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总是具有两面性。自从有了自己的倾诉对象之后,我这个倾诉对象脑瓜子分明不是那块料,却很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弄清我所言之事的前因后果那是誓不罢休。这下可我让我有些头疼了,有时候为了给祝融讲明白道理,我甚至感觉比在荆州学院教几千学生还要费神。
就是在祝融那种顽强的精神下,以及无数次“不准上床”“别想睡觉”的威胁下,祝融终于开始一点点明白了自家夫君,也就是我赵风在刘备手下的情况了。当初得知我受了猜忌之后,祝融只恨不得操起家伙就要杀向汉中……
这会祝融听我如此应对,自然就想不明白了。其实,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
我当然不敢口上说烦,拒绝回答她的问题了,要不然今晚我的日子铁定不好过。
当下理了理思路,我便言道:“刘备眼下还不敢杀我,毕竟我未有任何重大的过错。若是他执意如此,必定得不偿失。刘备那厮讲究得人心者得天下,断然不会愚蠢到光明正大要我的命。我赵风的人品,是不凭三言两语就可以被人无端抹黑的。说我造反,谁人能信?若非是造反,我何以有死罪?”
我继续言道:“若说我我赵风这十年来,没有得罪人,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得罪的,大多是应该得罪的。当然,除了荆州的豪族。当年我往江夏救援徐庶,杀了豪族家许多门内子弟,荆州的豪族。确实容我不下。可惜荆州几番易手,荆州原本的那些豪族。能够保存完好的,不过十之一二。甚至更少!”
祝融随口便问道:“你手里没有军队。不怕那刘备背后来阴的么?若是他吩咐南中其他官员伺机谋害于你,你岂不非常危险?”
我冷冷笑道:“那种可能不排除。”想了想,又摇头,言道:“还是不可能!”
祝融道:“为什么?”
我慢慢解释道:“一来我即便离开了刘备,手里也并不是没人马。别说我现在还有近千弟兄分布在南中,即便没有,小三家中也没有么?二来嘛,说起背后来阴的,我可是玩这个的祖宗的。想当初在荆州学院。我还专门研究过这个学问。刘备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刘备对我,只能用借刀杀人!可是如今南中哪里有能杀我的刀?”
我笑笑,又补充言道:“当然,若是江东孙吴有意插手南中之事,而刘备舍得放弃自己的大后方,我赵风倒是可能有危险。只是这种情况下,刘备讨不到好处来。也不可能。”
祝融闻言,这才将将有些安心。
其实我言归隐,其中深意自然不止如此。可是面对单纯的祝融,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必说,我倒是分得清楚些的。
便只论我与祝融的婚事这一个方面,恐怕在刘备那处我就留下了大大的坏印象。我赵风明媒正娶的第一个女人。便是一外族女子,这等事情放在如一直强调正统的刘备以及他手下那一帮文人来看。可不是有些惊世骇俗,或者说。有些招人厌?
我却也管不得那么多。人生在世,如我等大丈夫,在自己的情感方面若还是畏畏缩缩,那活着,还有何意义可言?我赵风私人的事情,便是天王老子不爽,也管不了我!
这几日,我想了更多的。想过要写信给诸葛亮、庞统、赵云,或者张飞,让他们了解清楚眼下我赵风所面临的困境。凭他们对我的了解以及和我那点情谊,自然会在刘备面前替我说些话,以此来解我危机。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诸葛亮历史上连关羽不管,还能管我赵风?要说关羽会反刘备,谁人能信?可是诸葛亮依然没有阻止那时关羽孤军深入,以至于陷入绝境之后,也不见诸葛亮有过解救关羽的措施。可见当时在诸葛亮看来,他是认同关羽应该死的。而比之关羽,恐怕我赵风的分量,还要更少呢。
赵云素来耿直,即便能给我说些好话,恐怕也用处不大。要知道,我本就是赵云手下的一个小兵出身,我赵风有了问题,赵云恐怕也难以月兑得了干系。更何况,要忘了,今时今日的赵云,可还是去了江东郡主之人!我甚至想到了,我赵风都能被无端猜忌,那他赵云,岂不是更加有资格被猜忌?此时此刻,我最好是不要与远在荆州的赵云有何瓜葛。
至于张飞,他那性子,想想都算了。以张飞的脾气,他可是从不敢逆了自家兄长之意。历史上关羽深思之谜,我就不信张飞能不清楚!张飞粗中有细,在具体事情上的洞察力,有时连我都颇有不如。想想,张飞知道关羽在荆州面临绝境,却没有亲自带兵去解救…….张飞要引兵去荆州,便是刘备,也阻拦不住的!可是张飞没去,最后关羽死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张飞在何等情况之下,都愿意遵循刘备的意思办事!哪怕是害自己二哥!
