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南中四郡各地官员陆陆续续到达。又几日,法正引着关、张,二位小将军并三千精锐荆州学院兵也到来了。初一见面,我便和法正密谋一处。待问清楚前方战情,便邀请法正带我聘礼往祝融寨子提亲而去。
此时南中四郡各地情形还算不错。自孟获被斩消息传开之后,叛军如意料一般分崩离析。原本蛮王部下诸如朵思大王等人,各自引兵避战,不敢出自己领地半分。至于杨峰、木鹿大王等人,也是抱着同样心思,纷纷停战,各归各处,不敢闹出半分动静。
更有甚者,如木鹿大王,竟是遣人送来降书,相约消灭南中其他各路势力。那法正手中,此时掌握的,可不仅仅就木鹿大王一人的这般内容的书信。貌似整个南中地区,稍微有些实力的,都打着自己的自认精明的算盘。
当然,孟获的死党,如其弟孟优等,自是不会做出如此事情来。这些人乃是此番西南叛乱的罪魁祸首,前面又有孟获之死,自知投降讨不到好处,当然一条路要走到黑了。不过孟获前番几次激战都是大败而回,兵马所剩无几,孟优等人却也同样选择避走他方去了。
法正带着聘礼,上午才出发,下午便回来了,言道:“一切顺利,不负所托!”
我道也是。正是郎有情妾有意,提亲之事,自然不会婆婆妈妈了。更何况此时南中错综复杂的局势,今后要有何走势,还真是我大汉兵马说了算。而我。恰恰是此番征南大军的最高统帅,还真保不准祝融家族中有些人抱着抱大腿的意思呢。
法正随口说了个日子。便定下了婚期。其实法正也算一号神棍了。你道为甚?男女双方生辰八字之事,他是信口拈来!法正这厮在刘备兵马入川前。便久在益州,声望更是传播到了这南中之地。原本按规矩,我和祝融的生辰八字是否匹配,得祝融族中人看了再说。只是法正一作为媒人,正好随手看了看,便只言我和祝融小姐乃是天作之合。他妙语生莲,可不是把祝融族中人忽悠得稀里糊涂就拍板而定了。
见与祝融小姐婚事已经稳妥,我自是再心无旁骛,便于法正约定明日召开军前紧急会议。商定如何应对眼前这南中局势。至于与会人选,倒还是法正说了算。要知道,可并不是此番前来的南中各地官员都有资格参与这等大事筹谋的。
次日,在我大营之中,众人坐定两旁。我与法正坐在上首,左右分立两端。左边依次是魏延、于禁、张嶷、许仙,右边依次为李恢、吕凯、高定、马忠,加上我与法正,正好十人。会议规模倒是刚刚好。
至于关兴、张苞,这等大事,自然插不上手,只能领命在外巡视。保证此番会议内容能不外传,做到严格保密。而其他地方官员,等级太低。同样没有参加会议的必要,他们此番来。不过就是等会议结束后,知道各自差事。领命而回而已。
其实原本按着法正的意思,会议也无必要着急这么多人参与,只需他和我说了便定。我不同意,只言群策群力,对于将来西南的走势才能有最大的益处。法正言善,便拟定了与会名单。那时我接过去一看,竟是清一色四郡太守。我想了想,便郑重提议加上了魏延、张嶷、于禁、许仙四人。法正自然也不反对。
会议开始,先是讨论军情。魏延言道:“蛮王乍死,其弟孟优引原本蛮王部下三洞元帅,并士卒两万余,远遁深山,不可不防卷土重来!”
法正笑道:“此不为虑!如今孟获已死,其部下已成乌合之众。三洞元帅当中,董荼那已然投诚,阿会喃也有书信来相约起事,伺机夺取兵马。孟优、金环三结等人不足为虑。我料定那孟获两万余人马,必败于内乱!”
我拱了拱手,言道:“此些事情,还请孝直先生一一安排稳妥。”
法正应道:“早有安排,不日便可传来佳音。”
我自是大喜不已。
魏延又道:“朵思大王、杨峰二人部下不下十万,若是留在南中,恐为祸不小!”
法正回首却问于禁,道:“不知于将军以为,对这些人马,应当采取何等策略?”
于禁应道:“某为镇南将军,不久前却求救于诸位,当真尸位素餐,惭愧!对于南蛮采取何等策略,这等大事不敢妄言。还请先生直接言明。”
法正又看向我,问道:“伯虎,你有何想法?”
我想了想,便应道:“不止是杨峰、朵思大王,便西南各地,风都不想再看见有大股能威胁到汉中王后方的势力存在。”
法正奇道:“莫非伯虎决意要彻底消灭这些势力?若是如此,只怕战事还要旷日持久啊!”
当下我笑了笑,却摇头说道:“消除威胁的办法不一定就是消灭,风的建议是,不若将这些势力稍微减弱一些,而后采取分化结盟之策略。最好到最后这南中地区,只余下三个相当的势力,成三足鼎立之局势。料想那时局势倒能平缓许多,对主公大有益处。”
闻言,法正两眼精光一闪,已然明了其中关键。也不待我多言,便言道:“杨峰、朵思二人只能留下其一,蛮王部下,董荼那、阿会喃也只能留其一。至于孟优等人,皆不可留!”
