直接向营外冲了出去。
策着马,我手上还不时拍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能够清醒得快些。待我冲出大寨时,左右兵士立刻闪开一条道路,让我能够过去。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对面地情况。
两军之间,一蛮将立在场中。
我立刻勒住战马,细细地打量了起来,但见那将,虎背熊腰,体格极壮,身披虎皮甲,手提一柄截口大刀,座下一匹黄膘马,看着端的威猛无比。我瞧了一阵,对左右问道:“便是此人擒了马忠将军?”
左右答道:“不是,马忠将军乃是被另一蛮将所擒。”
我听了,心道:“怎的南方这般多的猛将?”言罢,一挺手中长枪,大声道:“且让我会会此人!”言未毕,人已拍马冲了出去。
那人见了,却也不答话,直拍马提刀,直取我来。
我见那大个子向已冲来,心里不敢大意,手上却是又将长枪攥地紧了几分,只等与其交错而过时,拼上一记。
两骑奔地甚快,不多时便已到了近前。
眨眼间,二骑便交错而过。那厮手上地大刀向我肩膀斩了过来,却被我轻松的闪了过去。而后,我手上加了一把力。用力一扫,长枪实实在在地扫在了那猛将的月复部。我这一下,却是使了极大地力气,硬是将那人手中那柄截口大刀给扫的飞了去。
这不过是在眨眼之间所发生的。那家伙如何反应的过来,只是愣在当场!
兵家大忌啊兵家大忌!
我一招得手,怎不大喜,立马复又一枪扫去。这一枪,结结实实打在了那厮的月复部上。
立时,我只见那厮整个人好似腾云驾雾一般,从马上飞出去好远,然后脑袋一歪,竟是就此昏了过去。
一时间,我军一方欢声雷动,蛮军一方目瞪口呆。
却说我见自己第二枪就扫飞了一方猛将,心下大喜,遂拍马上前查看,只见其脑袋歪斜,不知生死,遂用长枪捅了两下,没有反应。而后又见其胸口处有起伏,虽无甚反应,但其应该是并丧命,瞧这样,我遂于心中暗道:“还好没死,我还指望拿你换回马忠呢!”
如此,当下我便以长枪斜逼着忙地上昏迷不醒地那蛮将,对蛮军阵中喝道:“唤主事者出来答话!”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传来,居然还十分悦耳,道:“我便是军中主将,你有何话说?”
我一愣,然后惊讶抬头,果然见蛮军中有一人拍马出阵而来,此时正疑惑地望着我。而我,却还是停留在刚才地震惊中。
妈地,居然是个女将!
我当时自然是闻声一愣,却是未想到这蛮军主将乃是个女人。打眼望去,只见一女将骑着马从阵中奔出,身上轻甲罩身,未戴头盔,只于侧面插了个不知道什么动物地羽毛。而且其长的也不似中原女子那般,自有一种异域风情,小麦色地肌肤更是显示出此女绝对不是什么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而且因为只着了轻甲,身上那傲人地曲线一览无疑。上面,双峰被轻甲勒住,却是显得更加的醒目。往下,那腰枝看似不盈一握,不过我却瞧地出来。这看起来盈弱无比的小腰上蕴涵着惊人地力量。再往下,虎皮做裙。下面则是那两条修长地大腿……
我在这打量她,她也在打量我。二人谁都不说话,只是坐在马上互相打量。
我晕了。
最后还是我无语地先开口说话道:“放了被你擒了地马忠将军,我便将这人还给你们!怎说?”
那女将闻言倒是一愣,惊疑道:“忙牙长未死?”
原来地上躺着那位便是忙牙长了哈!
我笑道:“没看见他心脏还在动吗?自然未死了!”
那女将听了,也向那忙牙长望去。而这时,偏巧那地上之人身子忽然动了动,想必醒转过来了,只是他喉咙被我用枪指着,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