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蛇蝎宠后 第五章 想咬兰儿的嘴唇

作者 : 所藤

贤雅宫,大王接见宫外能人异士的地方,布置豪华富丽,满目尽是珠光宝气,站在这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此刻,贤雅宫内,一袭青袍的冷峻贵公子站在堂下,堂上正跪坐着秦国两位尊贵的人。

“呵呵,你便是林岚?让本宫好好瞧瞧,果真是俊俏不凡,一点都不逊色给本宫的皇孙们,好好好,真好!”太后跪坐在正坐上,要倾出身子,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君兰现在的脸容,并没有什么怀疑,和蔼地赞了几句。

“太后娘娘过誉,草民不敢当!”君兰朝太后拱了拱手,又对大王道,“还望大王赎罪,草民日前外出经商,今日才回来,听到大王口谕就立刻进宫觐见!”

“无碍,林老板产业遍布全国,如今临近新春,自然繁忙,寡人又岂会怪责?”大王作声,依旧威严洪亮,言行举止间尽带王者气势。

七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大王身上留下过多的岁月痕迹,反倒磨练了他身上的气势,收放自如,让人难以看透。

景陵等皇子个个皆是人中龙凤,相貌出众,身为生父,大王自然也不逊色,相比于景陵他们,大王的容貌更加刚毅,轮廓如同刀削般,一双鹰眸漆黑深邃,时刻都闪动着利光,常人难以在他眼底隐藏什么。

“谢大王!”君兰俯首。

“好!”大王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唇角微微扬起,“想必林老板已经知道寡人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回大王,草民已经知晓,承蒙大王、太后娘娘相识,草民定当尽心为朝廷效力,不负大王、太后娘娘赏识!”君兰继续俯首,扬声道。

“哈哈,好!林老板果真是少年豪杰,快人快语,难怪有今日成就!”大王挥袖一笑,鹰眸中锐利的光芒散去不少。

君兰继续谦虚,“草民不敢当。草民今日所享有的一切,全凭大王治国有道,若无今天繁华的华阳城,草民也无处可经商。今天听闻大王、娘娘召见草民,特意带来一些小玩意,希望大王、娘娘笑纳。”言罢,目光不留痕迹地在太后身上扫过。

“小玩意?”太后立刻就来了兴趣,“快拿来给本宫瞧瞧,呵呵,林岚啊,本宫最喜欢就是你那玲珑宝斋里的小玩意,样样新奇,真是有趣!”

“能让娘娘一笑,草民甘愿!”林岚微微加重言词。

大王身旁的陆海公公收到大王的旨意,带着几个小太监走出贤雅宫,再次回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锦盒。

“红色的锦盒,是草民特意为大王准备的,金黄色的锦盒内,有草民在游历时寻得的一张雪狐皮,草民命人缝制成一双雪狐鞋,听闻娘娘每逢入冬,双足便会受寒,隆冬之时,更是难以行走,故,草民特将雪狐鞋献给娘娘,望娘娘笑纳。”君兰言词工整,感情自然。

“哦?雪狐鞋?”太后眸光一闪,迫不及待地从柳姑姑手中结过金黄的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双雪白长靴,毛绒绒的,看着便觉得和暖。伸手一模,雪狐皮果真细滑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哈哈,好!林老板果然有心,不知道寡人盒中又是什么?”大王就坐在太后旁边,一看就能看见太后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道异光,问君兰。

“此物草民不敢断言,还请大王亲自一看。”君兰将视线从太后脸上收回,俯首回话时,唇边扬起一抹笑。

太后的老毛病,她自然清楚,平时她只能用一些小方法来帮助太后,因为,“秦君兰”只是个小宫女,没有钱买什么雪狐皮。但林岚就不同了,他富甲天下,一张雪狐皮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总算,交给太后了。

大王听闻君兰的话,英眉一挑,陆海会意地捧着红色的锦盒来到大王身旁,将其打开,顿时一片莹亮的金光照耀而出,映入大王眼底,形成一圈圈涟漪。

“这,”大王盯住盒中东西,一时间竟难以言语。

“大王,盒中是何宝物?”太后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住,昂着脖子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君兰被太后的举止惹得眼泛笑意,稳住语气道,“回娘娘,草民也不知道此物是什么,它形如飞龙,满身金光,是在深山野林中被发现,当地村民称它为”金木祥龙“,乃吉祥之物,百年难得一见。草民曾经细细研究过,却不知道它为何会发光。”