闻言,部下张嶷出来言道:“杀杨峰,留朵思。至于董荼那与阿会喃,在当地皆是有实力又有名望之人,留谁不留谁,真不好处理。”
法正点点头。其实西南局势,却是不是三言两语间便能轻易决定,法正自然心知肚明,当下却也不说话。只等他人有何良策可言。
我看见其与众人并无对策,当下想了想。便道:“风素闻那阿会喃颇具勇力,不若直接将其带往汉中。见过主公。说不得我等又为主公帐下添了一员猛将。”
法正急是赞道:“此言甚善!”
如此,三足鼎立之势的研究,自然告一段落。留朵思大王,杨峰两人势力,至于第三股势力,自然不必说,便是眼前的南中祝融了。
张嶷又谏道:“待平定此地之后,我军还须当留下一支精锐,人数不需多。便三千足以,用以从中谋事,保持三方势力平衡,这很重要!”
法正应道:“确是很有必要!”至于到时留下谁,法正看了看张嶷,心中的人选也算定了。
我看向于禁,解释道:“文则,可曾记得建兴三年主公进位汉中王时,你曾对主公许下的承诺?今日南蛮平定。你这个镇南将军,也该转战荆州去了。”
于禁道:“某自然时刻牢记!愿戴罪立功,来日于荆州,定叫那孙吴讨不到好处。”
我点点头。再无言语。荆州有诸葛亮、赵云,再加上于禁,不说进取。守住荆州问题是不会有的。
法正从我二人的对话当中,自然也注意到先前谈论的事情未有考虑于禁这个镇南将军的身份。当下便言道:“此番西南战火停歇,我军自然不应该在南中多留兵马。三千人已是极限。”
我接着说道:“确是此理!我军不可在南中留下过多人马。其一。若果留下士兵,则需要粮草。南蛮之地,道路曲折,于我军后勤有较大负担。其二,此番征战,夷人新破,死伤甚多,有的父死兄丧,若留太多士兵驻守,他日必定成为祸患。其三,今日计议已定,愿南中三足鼎立,留下人马过多,却是先打破平衡。其四,若我军仅留下少许人马,反倒能博取南中各势力之信任,于我后方稳定大有裨益!”
于禁这才也反应出来我与法正有这般打算,当下自然也不再纠结自己镇南将军被架空的尴尬,反倒是忽然言道:“若是兵马只留下三千,那么,禁有一言,需教赵将军、孝直先生思虑之!南中尚有我大汉臣民数万,我军我返,需要考虑将这些大汉子弟,尽皆带回益州。”
我这才明白过来,也想起此番西南动乱,我大军出动,造了颇多杀戮,若是不带走汉人,保不准我军一退,就会有人泄恨之下,报复这些南中的汉民。
当先心里计较了一番,我便对法正言道:“此时,还须孝直先生稳妥安排!”
法正一阵苦笑,道:“伯虎你倒是样样事情皆托付于我,我法正可不是三头六臂啊!”
看他表情,也知道不过是玩笑话而已。他这般说,我倒是放心了。凭他法正的能力,不过迁徙民众而已,算不得大事。而我心里也相信,这南中的汉人,只要听说能回益州,必定个个欢喜。要知道,如今这南中汉人,多是发配边疆待罪之人啊!如今能回到繁华之地,他们可是心里巴不得呢!
这时,我忽地又想起一事,便对法正言道:“风有一建议,不知当不当说。”
法正怪叫道:“有何建议,不妨说出来便是。若是所料不差,伯虎定然胸中又有了妙策。”
我笑笑,道:“妙策倒是谈不上。我建议,如今南中四郡,两人太守皆以不在任了,不若就此良机,将南中四郡根据民族划分,增加至六郡若何?”
法正皱着眉头思虑了一番,半响才言道:“如此倒不失为良策。”他自然对这南中局势,比我还要清晰些,当然明白了其中关键。
实际上,将南中四郡改为六郡,可不是我突发奇想的。在历史当中,诸葛亮平定南蛮叛乱之后,便是采取了这个策略。而历史也证明,知道蜀汉后期,南蛮也不曾有过什么大动静。这变相说明了此法的可操作性。
诸葛亮是谁啊!我曾几何时,不是一直奉若神明么?虽然现在我心里有些间隙,却也不得不承认,诸葛亮在政治方面,具如今大汉天下,没有几人能与之媲美。
法正遂问道:“不知伯虎所言,南中当改为哪六郡?”
我早已想起往事,便侃侃而言道:“南中如今四郡,益州、永昌、牂柯、越巂,益州、永昌二郡可不做修改,至于牂柯、越巂二郡,郡守不在,可就势拆分成,牂柯、越巂、云南、兴古四郡。”
我倒是言简意赅,法正如此聪慧,又如何不知其中妙处。便此时座下如永昌太守吕凯者,闻言亦是点头称善,可见这般分法,很得人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