看看历史当中的那个张飞,在关羽死了之后,就开始了自暴自弃的醉生梦死的生活,动不动在军中大醉一场,甚至脾气也变得暴躁无常,对着身边之人拳打脚踢各种祸害。为什么?不过是因为张飞最终还是受不了兄弟猜忌的那份怨气,却又没法去向自家大哥去说而已!
张飞连关羽之事都是如此,我赵风能指望他么?明显不能!而我对于眼下就挑拨张飞与刘备关系的事情,也断然没有兴趣。损人而不利己之事,我不乐衷。
对于我的出路,当初我也想到过那北面马超马孟起。这厮历史上是有名的郁郁而终。眼下的我和这厮可是算同一类人了。刘备忌讳马超之事,那是明摆着的。要不然凭马超的声望和能力,在刘备帐下,早不知立下多少功劳。可惜啊,如今的马超,除了官位显赫,至于说驰骋疆场,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若悄然北上,与马超会合,说服他干脆反了丫的刘备,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当然不好!明显不好!不为其他,就为若是图一时痛快而反了刘备,这种事情明明白白地属于只有现在没有将来之类,我何敢为?
那么,我就只剩最后一条路,那就是主动放权,主动消除自己在军中的影响,让刘备少几分顾忌。我和他刘备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他总不会非要搞什么杀人灭口的鬼把戏吧。
眼下,我自是认为,将事情完完全全挑明了,对我才是有最大的好处。你刘备不是猜忌我么?我主动放权总该可以了吧!若这厮还是追着不放,我倒想看看,刘备手下一帮文武,来日谁人还敢为他立取功劳,就不怕引来刘备的猜忌以及惹来杀身之祸么?!——
神奇的分割线——
时间飞梭而过,时节已入秋。我的凑报送上去之后,半月后刘备便准了我的辞呈,倒是让人唏嘘不已。以前纯属猜测,这时一被证实,我的心境自然有发生了莫名的变化。除了感叹,更多的还是失望,对刘备的失望。其实我先前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多希望一切都是我的空想。
刘备准我辞呈的同时,还不忘给我安排了一个云南郡太守当着。我倒是从刘备军中月兑离出来了,可是在外人看来,能够在益州得了一个郡守的职位,对我赵风而言,还是有些风光的。而且,刘备还给了我一个爵位,名为下关候。这样一来,刘备表面算是做得漂漂亮亮的了。
可是我和刘备心里都清楚,这云南郡太守,有名无实,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的。至于下关候,领地是哪里来着?不就是祝融家族所在么!
也就因为如此,我的算盘终不算落空,倒也落得清闲了。
还有更让人欢喜的事情。因为夜夜笙箫,才三个月不到,小祝融的肚子便已经大了,我即将变身人父。
这样的事情发生,最大程度地将我心中那最后的一丝郁闷也席娟得无影无踪了。小祝融,已经彻彻底底地掌握着我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也便如此,我还过上了神仙眷侣般以前想也不想到过的美好日子。
我早已心满意足。
时间就这么在幸福中不知不觉地过去。直到已经入冬,我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连一封简单的信件,也不曾出现。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还能奢望什么。马岱的信半年前应该就落到关凤的手里了,可是这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却依然没有给我任何反应。
我原来总是固执地认为凭着关凤的性格,在得知我已经成婚之后,必然一怒之下要杀向南中而来的。只是等了这般久也未见踪影,可见我倒是有些一厢情愿了。如此,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每日搀着小祝融在院子里面来来回回地走走,我时不时地说上一笑小笑话,惹来众人的欢笑声,这种日子,倒也过得惬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