“金木祥龙?”太后迷糊地看向君兰,回首正好就看见大王将“金木祥龙”从锦盒内取出,英武刚硬的脸庞被铺上金光,更显得高贵无上。

祥龙一出,不但太后,四周的太监宫女都被惊艳住,痴迷直接出现在他们脸上。

金光如日光,闪耀夺目,隐约能看见一道暗黑色的身影,它如同飞龙般扭曲着身子,活灵活现,随时都能直冲云霄。淡淡的异香在宫内飘荡,吸入一口,身体内似乎流动着一条清溪,洗涤筋脉,带来轻松舒畅的感觉。

宝物异香!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奇宝!

大王盯住它,似在端详一件宝物,眼中却流转出炽热,稍过一阵,大王才回过神,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一条金木祥龙!果真和书中所描写一样,生如乌木,形似飞龙,金耀人间!腾飞九霄,哈哈!”

“大王听过这金龙一物?”太后听出端倪,忍不住问道,眼睛直直地瞅住金木祥龙,似乎上伸手模模。

“母后,儿臣曾经在一本民间传说中见过,却不知道真有此物,真是神奇!”大王将金木祥龙放回锦盒内,让陆海好好收起来,随后,大王心情大好,和君兰商谈起关于皇商的事情,末了,还赏赐了大堆东西给君兰,更特许她不用月月交纳宝物,半年一次就可以。

因为要打战,国家需要大量资金,因此,所有皇商就要月月交纳一定数量的税款,百姓也就相对地减轻一点。

金木祥龙,自古以来,龙为帝王,而金龙又是最尊贵的存在。得龙者,为君王,大王自然欢喜。

此物,是君兰无意中收购回来的,本来打算给景陵玩,但他不要,说金光好刺眼,所以君兰就拿回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正如大王开头所说,林岚的产业太多了,已经到了能影响秦国的地步,如果此刻,林岚还不做出一些表示,难保大王会先动手,没人会喜欢在自己的领地内出现一个太耀眼的人物,除非那人是自己的人。

所以说,皇商一事,君兰既得到了权力,又稳住了大王的视线。

商谈完正事,太后和君兰道别,带着雪狐鞋先回宫休息,大王则兴高采烈地领着君兰在宫中游玩,正好今天皇子们在校场内练武,大王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校场出发。

*

校场内,白雪铺满了草地,就连正中间的长方形操场都被白雪波及。听闻大王驾到,所有人都上前迎接。

大王今天心情好,就算看见太子景玄也在,他也没有继续黑着一张脸,乐呵呵地让众人起来,又和李将军询问今天皇子们的情况。

因为孟老将军年事已高,早已卸甲归田,如今由李恒,李将军负责教导景陵他们。

“父王,父王,他是谁呀?”三公主景霜不知从哪里溜到大王身旁,摇着他的手臂,一双水灵灵的美眸直直地瞅住君兰,单看样子,景霜也长得婷婷玉立,俏丽可人。

听李将军说,今天是皇子们比武的日子,检查他们的武功如何。所以,景霜等几个公主也跑过来看皇兄皇弟他们比武了。

“草民林岚参见诸位殿下。”大王没回话,君兰率先说道。

自从,秦君兰“毁容”之后,她基本都不会踏出子和宫,景霜等人绝对没心情去探望她,当然认不出她。再者,君兰在宫中一直涂抹着胭脂,脸上花里花俏的,没人愿意多看一眼。如今的林岚是肤如白玉,眸若星辰,容貌绝色,加上一身华衣,脖子上披着漂亮的狐皮,高贵冷冽,那份气质,连好几个皇子都比不上,自然会吸引住几位公主的目光。

话说,这些公主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想到这里,君兰忍不住往某处往去,果然看见某人的脸黑得像墨斗一样,对上她的目光时,还微微鼓起腮帮子,好像想咬她。

收回视线,君兰当没看见他。

“林岚?你就是林岚?”景离很意外,大步走到景霜身旁,将君兰上下打量一遍。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道异光。

