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季悠悠和叶均山款款出门,这才迎了众人下拜见。
众人齐刷刷跪下,只口称道:“参加遗珠郡主。”
遗珠郡主?沧海遗珠的那个意思?是指自己吗?
等下,不是公主吗?为毛是郡主?季悠悠狐疑地望了叶均山一眼,也表示深深的不解之意。
叶家众人这才诧异地望着季悠悠,一个个都惊讶得长大了嘴巴,郡主?什么时候叶家少夫人已经变成了郡主了?
六王还是腆着肚子,只笑道:“本王奉了当今圣上的旨意,迎接郡主回朝。”
季悠悠一时间还是不明所以,碍着人多,只得是硬着头皮先应下了。
后来她才知道,之所以给了郡主的名分,是皇帝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特别收她为义女,而不是给了她大公主的名分。其中搅和了各自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一如六王和叶均山与季悠悠所分析的那样。
季悠悠不得不佩服琼瑶女乃女乃写还珠格格时候的用心良苦,果然乾隆老爷用收义女做民间格格那一套不是空穴来风的啊?艾玛,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什么郡主,可是这名号是怎么回事?
遗珠郡主?听着名号,季悠悠就觉得自己貌似活不了太长的节奏啊。
郡主回朝之事在安乐镇宣扬了开来,沸沸腾腾,成了大家口耳相传的佳话,叶家少夫人纵身一跃,已然是飞上了枝头做起了凤凰,这身价。自是不必说的。
而叶家的人也是被此事惊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一下子都还反应不过来。
经过美化,季悠悠的身世之谜变成了这样。
沈家有女,闺名怀璧,乳名玉儿,乃是手中握着玉出生的,一出生就表示是有着大富大贵之相。而因为天生带着福气,所以。嫁入叶家后,叶家肺痨少爷也不药而愈,可见福泽绵长。
帝寻访命理之术,才知全天下独有一人有其福泽,这才纳为义女,授以“遗珠郡主”之封号。
从此,有福之女这名号。季悠悠算是彻底打响了。果然是人人歆羡不已。
虽然并没有说明这个遗珠郡主和当朝皇帝有什么关系,但是民间因着这事众说纷纭,也是揣测纷纷。
其实大多数人也都心知肚明。
聪明人一看封号也便知了这其中的几分端倪,何谓遗珠,自然是皇帝遗落在民间的掌上明珠了。
而季悠悠和叶均山奉了圣旨,不日便是要进京面圣。
叶家和沈家也因此得了封诏,从此在安乐镇更加风光无限。此情此景。不可不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在季悠悠上京的前一天,在叶均山的授意之下,她单独召见了东吴郡守李长泰。
李长泰本就在为进京的事情张罗,得知了季悠悠的吩咐,自然一刻也不敢懈怠,忙到了季悠悠跟前,下跪行礼,听从季悠悠的吩咐。
“下官参加遗珠郡主。”
季悠悠微微摆手,示意他免礼。这才道:“起来说话吧。”
李长泰起身,弓着身子,也是不敢抬头。
季悠悠顿了顿,只清浅道:“李大人,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你好好查办。”
李长泰不知,忙问道:“不知郡主要下官前来,所谓何事。下官一定竭尽所能,鞠躬尽瘁。”
季悠悠顿了顿,只上下打量了他,这才缓缓开口道:“自从安乐镇太守自请卸任后。便由周日安代理,但是遗珠手中却有不少周日安贪赃枉法,徇私罔顾的证据,所以此事一定要交由你,替代遗珠好好查探清楚才是。”
李长泰闻言,身子不禁微微一滞,仍旧是弓着身子应了。
季悠悠眉眼一挑,这才道:“安乐镇是遗珠出生、生长的地方,遗珠眼里容不得沙子,此事遗珠还会向父皇禀告,希望你认真对待遗珠的托付。”
李长泰听了这话,如何能不应了,忙谦卑道:“下官一定竭尽所能,不辜负郡主所托。”
季悠悠满意颔首,又道:“具体事宜,郡马会和你交接,郡马手中也有周日安纵火烧百合书院的证据,人证物证,一一俱在,要怎么查,便是你的本事了。若是此事处理不当,小心你的顶戴乌纱。”
最后一句话刚一出口,李长泰就“扑通”跪了下来,连连称“是”。
季悠悠这才不紧不慢地交代了下去,直言不讳道:“李大人心如明镜,定然不会辜负遗珠所托。”
李长泰应下了季悠悠的话,不敢抬头,只等她挥手要他退了下去,才是应承了下来,待到出门去,身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周日安那厮得罪的是郡主,自己自然是保不住他了,只希望他自求多福吧。
幸而此事未曾波及到自己,李长泰心中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季悠悠见李长泰退下,这才对叶均山道:“怎么样,我说的还行吧?”