“老十四也听过林老板的事?”大王疑惑下,随后明了。他这个儿子有事没事就往宫外跑,听过也不出奇。眸光一闪,大王扫视过自己儿女们,沉声威严,“从今天起,林老板便是我秦国其中一位皇商,当称少年英杰,哈哈!很好,我秦国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目光对上景霜,缓了些,“霜儿,你那件红鸾彩霞羽衣就是父王命人在林老板那儿定制的,你当时不是很喜欢的吗,呵呵,现在林老板就在你眼前了。”

“他就是林岚?”景霜闻言,难以置信,她还是林岚是个油脂满脸的胖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根本就和她的皇兄们差不多嘛,长得还比她的皇兄们好看。

如此一想,景霜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因此忽略掉背后几乎能入肉的视线。

“父王,这个林岚很厉害吗!”不甘冷落的太子跳出来,狠狠地盯住君兰。

大王脸色微黑,语气冷了几分,“那是自然!”

太子一心妒忌君兰能得到大王的赞赏,没听出大王的语气,瞪眼就道,“父王,儿臣不信!”

眼中划过异光,大王的声音更加低沉,“哦?莫非,太子想和林老板一比高低?”

呵呵,太子果真脑残不可医治,当众也敢质疑大王的话。

太子皱眉一思,余光正好扫到旁边的操场。于是挺直腰,故意咳嗽一声,对大王道,“父王,都说自古少年出英雄,又言,文武双全才是英雄,林岚既然是少年英杰,想必,他的武功一定了得,正好今天李将军将我们比武,不如,儿臣和林岚比一场?”

目光斜到君兰身上,不用太多表情,太子已经高傲得不可一世。

眸光微沉,君兰却惶恐道,“太子息怒,草民不敢!”

打残太子不是问题,但赢了之后呢?大王会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外人打败吗?

“什么息怒,本太子根本就没有生气!本太子不过是想和你切磋一下,让父王瞧瞧你是不是少年英杰!”太子一口否认,眼中却涌动着怒火,一口一个“少年英杰”,分明就是妒忌大王看得起君兰。

大王皱眉,脸色开始沉黑下来,四周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重。

“父王,儿臣觉得太子皇兄的建议不错,正好我们就在比武,让林岚和太子皇兄切磋一下。”景离狭长的眼眸内划过异光,开声道,“我们和太子皇兄都是在孟老将军和李将军那儿学武的,招式都是一样,这来比来比去也比不出什么,正好让林岚来试试,不是很好吗?”

君兰不动神色地朝某处丢去一个眼神,某人脸色沉黑,干脆撇开视线。

景离的话,让大王的眉头又紧了紧,似乎在思考这个办法。正好景霜等人又在旁边起哄,都想看看到底是太子厉害还是林岚厉害。

于是,大王将目光放到君兰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深究。“林老板,你的意思是什么?”

君兰就站在大王身旁,自然看清他眼神中的异样,心思一转,视线放到太子身上,“回大王,草民虽有习武,但并不精通,恐怕比不上太子殿下。”

“哼!”太子扬扬得意地哼了声。

大王扫了他一眼,对君兰道,“无碍,林老板你便和太子过上几招,寡人赎你无罪!”

一句话堵住君兰的后路!

眼中掠过冷光,君兰只好应了大王的话,在太子的挑衅中走向操场,厚厚的积雪没过鞋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比武一事决定好,大王就带着众人走到旁边观看,李将军负责主持比武,点到即止。

“草民无礼,还望太子殿下赎罪。”站稳脚步,君兰朝太子微微拱手,举止优雅,却又带着拒人之外的微寒,绝色的脸上没表情。

“哼,无需多礼,一会儿你就放马过来,可不要因为本太子是太子就诸多礼让!”太子摆好进攻的姿势,迫不及待地想将君兰打倒在地上,让父王瞧瞧他的厉害,知道他并不是只懂吃喝玩乐!

见此,君兰也象征性地抬起一手,作出防御的姿势。

李将军见场上两位少年皆已准备好,转身和大王请示一下,得到允许就扬声大喝一句,“比武开始!”

李将军话音刚落,太子一马当先地冲向君兰,夺得先机,扬起的拳头卷起微微风声,唇边已经扬起了胜利的笑容,“受死吧,啊!”

话音落,太子脚下一滑,迎面砸在雪地上,厚厚的积雪几乎把太子的脑袋掩埋掉。

刚闪到一旁,抬起手臂要防御的青袍少年背影僵住,好像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噗!”

不知谁偷笑一声,青袍少年回过神,立刻伸手扶起太子,或许是因为焦急,声音有点大,“太子殿下,你没事吧!请太子殿下赎罪,草民,草民不应该避开殿下,连累殿下摔倒,殿下你没事吧?”

“滚开!”太子恼羞地挥开林岚的手,伸手拍掉脸上和衣服上的白雪,叫嚷道,“林岚,你是故意绊倒本太子的,本太子要重罚你!”

太子也是学过武的,虽然地上的积雪很厚,但他明明感觉到,在君兰闪开的时候,她抬脚将他绊倒,要不然凭他太子的功力,会无缘无故地被白雪滑倒吗!

“放肆!认赌服输,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清楚吗,还不退下!”大王沉怒的声音从操场内涌来,拍得心头一颤。末了,不料大王又严厉地说了一句,“老七,你上去和林老板比一比!”

啊?

饶是君兰也瞪大了眼,视线移去那边,正好对上某人的惊讶,他眼中的笑意还没散去。

收敛住眼神,景陵看向大王,“儿臣遵命。”

“七哥!”

景陵刚迈出一步,身后漂亮得如同倾国美人般的少年懊恼地叫他一声,如画般的秀眉蹙起,心里后悔自己为什么忍不住,连累了七哥,父王明明听出他的声音,为什么还让七哥上去,都怪自己没用!

景陵没理会景竹,经过大王身旁时,行了个礼。随后,迈步走向操场,迎面而来的寒风撩起他的发丝,将他一双漆黑莹亮的眼睛露出,其中正倒影着一抹青色,忽视了她四周的雪白。

“哼!”太子哼了君兰一声,经过景陵身旁时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认定是他刚才取笑自己。

景陵不理他,来到君兰正前方数步之外,寒风仍吹动着他的衣袍和乌发,勾勒成一副美画。

君兰轻抿唇,摆出攻击的动作,心中飞快地思量起来。

大王有心试探她会不会武功,大王仍在提防林岚这个人,如果让大王知道林岚会武功,肯定会找机会打压他,所以,这场比武她只能输!但是,她能用同样的方法去绊倒景陵吗?让他一头砸到在雪地上?

都怪你,笑什么笑!找死啊!

君兰瞪了瞪眼,被风扬起的发丝正好挡住她的表情。

景陵却看见了,微微底下脑袋,好像在认错。

由于距离较远,加上又有风声在扰乱,君兰只知道有人取笑太子,听见大王让景陵出来,君兰自然认为是景陵干的好事。

李将军看了看四周,扬起声音宣布,“比武开始!”

洪亮粗犷的声音扩散向四周,被白雪覆盖的操场上站着两个少年,听闻喝声,他们立刻起来,步姿矫健地冲向对方,耳畔呼啸的寒风如同千万把利刃在飞射,刺穿了身体,寒意肆虐。

“啊!”

噗!

有人重重地摔在雪地上,发生出一声闷响。

“啊。”

噗。

随后又有一人扑到,但此次的声响比先前要弱一些,可见这次是真的站不稳才摔到,而原因很可能是被吓到。

“哈哈哈!”肆意的取笑从不远处响起,有男有女。

再看向操场,两抹人影正直直地趴在雪地上,身子几乎被白雪淹没,他们的距离不远,侧首就能看见对方的脸。

“你没事吧!”景陵第一个站起身,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白雪,温暖有力的大手将君兰从雪地上扶起来,本能地想帮她拍掉身上的白雪。

“草民,没事!不多谢殿下,关心!”君兰不留痕迹地避开景陵的手,话音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双眼直直地瞪着景陵,想打他。

方才,君兰想假意和景陵打几招,然后故意输掉,这样一来,就能证明给大王看,她林岚的武功根本上不了大台,另一方也能大王让见识一下景陵的实力。谁知道这小子忽然就“摔倒在雪地上”,她本来已经作好出手的准备,目标忽然消失,她收不住力气,身体不稳就跟着摔倒了。

都怪景陵,笑笑笑!