叶均山从后面走出,对季悠悠只一笑,皱眉道:“如果你下次再传召别人,他下跪回话就是,不必叫他就这样起身。”
皇宫里头的规矩?季悠悠对此表示很无奈。要是有人跪着自己对自己说着说那的,自己总感觉自己要折寿啊!!!
她倒是没有反驳叶均山的话,微微颔首,也算是表示应下了,只道:“明日你我启程,如今我最担心的便是周日安的事情,想来李长泰再不敢假公济私,你与周晏一切可安排妥当了?”
叶均山颔首,又道:“还希望叶家不会出什么大变故才是。”
季悠悠应了,这才道:“公公身子不好,我们即刻先去和公公婆婆禀明一切吧。”她顿了顿,看着叶均山:“我答应你,虽然上京不可避免,但是我会请求再回安乐镇,和你一起回来。”
季悠悠这样说,也让叶均山心中不觉微微一动。
两人这才相互携着,往叶添栄的屋子走去。
此时,兆氏正好也在,正细细伺候着叶添栄吃东西。
季悠悠忙是迎了上去,只对兆氏道:“婆婆辛苦,还是玉儿来吧。”
伺候家翁,本就是为人媳妇的本分,这一点,在兆氏一直以来的耳濡目染之下,季悠悠也已经心领神会了。
兆氏见了,忙启唇道:“使不得使不得,郡主是君,不可做这样粗陋的事情。”
季悠悠这才讶然,是啊,自从得了“遗珠郡主”的封号,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又如何能与以前一样呢?兆氏此言,倒是让自己有些恍然,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她忙道:“婆婆说的什么话,伺候公婆本就是媳妇的本分,况且公公婆婆年长,也是为人子女的孝道,如何来的君臣之分,不免显得生分了。”
饶是季悠悠这样说来,兆氏还是不肯让了,只对季悠悠道:“玉儿,你能够如此,婆婆心中已然是感动,好孩子,你们坐下。”
叶均山和季悠悠闻言,便是敛衽而坐。
兆氏望着他们,只重重道:“此次上京,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为娘的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平平安安便是了。”
见两人应了,兆氏再是道:“如今玉儿被封了郡主,身份自然不同,万万要自矜身份,不可被别人说了闲言碎语去。均山,你性子深沉一些,凡是要提点着玉儿。”
叶均山忙道:“娘亲放心,均山自是省得的。”
不知怎的,兆氏眼中说着便是沁出了眼泪来,忙拿着一旁的帕子掩了掩,只又道:“不知你们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娘亲……娘亲和爹都念着你们……”
说到这里,兆氏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啊,还会不会回来,谁也不知道,这平白无故得的巨大荣耀,让叶家上下与有荣焉,只是与年迈的爹娘而言,名利与儿女想比,孰轻孰重。
季悠悠的鼻子也有些酸,忙对兆氏的叮嘱一一应下。
叶均山和季悠悠对着兆氏和叶添栄再一次叩拜,这才起身离去。
※
季悠悠与叶均山上京,一路上各地官员相互护送,好不气派,人人口中都道“遗珠郡主”乃是皇上的爱女,虽为义女,却给足了别的公主都没有的殊荣。
季悠悠对于这样的生活,莫名地感到恐惧和不习惯,幸而身边叶均山在侧,时时刻刻提点自己,才算是适应。
就这样一路奔波,应酬,会见地方官员,季悠悠从先前的笑脸相迎到后面的麻木无趣,到了最后,看到别人的阿谀、逢迎,也懒得抬一抬眼皮了。
历时整整一个多月,加上路上还是快马加鞭的赶路,才算是到了京城里头。
而一路上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儿,唯独一件事情让季悠悠映像深刻,那便是让自己三魂没了七魄的“刺杀”。
那日,季悠悠与叶均山在成州停留,便是宿在了成州的行馆里头,连日的旅途劳累和奔波,让季悠悠厌倦了众人朝拜的无聊和费时,便是支开了所有人,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谁知道绿央刚督促着奴婢们准备了热水给季悠悠洗澡,季悠悠正准备月兑衣服的时候,只见窗外黑影闪过。
ps:
大家放心,还是会回归安乐镇滴,不过令人期待的男主女主的“正事儿”就是在皇宫里给办了的!(我是不是在剧透,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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