景陵缩了缩,松过一口气,脸色忽然微微沉下,朝君兰点了点头,望向大王那边,太子等人正笑得东倒西歪。眯眼,杀意掠过。

“大王赎罪,草民并非有意,实在,实在是积雪太厚,还望大王赎罪!”君兰调整好情绪,朝大王拱手。

“父王,儿臣一时步伐不稳,连累林老板,请父王责罚!”景陵随手也俯首,清朗悦耳的嗓音里透着丝丝坚决,不像是在请罪,更像在命令。

君兰咬了咬唇,思索着回去后是不是要打景陵一顿。

那边,大王用眼神压住太子等人的笑闹,微思一阵,锐利的目光在景陵和君兰身上扫过,随后才挥手道,“无碍,老七你和林老板都没错,今日积雪太厚,的确不适宜比武,待来日积雪被清扫干净后再比一回!”

低沉雄浑的话音威严得不过反抗!

利光闪过,君兰谢过大王宽恕,随后又道,“大王,草民今日有损大王雅致,实在是失礼,现时辰已经不早,草民不敢再留,望大王批准草民先行回去,草民想早日办妥皇商一事,为大王分忧!”

少年彬彬有礼,咬字清晰,温润有度。

“好!难得林老板如此上心,寡人甚感欢喜,陆海!你亲自护送林老板出宫!”

“喏!”

大王大挥衣袖,俊脸上扬起笑容,一双鹰眸却让人看不透。

“请父王让儿臣护送林老板,儿臣一时不慎,才连累林老板,还望父王给儿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身旁的少年忽然又道,语气坚定,拂开寒风。

“好,那老七你就负责送林老板出宫吧!”

君兰来不及说话,大王已经带着陆海等宫人离开,太子等人见此纷纷跟上,临走时,太子还朝君兰做了一个凶相,像一只咧起嘴角的野兽。

君兰没表情,移眸就看见景离正扫向自己,眼神深邃,一时间难以看透,但隐隐带着些敌意,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对手。

“林老板,请。”一抹暗影忽然移到身前,挡住自己的视线,却如同巨山般可靠。

“有劳七殿下。”君兰礼让,让景陵先行,随后她才跟上。

因为在校场内练武,景陵并没有让梓沛跟随,他独自带着君兰离开校场,走进空无一人的宫道,两旁都是高达数米的高墙,长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君兰走在景陵身旁,忽然,肩膀被撞了一下,袖子下的纤手被握住,少年的手掌比她的手要大,像炭炉一样温暖。

皱眉,斜眸,瞪眼,带着不悦,要将手扯回。

侧首,眨眼,扁嘴,充满委屈,将五指收紧。

“哼!”收回视线,君兰轻哼一声,绝色的脸微微绷紧,莹白的肤色像极了白雪,丝丝墨发在耳畔轻扬,触动人心。

景陵忍住心底的涌动,轻咳一声,问,“听闻林老板要成为皇商,想必父王一定很器重林老板。”

瞳孔微缩,君兰表情不变,“诚如殿下所言,有劳殿下关心。昨夜刚下完一场雪,天气寒冷,前面就是宫门,草民自行过去就可,殿下还是先回宫休息!”

“不用,我不冷。”景陵看着前方,殷红的双唇轻抿,如傲雪红梅般悦目。

君兰蹙眉,语气家中,“殿下!殿下应该在宫内学习!”

大王对她的戒心很明显,不会因为太后的三言两语就接纳她这个年轻的皇商。林岚的出现太突然,大王一定会查清楚,以防是敌国细作,在这种环境之下,景陵这个皇子的确不适合太过接近她,会引起大王怀疑!

“我想送你。”景陵的语气软下,微侧首,眼巴巴地瞅住她。

君兰咬牙,但顾及到环境,她不能动手打景陵,唯有微怒地说道,“天气寒冷,希望殿下多加注意,注意自身保暖!”斜眼盯他,意思很明显。

“哦!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敢了!”景陵微微低头,一副认错的样子,俊美如玉的脸染上几分委屈柔弱,足以致命。

“哼!是就最好!”心跳微加重,怒然撇开视线。

“兰儿,我知错了,你别生气。”忽然,温热的气息拂拭在脸颊上,少年低沉的话音轻拍着耳朵,像在脸上落下一吻。

君兰如触电般扭头,鼻尖碰上景陵高挺的鼻子,四目相对,两唇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指长度。

他的眼眸沉黑如夜,点缀上星辰般的亮光,泛着些许水意,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心神便会被吸住。

她的双眼狭长,眼角微微翘起,勾画出让人心动的风韵,修长的睫毛下藏着一对漆黑明亮的宝石,噙着一道晶莹的宝光。

宫道内,白雪上,两人紧贴在一起,彼此的眼眸中只有对方,拂去了天地万物。

“啊!”一声微惊从青袍少年口中溢出,却是少女专有的清脆娇嗔。随后,青袍少年立刻退后大步,不等暗袍少年多说,他急急地迈步走向前方,两人的手还是紧紧地牵在一起。

“放手!”怒喝,更像娇嗔。

“我不要,兰儿,我,”

“闭嘴!”严厉地打断他的话,顺道狠瞪他一眼,白玉般的脸颊上竟透出几抹红。

“哦。”委屈地低头脑袋,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身体在发热。想到刚才那一幕,少年懊恼地蹙起眉,偷偷地望向她,见她的脸绷得紧紧得,心头更加慌乱。

他刚才居然想咬兰儿的嘴唇!

在景陵的护送下,君兰一路畅通地来到宫门,乘上自己的马车,客气地和景陵道别几句,转身就钻进马车里,马夫扬起马鞭,驾驭着骏马行动,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景陵的视线内。

“七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直到旁边的士兵上前提醒,景陵才回过神,随意地安抚众士兵几句,凝重地皱着英眉离开,负手低头的背影显得很沉重,似乎被什么巨大的压力困住。

*

离开王宫后,君兰直奔西楼望月客栈,皇商一事基本已经拟定好,大王数日后就会发布皇榜诏告天下,成为皇商之后,她要忙的事就更多了。

吱呀。

“公子!”

“公子,你回来了?”

君兰刚推开厢房的门,坐在圆桌上等候的数人立刻站起身,他们当中有男有女,年龄也不相符。

“嗯。”君兰轻点头,迈步走到圆桌那坐下,位置正好背对窗户,是正坐。

“皇商一事,你们已经知晓了?”没有废话,君兰直入主题,眼眸随意地扫过他们。

“公子,这件事我们已经知晓,公子此行可是顺利?”站在君兰侧边的青年年约二十岁,长相温雅,名叫李文,是西楼望月的掌柜,经商天赋和易和差不多,是个人才,曾为儒生。

西楼望月、锦绣江河、玲珑宝斋等正经生意是不知道飞云镖局的,正如,飞云镖局也不知道醉仙楼一样。

“嗯,皇榜于数日后公布,如今让你们过来,就是商量关于皇商一事,成为皇商后,某些地方需要改革!”君兰眼中染上几丝严厉,脸上不带笑意,清晰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李文等人,言词流窜,仿佛任何难题在她手中根本不值一提,单靠语言便可指画江上的君王气势!

在这个朝代,皇商的规矩还没有完全成熟,身为皇商,并不代表专属皇家所有,皇商还能经营自己的生意,但对于皇家的要求就需优先处理,务求在最短的时间满足皇家,还要按时交纳一定数量的税款,比起自由经营的生意人要苛刻一些,但手中却能拥有一些权力,和朝廷的接触也会增多。

君兰提出的改革其实很简单,某些营业范围要适当地收拢,不能再扩充,免得被大王注视到,另外,对与皇家的要求,他们要第一时间处理好,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什么好改革的了。

大王要查出她的身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公子,尚有一事。”君兰刚想将会议结束,身旁的李文便开声了,“公子,第一楼这些天公然与我们抢客,让一众小二在外面拉客,我们真的不用阻止吗?”

第一楼和西楼望月一样,都是华阳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客栈,第一楼开业的时间只比西楼望月晚了数个月,其装修富丽雅致深受富商官宦的喜爱,但近年来,第一楼也开始招待普通百姓,似乎有意要和西楼望月一争天下,但每次都比压住,想必是第一楼坐不住了,数日竟然开始派人在西楼望月这边拉客。

说来巧合,第一楼和西楼望月是“邻居”,正好面对面,导致这一带非常热闹,甚至成为百姓口中的热捧话题。

“不用,抢得了一时,抢不了一世,自损人力!”眼一眨,君兰从椅子上坐起身,和李文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厢房,对第一楼的事从不上心。

抢客,最重要的是人手足够,它将所有小二都赶出去拉客,还有人留在客栈里招呼客人吗?就算它重新聘请大量小二过来拉客,那只会消耗它自己的钱财,到月结的时候就会发现是自己亏损了一大笔,人家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为商者,重利益,若想一马当先,就得顾好自己,而不是眼巴巴地盯住敌人,像疯狗一样看见机会就咬!

离开西楼望月后,君兰直接骑马赶去城外的那片山头,察看牧场的情况。

张黑等人已经答应和君兰合作,陈英会安排他们继续坐在山寨内,但张黑等人以后都不能再继续当山匪,他们要帮君兰看管牧场,正好他们都是“原居民”,对这片山头最为熟悉,由他们看管就最适合不过,君兰会给他们工钱,算是聘请他们工作。

在山头前面有一大片空地,面积辽阔,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山林内一条长长的大溪流,环境非常适合用来练马,只要搭上围栏,再建几间房子就能正式开业,一定能在初春之前竣工。

君兰现在是皇商,牧场一事,她迟点就会和大王交代,相信大王听到她的消息后一定会非常高兴。王宫中虽然有练马场,但也比不上野外的场地优越,马匹能在这儿自由奔走,总比人工饲养要好,大王应该很明白这点。

身为皇商,自然要为皇家分忧,不是吗?

当君兰来到城外空地时,已经有几个工人在开工,他们要先将积雪扫开,挪出一片空地来搭建房子。君兰看不见陈英、张黑等人,也就没有继续停留,直接骑马往城外数里外的仙临寺赶去。

她今天出宫的主要目的是帮太后拜佛、祈福,这件事不能忘掉,更不能假手他人。

冬日的夜幕来得特别早,山林内早已昏暗一片,马儿踏雪奔走而来,惹得树梢上的积雪落下,发生一声微响。

“吁!”

骏马跑到山寺的石阶前,主人勒紧绳索让马儿停下,听声音,马儿的主人似乎是位姑娘,身上却穿着一席男衣大袍子,披着青色的大风衣,因为怕冷,脖子上还戴着毛绒绒的狐皮,打扮高贵雅致,如果不看主人家的长相就更好了。

因为时间有限,君兰没有换衣服,直接男装过来,只是在脸上画满了褐斑。宫女出宫,可以换男装。

“君兰姑娘,你来了。”早已在旁等候的禄和大师上前,双手合十,慈祥的脸上带着浅笑,白色的长眉让他看起来更加道骨仙风。

禄和大师一生都在仙临寺内,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在七国之中也颇有名气,当年,禄和大师也亲眼见证仙鹤带着圣僧降临,佛光普照天地的一幕。

“大师有礼。”君兰利落地下马,和禄和大师打了声招呼,蹙眉扫向四周。

仙临寺虽然名满七国,但它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朴素简单,依山而建,被绿树包围,用石砖一块块地堆砌出一条石阶,石阶之上是一道高门,上面刻写着“仙临寺”三个字,在岁月的冲刷下,这三个字变得模糊,却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沧桑感,正如圣僧给人的感觉。

“师父还是没有回来吗?”君兰问。

禄和大师点头,眉宇间始终带着仁慈和善,“圣僧外出游历,恐怕短期内不会归来,让君兰姑娘失望,实在是罪过。”

“无碍,有大师帮君兰准备祈福之物。”眼中划过一道暗光,君兰没有继续追问圣僧的行踪,带着马儿踏上石阶,和禄和大师一起回仙临寺。

这七年来,君兰来过仙临寺数十遍,每一次都见不到圣僧,似乎,自从圣僧上次突然到访秦宫后,他就消失了,禄和大师说他去游历,但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什么时候会回来。

每次君兰来仙临寺都是帮太后祈福,禄和大师已经早有准备,他也不会将君兰迟到的事情说出来,似乎有意帮她隐瞒,大概是圣僧的意思吧,他无所不知,当然知道君兰会迟到。

带了马儿去休息,君兰跟着禄和大师来到佛堂,跟以前一样,禄和大师在旁边念经,君兰就跪在佛祖面前帮太后祈福,清脆的木鱼敲打声回荡在安详的佛堂内,眼前是一尊金身巨佛,肥肥的脸上勾勒着慈爱的笑容,轻柔地包裹住每一位信众。

听着佛教,数着木鱼声,感受着这份安宁轻柔,心田不自觉地回归到平静,暂时卸下外界的纷扰,闭上眼帘好好休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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